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邛道:“万一进去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吓着本王怎么办?”
玉卮缓缓地回头看她:“您看着是幼女,可这外表多骗人啊,您成年都有三千年了吧,能被吓着么?”
临邛一个眼刀杀过来:“本王还有一招削光你头发的绝技,想试试么?”
玉卮捂着脑袋:“……不必了,我好奇心不怎么强。”
临邛犹豫着:“起码仨小时了,再怎么勇猛也该完事了,不如我就直接进去?”临邛往前踏一步,又觉得不太好,退了回来。一腔左右为难的怒气就差从头顶上蒸腾出去了,临邛冷哼一声,“都怪这姓游的,要是在本王活着的那个年代,她就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玉卮盘腿在她四周飘:“鬼王大人似乎很不喜欢芳芳啊,因为她把你家渊颐的魂给勾走了是么?”
临邛斜她一眼,不置可否。
“哎,其实我很好奇,你一介鬼王怎么会心甘情愿做傅家的傀儡?这事如果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大好吧。”
“我怎么是做傅家傀儡!”临邛怒道,“本王和渊颐心魂相连,帮的是她本人,和傅家没有关系!你再胡言乱语,本王一招杀了你!”
玉卮已经知道她咋咋忽忽却不会对自己动真格的本性,也不害怕,道:“好好好,算我错。我还是很好奇,如果你的傅大仙死了你怎么办?她再厉害也是人,总是会死的吧?”
临邛沉默了,玉卮似乎说到了她一直担忧的事。
玉卮又问:“我还有一件事很好奇……”
临邛猛地一道鬼气朝着玉卮头顶削过去,玉卮“哎呀”一声尖叫躲开,顶发发梢还是被削去了好一截。
“你……”玉卮吓得快要滴尿,“你还来真的?”
临邛:“怎么,说好奇心不强,倒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本王一定会找到将你这张嘴彻底堵住的方法!”
玉卮撅起嘴:“你亲上来就堵住了。”
临邛感觉脑中最后一根理智之弦崩断了……
夜半,游炘念还是没睡着,隐约听见屋外有轰隆隆的声响。
她不知道那是临邛满天空追着玉卮打的声音,以为又有什么危险,急忙下床,披了浴衣出屋。
本想去敲傅渊颐的房门,一开门就见她就在眼前——怎么睡在沙发上?这么冷的天就算有暖气也容易着凉。
傅渊颐守在这里,是在担心她么?
游炘念拿了屋里的厚被子出来,盖在傅渊颐身上。
傅渊颐睁开了眼。
“抱歉,吵醒你了?”
傅渊颐摇摇头:“我睡眠一直都很浅。”
“你怎么睡在这儿?”
“没什么,任性。”
“能从你嘴里听到句实话么?”
“能啊。喜欢你,陪我睡吧。”傅渊颐展开手臂。
还以为游炘念又再害羞,没想到这次她一脸“才不会输给你”的表情直接扑到她怀里。
“哎哟喂……压死我了。”傅渊颐在那呻吟。
“你少来,王芳已经瘦很多了好嘛?那个……”游炘念说,“还是先让我出来吧?”
傅渊颐说:“虽然之前我和临邛联手往王芳身体里注入了很多法力,你回去时才不会特别难受,但你这进进出出的,也不太合适吧。”
“不合适吗?”游炘念又问一遍。
傅渊颐无奈:“合适合适,大不了我再给你注。”
……
临邛追了一整晚才踹到玉卮两下屁股,累的她气喘吁吁。
“本王……恢复鬼气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扒你的皮!”
临邛实在太累,极需回到傅渊颐身体里吸收能量。
天已大亮,临邛收了结界回到酒店房间,见傅渊颐和游炘念居然一起睡在沙发上……
两间卧室的套房居然挤沙发上睡?而且两人浴衣还穿得整整齐齐。
要这事被林泽皛知道了,估计又得喊天哭地的谴责她们铺张浪费。
第98章
游炘念这一觉睡得畅快,即便是睡在沙发上也无比舒爽,居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被许久没体会过的饥饿感催醒。疲惫全部一扫而光,记忆中她重复人间之后没这么踏实过。
她和傅渊颐同时醒来,还没来得及会心一笑或羞涩对视,就见玉卮和临邛飘在她们头顶真看着她们。
游炘念:“……”
傅渊颐:“你们有围观别人睡觉的嗜好吗?”
玉卮说:“好像有。”
游炘念和傅渊颐一同哑然。
游炘念明白了,这帮人都有一个毛病,别人给她们按什么帽子她们就戴什么,理所当然,无比坦荡,弄得按帽子的人反而无言以对。玉卮如此,傅渊颐更是。
傅渊颐将她们挥开,游炘念回到王芳的身体里去洗漱,洗漱完毕,一行人去餐厅吃早饭。
一路上临邛趴在傅渊颐的肩上嘟囔不停:“当年咱们一起离开傅家时怎么说的?只要今生不尽,你我携手不分离。这才多久!你就大半夜的将本王拎到门口去了!说话倒是算话啊!”
傅渊颐问:“早餐你喝咖啡还是牛奶?牛奶好了,乖乖发育,快点长大。”
临邛:“……”
高崎和林泽皛早早就到了餐厅,却是分开吃饭。游炘念心情不错,拿了咖啡和玉米,还有两片火腿和一块甜点,坐到林泽皛身边:“你们干嘛呢?怎么不一起吃?”
林泽皛看了眼冷冰冰的高崎:“我有点儿怕她,她都不说话也不笑。而且我一想到她其实是具尸体,还是柳坤仪那边的人,我就浑身不自在。”
游炘念说:“我也是尸体啊。”
林泽皛竟答不上来。虽然都是尸体,但游炘念看上去就好亲近多了。柳家人都有种让人不舒服的气场。
高崎问傅渊颐接下来是不是回G城,傅渊颐说她们还有事要办,暂时不回去。高崎把车钥匙留给她:“姐姐让我护送她找到身体,接下来的事我就不管了。”她看着游炘念说道。
傅渊颐摸来钥匙道了谢:“那你怎么回去?”
“坐飞机。”
“好,这一路多谢了。”
玉卮问傅渊颐:“不回G城,你们要去哪儿?”
游炘念说:“接着取心头血。我们找到武阿姨的下落,我要去找她。”
“武阿姨,就是你家以前的佣人么?”玉卮说,“你那对双胞胎弟妹呢?不怀疑他们了?”
“我已经看过我妹妹的心头血,她也是受害者,差点葬身火海,还是武阿姨将她救了出来。她不会是凶手。”
“这样……”玉卮坐在一炷香前,一边喝牛奶一边思考,片刻后道,“那你弟呢?他的心头血你还没看吧。”
“游然冬?你怀疑他?”游炘念说,“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把他列在怀疑对象里。他是坨满肚子坏水的烂泥,别说杀人还躲得过警察了,他先把自己扶上墙再说吧。”
游然冬什么德性游炘念最清楚,他的花花肠子不往家里带,可在外面一堆的状告到她这个姐姐这边。游然冬没本事当个好人,更没本事当个坏人。
傅渊颐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听玉卮和游炘念的对话,没做声。
临邛什么也没吃,心情不好,回傅渊颐身体里睡个饱觉。
高崎吃完饭就走了,车由游炘念来开。
傅渊颐让林泽皛也回G城去,之前接的case需要延后,她得回去处理。而且这一路虽然是寻人,但不知道还有什么突发状况,她还是躲着点风险好。
林泽皛扼腕又心疼那庄黄了的大case之后,也去买机票回G城,游炘念好奇:“你又接了工作?”
傅渊颐点头。
“结果被我的事耽误了么?”
傅渊颐很潇洒:“没事,黄了就黄了,当然还是游小姐的事比较重要。”
开车和游泳,是两项只要学会就忘不掉的技能。
游炘念18岁拿驾照之后就一直在开车,虽然没有高崎和流亭躲避袭击的高超技能,但开得平平稳稳不是问题。
她按照柳坤仪发来的地点在手机地图上寻找鹤村的位置,但怎么都找不到,只有先前往附近的长寿村,希望在长寿村里找到去往鹤村的线索。
可能是这一路遇到的村子都让人胆战心惊,所以想到“长寿村”游炘念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画面感就是一村的灰色雾霭间,旧屋碎路,杂草丛生,一群的老头老太像僵尸一样满村子溜达。
可真到了长寿村,大老远就见酒店客栈林立,酒吧灯火辉煌,极其热闹。
还真是出乎意料。
这长寿村以前的确是个小村子,但现在真不一样。
二十年前,武阿姨从村里出来到G城打工的时候,长寿村还是县里的贫困村,要什么没什么,穷得村民们连出外打工的路费都凑不齐。可自从十公里开外的“空中草原”4A景区开发之后,宣传做的好,涌来一大批游客落脚长寿村,一大批的小清新老清新来寻找心灵的纯净,自然也引入了资金。
越来越多的酒店、宾馆和青旅在长寿村拔地而起,长寿村村长也很有经济头脑,结合旅游业开始宣传长寿村的美食、传统文化。渐渐的,长寿村越来越知名,甚至有外地人在这儿盖楼开商店,长住这“世外桃源”。
来到长寿村,游炘念她们先找个落脚点。
村里条件好对于她们这俩出入都喜欢干净整齐的人来说再好不过,找到村里最好的酒店,依旧套房,依旧一人一间。傅渊颐满口赞同,笑容可疑。
她们将行李放到酒店之后就出门了,酒店出来没走两步就是酒吧一条街,她们两人一个带着玉卮,一个顶着临邛,走进酒吧。点了酒要了吃的,游炘念问酒吧里的小哥:“请问一下,您知道这里去鹤村怎么去么?”
“鹤村?你们要去鹤村?”那小哥一听鹤村立即收起营业微笑,“二位姑娘,你们去鹤村干嘛呀?”
“找人。”
“去那里找人?你确定你们要找的人还活着么?”
游炘念皱眉:“什么意思?”
那小哥摇摇头,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道:“我好心劝你们一句,千万别去鹤村,太晦气了。而且你们也去不了。”
游炘念还想再问,小哥不肯说了,端着空盘子走回去,游炘念要再点餐他都不过来。
“看来鹤村在地图上没有标示是有道理的。”傅渊颐摸着下巴,抿一口酒。
游炘念觉得那小哥不是在危言耸听,可能有些夸张,但鹤村肯定有些问题。
她见那小哥和老板在窃窃私语,跟傅渊颐说:“我再去问问,你等我回来。”说着她便把随身的包放在桌上,需要恢复的临邛睡觉去了,游炘念交待玉卮,“看着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