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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耐着,一旦触发到极点便是一场灾难,害怕自己的情感会伤害到对方,像刚刚那样对她任意妄为,将她们之间美好的关系碾压地支离破碎。

    短暂的获得之后便是长久的失去。

    简墨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但她即使就此停了下来,似乎也已经越界了。

    她突然有点慌张地抬起眼,后悔说出口。望着眼前人,对方少有的沉默让自己心底发慌,看来左树颐是被自己吓住了……“讨厌吗?”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少言寡语的她,她最终颓败地垂下手,艰涩地吞咽了一下,张了张嘴:“对不起,对你做了过分的事。”

    左树颐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只不过低下头的简墨并没有看见。对方湿漉漉的头发丧失了斗志一般耸拉下来,像是符合着主人此刻的心意,对方看起来像个快要被遗弃的可怜大型犬。左树颐有点好笑自己竟然会有这样想法,慢慢从椅子上拿过一条干毛巾,搭在了简墨的头发上,轻轻地替对方擦头发。

    没办法,她见不得心上人露出这幅快哭的委屈表情。原本想继续逗逗的心情也烟消云散。左树颐在心底小小地鄙视了一下自己,虽然刚刚她还假正经地准备冷漠拒绝,再调侃一下简墨这个不会说情话的家伙。但只有她自己明白这家伙说出“对不起”那几个字时,她差点没猴急地蹦出来“我特么喜欢也你啊,你个傻瓜眼睛歪哪去了”这样糟糕的回应。

    “头发不擦是想感冒还是怎么样,我可不允许你请假不保护我。”

    左树颐这样说着,轻轻用指尖点了点对方的小额头,然后慢慢替对方揉搓着耳边发丝。

    她这一点可要紧的很,手背上突然落下来了一颗有热度的水滴,让左树颐有点迟疑地收回手,小声地叫了一声对方名字。简墨没有回应她,始终低垂着脑袋,黑发遮住了那双美丽的眼睛,左树颐只好轻轻捧起对方的脸颊。

    “你怎么哭了?”

    左树颐惊讶地望着对方一颗接一颗地掉金豆子,又好笑又心疼地想替对方擦擦,这家伙刚刚吃她豆腐的气势哪去了,现在简直就是个委屈地小媳妇似得,别人看见肯定以为自己欺负她的呢。

    “我没哭。”

    简墨将脸别过去,抬起手揉了揉微红的眼眶,睫毛因为泪水沾湿在了一块。她早已做好了觉悟,左树颐会默默疏远自己,甚至会辞掉自己的后果。明明都知道的,内心还要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奢望,真是太可笑了。但她没想到的是,回应的她的,竟还是替自己擦头发。

    或许她并不讨厌自己。

    当她听到左树颐那句关心自己的话时,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她似乎已经好久没哭过了,真是糟糕透了。

    “你要害羞到什么时候呢?我先申明不是我弄哭你的哦,我可什么话都没说。”左树颐拉住对方硬是将其按坐了沙发上,要说简墨确实比自己高一些,所以站着给对方擦头发总是要抬手,费劲的呢。这家伙虽然总是这样如影随形地保护着自己,总是一副淡漠地对待周遭的人和事,突然变得有人情味了倒是让左树颐心里又多了一份喜爱。

    简墨的各种状态她都是第一个知晓的,这种感觉真好。

    “我不会笑话你哭鼻子的,咱两彼此彼此,你看见过我哭,我又看见你的,扯平啦。”

    “我没有哭。”

    还真是个嘴硬的人,左树颐翻翻白眼,附和道:“是呢,我们简墨没哭,谁说她哭,我跟谁急,人家只是被暖风吹啊吹啊迷乱了眼睛。”

    左树颐站在简墨身后咯咯地笑出声,她这样打趣着这个刚刚还恶劣欺负人最后变成哭包的家伙,看着镜子里的简墨微微泛红的眼尾,鼻息里沁着对方头发上熟悉的香气,迟疑了一下,低头在对方的头顶处落下了一个吻。

    这算是回应吧,也不知道这个木讷的家伙明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捏捏简墨小哭包的小脸~

    ☆、第45章

    简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她的房间里的,她始终低着头不去看向左树颐,在门口道声“晚安”之后慢慢合上了自己的房门。

    刚关上门的瞬间,她就颓败地抵靠在门上,她不该如此冲动地开口,像预期一样,看似没心没肺的左树颐在这个时候总是体贴的要命,连拒绝都没有直接对她说,只是默默地给自己擦头发,还像往常一样,真是一种残忍的温柔。

    一向感情淡薄的她第一次对人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渴望,其实忍一忍就过去,她不应该说出口的……逐渐从心底蔓延开来的后悔让简墨有点难过。

    这一夜,对于两个人都是漫长而又寂静的。

    左树颐在简墨的房门口从傍晚站到了深夜,她手里拿着手机发了一则简讯给对方。

    ——简墨,睡了吗?

    得到的是无人回应,她其实知道简墨还没睡,只不过,她这才意外地发现简墨的内心其实比自己还要胆小敏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懂自己的回应,刚想表达一下对彼此的看法,简墨这家伙就悄悄咪咪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是害羞还是怎么了?

    明明告白的是她,最后反而是自己在乎地要命。

    左树颐摇摇头,迷糊地躺在了床上,伸出手放在上方,轻轻地抓举了一下,忆起到刚刚替对方擦头发时的触感,突然微微地笑了出来,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一辈子替对方擦头发。这样的念头突然冒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一跳,左树颐羞涩地捂住了发烫的脸颊在床上滚来滚去。

    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遭到了造型师唐景的严厉批评。

    “小树,我都说多少遍了?多少遍了,你的头发本来就容易毛躁的那种,睡觉一定要老实点,你看看你,现在这头发都炸成什么样儿了?”

    坐在镜子面前的左树颐成鸵鸟装无辜,她顶着炸成烟花的头发委屈地坐在那。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她,她回来之后洗完头发,吹得半干就站在简墨房门口沉思久了,就往床上一躺,这滚着滚着就睡着了,以前都是简墨半夜会过来瞧瞧,顺便喊自己起来吹头发的或者掖掖被子的,这么说,这家伙昨晚没有起床来看看人家吗?

    左树颐明显意识偏差地想到了更加委屈的地方,她抬眼看着镜子里穿着整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简墨,对方只是静悄悄地站在他们身后,听着唐景对自己的教育,无动于衷。

    靠,这算是刚告白人的该有的反应嘛?好歹你也应该护着我才对啊!

    左树颐心里有点郁闷,她烦躁地瞥过眼睛,难道昨晚简墨是被鬼上身才向她告白的,并非自己本意?还是说一切都是她左树颐臆想出来的?左树颐望着镜子里焦躁不安的自己与处之泰然的简墨形成鲜明的对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唐景急切地拍掉她的手,“小树,刚抹上去的口红,别动。”

    娇艳欲滴的玫瑰色,惹得站在身后一直望着这里的简墨移不开视线,昨晚,她借由着那股蠢蠢欲动,咬上了那张薄唇,肆意地侵犯进去,带着甜腻的橙花味道,那是左树颐最喜欢的味道,也是她慢慢沉迷的香气。简墨灰色的眼眸慢慢沉了下去,大白天就在想着这样糟糕的事,在心底小小鄙视了一下自己。

    所以当左树颐接连几遍喊了简墨的名字时,简墨没有立刻回应她,像是在游神。这让左树颐很是恼火,这家伙是怎么了?告白完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去片场了。”

    左树颐撂下这么一句话,就钻进了车。留下韩淼一脸狐疑地问着简墨:“大神,您又哪里得罪她了?”

    “……”简墨感受到了对方的不高兴,或许是因为自己昨晚的失态,这样糟糕的事情根本不能与韩淼提及,只是摇摇头,无声无息地坐到了前座。

    “大神,你……”

    “我就坐这。”

    韩淼挠了挠头,有点为难,他不懂大神和左树颐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导致要这样分开坐。他回过头望了望倚在后座上的老大,对方冷着一老脸,一副全世界老娘最吊的架势让韩淼硬憋了回去。

    这两个人都有问题……

    一路上车厢内弥漫着异常尴尬沉重的气氛,左树颐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的后脑勺,仿佛要把对方剜出一个洞来,她心里是那个气,她不明白这简墨是怎么一回事,竟然鬼使神差地坐在了前排!

    昨晚那个温柔缱绻的一声声说着“无法不在意你”的死家伙哪去了!?

    到了片场之后,左树颐一下车,裴导就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遍,发现左树颐精气神不错才满意地点点头,“小树,接下来也拜托你啦。”

    “裴导这哪的话,是我自己不小心耽误了大家的进程,都休息好几天了,不能再这样了。”左树颐笑着回应着,自己被关在白芨阁楼的事情估计全剧组的人都知道了,但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及,只要女主演没事就好。裴导当时其实内心也慌的,他执导了那么多年的拍摄,这还是头一遭让演员陷入危险当中,而且还是一位当红半边天的名角,他可承担不起。所以,在左树颐没有戏份时候,副导都会表达意思让左树颐先行离场休息或者千万别随意走动。虽然本意是好的,但好动的左树颐怎么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拍摄就呆在酒店里。

    宋怡看到副导走了之后,这才心心念念地走了过来,有点担心地询问道:“那天因为我和其他几位主演提前走的,当时应该让前辈你先离开的,有没有受伤?”

    左树颐看着宋怡有点焦急的神情,感受到对方的关怀并不是装出来的,笑着摇摇头:“没有受伤,估计是人恶作剧,就我上当了。”

    “因为前辈太善良了,不过真是万幸,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以后我会先送前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