谢晚娘也被这七大姑八大姨的闹得头晕,而且说了半天也不明白她们到这干嘛来了?齐石也不想妻子受这些人的闹腾,可这次来的都是女人,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在屋里呆着,只能远远的站在后院的地里,一边给女儿栽花种草,一边支应着耳朵听着。
半天之后齐妍凌终于听懂了,原来前些日子春耕,城里的大户富员外找短工,这些人家的男人都去了,可是现在城里戒严,回不来不说,连人都见不着,这不又想到他们家来了,感觉她家就是他们的万能排忧所。
“大伯娘,四婶,你们说的这事,咱们也没法啊”谢晚娘虽然婉转却也很坚决,之前她不太清楚外面的事情,可刚才女儿提醒之后,在想起这些日子女儿强硬的态度,她就是在不闻窗外事,也明白外面乱得很,丈夫也就是一个平头百姓,别说管不了,就是管得了,她也不想丈夫去掺和。
就当她自私吧,可在她心里,没有什么比丈夫儿女家人更重要。
“谢晚娘。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不想帮忙就说,说什么帮不上。你爹可是总旗。去城里带孩子他爹他们回来也就跑一趟的事。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啊。老天爷啊,我不活了,丧良心啊”
“晚娘,这一家要是没了男人,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你几个侄子可都还小啊”
谢晚娘才说了一句,就有人闹了起来,也有人好言相求的,总之闹哄哄的,吓得小旭小远哇哇大哭,齐妍凌真是恨得不行,可身为晚辈这里是没有她说话的份,只能大叫着让她爹过来,把弟弟们抱到隔壁的屋子去。
齐石早就想进来了,女儿一喊立刻就进来了“各位婶娘嫂子们,你们说的这事,石头还真没有办法,别说我只是一个山野猎户,就是找岳父大人,岳父大人他如今也在外剿匪,找不到人。孩子还小,各位婶娘嫂子就先回吧”
这些个女人对着谢晚娘还能闹,可对着齐石却不敢,他是见过血的,别说那一身的煞气,就是这些年他强硬的态度,她们也不敢闹得太过,怕真的闹过了,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齐家族长老婆,恨恨的瞪了一眼那些个不争气的,还有她那个四弟妹,你说你们来求人就摆个求人的姿态不是?这么闹,谁能帮你忙?以为人家一直不提当年的事,不收回那地,就是怕了你们?
石头是看不上那几亩地,他进一次山就够他们一年地里的出息,何况要是种地,谢晚娘可不会有现在的日子这么清闲,石头可不会舍得。
不过这次事情过了之后,她得跟家里老头子说一声了,这些个人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在这乱世,要是真把石头得罪狠了,没了那谢家的那份面子情,他们的日子只怕也会跟其他的村子一样,散家舍业的到大户人家为奴为仆。
“石头,大伯娘也知道这是难为你了,可咱们这也是没办法了,好歹你还能找人问问,可咱们就是问也找不着人不是?咱们就是想知道你几个兄弟在城里怎么样,你看。”族长老婆也算是一个智慧型的女人,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人容易接受。
齐石皱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对那些人虽没有太深的情谊,可也是同一宗的血脉,要是真的不管不顾,他们在村里也会很难立足,何况只是打听打听也不是多大的事。
齐妍凌也很无奈,人生在世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这天下午齐石就去了军营询问,却没想到正巧遇到归来的岳父大人,且还得知一个消息,邵大将军的长子将接手这边的参将之位,之前的胡参将则是调去了河源府那边的一个防区,那里地里位置重,自然要比邱家集这个后备营区升迁更容易的。
那胡参将是欢天喜地的过去了。
邵昭曦年幼晋封少将军一职,里面就有谢父的军功,所以他过来了,对谢父很是礼遇,也在第一时间以他年老,且有事需要他帮扶为由,将他父子从前线召了回来,此刻的他却不知道,就因为这个举动,让他在接下来的危局中安稳度过。
在得知齐石来的目的后,让他的亲兵亲自去了一趟县城,将邱家集这边的人给领了回来,齐妍凌看到回来的那些人,眉头微皱,谢俊贤见了之后,不解的问“妍妍,这人回来了不好吗?你怎么看着好像不太高兴”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经过这一次,那些人只怕会更粘上我爹了,以为我爹什么事都能办得到”对于齐氏族人,齐妍凌从不抱什么好的期待。
果然没过两天,齐氏族人再次找上门来,说是现在春耕要过了,时间紧,让他们去军营借了牛跟犁给他们用一下,谢俊贤脸色黑了,这些人的脸还真够大的,他们自己营地的地都还紧赶慢赶的呢
齐妍凌脸色黑沉的拉住打算出去的齐石,给小舅舅使眼色,谢俊贤也是气了个够呛,二话不说就走出去“你们真是好大的脸,那军营的牛是军营的,就是我家都不能私用。否则军法处置,是不是你们也试一试那军法?”
谢俊贤出面果然有效,那些人就算不满,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只是那背后的酸话,听着让人心里膈应,门后面听着的齐石,脸色黑沉,这些人还真是人心不足。
“小舅舅,你最近怎么这么清闲?不用剿匪了吗?”不想纠结这些不开心的,齐妍凌走里面走出来,看着谢俊贤问。
“剿得是哪门子的匪,都是一些过不下去的老百姓?你是不知道,现在那些投诚的百姓没有几万也有好几千人,这要安置没有地,没有房,而且这一天亮就张着嘴要吃饭的,爹这些日子头发都要愁白了,我心里闷就过来你这里散散”谢俊贤一说起这个,真是又气又愁。
“现在就是有地,也没有粮种给那些百姓。再说这么多人,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被抓到把柄的。”齐石也从思绪中回神,就着小舅子的话说道。
“把柄?咱们安置流民百姓还能有什么把柄,要是指望那群酒囊饭袋,就不止是强匪了?”谢俊贤瞪大了眼,一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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