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任鸽开始,阿莱就觉得做什么事情都焦躁不安,连刘旺大饭店的东家来照顾她生意,她按摩的时候都心不在焉,对人的勾引置若罔闻。要知道业界都传说如果把刘旺的东家照顾好了,那小费可不止成千上万。连一起坐台的好姐妹都讽刺她被猪油蒙了心,还真对恩客动真情?
恩客?任鸽到底算不算她的恩客?连她自己都难以鉴定。如果要从上床算起的话,自己勾引她不下数十次,她最过火那次也就摸摸亲亲,那她还真不算自己的恩客。但真情,她倒是爽快的承认,确实动了。虽然这爱情的基础是因为她总觉得她欠任鸽的。
阿莱总想一件事,要是自己当初没和吴用沉沦一气,拍了任鸽的看似□的玩意儿,那任鸽也不会陷入吴用这歹人的全套,至少不会处处涉险。可她并不知道,在任鸽看来有些事总是那么一环扣着一环的发生,所以她从来没怪过阿莱。可阿莱不这么觉得,她想帮助任鸽。
尤其在任鸽被吴用再一次威胁之后。
可是怎么做才能保护她?阿莱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直到自己弟弟回家快意的和她提起吴用居然出了车祸,一家人都死于非命的时候,她便笃定在吴用背后有一只幕后更大更有权力的黑手。而任鸽的性命危在旦夕。她想都没想就和龙虎豹夜总会请了一个星期假,在暗处守着,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任鸽。
甚至从a市一直跟到c城,甚至从蒋雨和任鸽入住这家饭店处。其实刚刚开始她还是觉得颇为尴尬的。在阿莱看来,和女人开房对于任鸽来说不外乎就是为了做那档事。但她还是不放心,咬牙刷了自己的卡,要了隔壁那间。才刚刚进房,就听到不太明显的一个像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接着又听见有人在隔壁有人狂奔而出,她忙出门探究只看到一个背影,似乎有些像和任鸽一起进房间的女人。而旁边的门居然那么不小心的没关。
这一切的状况都有些诡异,阿莱挣扎了好一阵,还是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和担心,走进了隔壁房间,看到的是坐在血泊里的任鸽。
“你怎么在这里?”任鸽眼里没被杀之人的悲愤,更多的是疑惑。
阿莱倒是很想反问——你怎么会中枪,难道是因为色胆太足想强奸那女人,人家就给了你一枪子儿?但她蹲在血腥气太足的地方心智已经紊乱,也没了心思吐槽或者开所谓的玩笑。只哆哆嗦嗦的掏出电话要拨112,却被越来越虚弱的任鸽抬手阻止:“等会儿,还没三分钟。”
“那我报警。我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任鸽看似紧其实松的抓着阿莱的衣摆:“也不许报警,我求你,不能报警。”她嘴唇已经开始褪色泛紫,心中却还能骂娘,为什么别人在集市中心杀个人都能快到斩乱麻,而自己被杀还得在要死不死之前解决这么多千丝万缕的破事。当手机上的倒数秒针终于“叮叮叮”的响起的时候,她才喘着粗气对阿莱说:“叫112,记得如果有警察问我怎么中枪的,你一定要说不知道。其他事情等我来应付。”大概觉得这句自己说得太笃定,她便又黑色幽默的多加了一句:“当然。。。。如果我死了,也就不用再应付了。”
面对这怪异的求助者,阿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依她言,拨了112的求救电话。
不过这晚唯一幸运的事情是任鸽把酒店地址选得很完美,救护车只花了五分钟就到了楼下。算了下抬她下楼的时间,一共八分钟。
白小慢坐在床头百无聊赖的翻着电视频道。她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夜风吹过,a市温柔的夜已经像一张毯子那般围了过来。她想着本来一早打算去看a市数一数二的夜景,明天或者后天便转道回h城的计划因为任鸽的奇葩行为泡汤,就恨不得现在找到任鸽咬任鸽两口。
她看了一眼放在麦苗那头的午饭和晚饭,还是一口都没动过。从麦苗一进门开始的恸哭着说完上一夜的遭遇之后,就再也没说过第二句话。好像此生心愿就是和墙壁有机的融为一体,成为某饭店的一大观景特色。
“苗苗,吃两口吧。”她第二十三次说这句同样的话。
而麦苗则第二十四次的撑出一抹笑道:“我不是很饿。”又没了声息。
一看到麦苗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就挺想把任鸽的心掰开来研究研究,看看是不是肉长的。明明一见面就啃,啃得比谁都有劲。第二天一早连裤子都没穿就能翻脸,这不是人品差到没有底线是什么?不要说麦苗受不了,要是自己早就拿刀砍她了。一想到这儿,她就一阵烦躁,按着手机上的拼音问一直在线的欧阳红:查到她在哪儿没?
欧阳红一直显示在输入,可是白小慢这边却没看到半毛汉字,等了好久那边才挤出一句话:奇怪,怎么卫星追踪到她在c城。
“c城?”白小慢皱了皱眉头,继续在手机上划了起来:你继续找具体位置,我再给她电话。一定要找到她当面对质。就算是分手也不是这般不清不楚的,她欠麦苗的我就要找她给讨回来,不给,我就砍死她。
身处h城的欧阳红看白小慢刚回复的这句看得全身发麻,只能遥祝任鸽自求多福了。
白小慢扔开平板再一次拨出了任鸽的新号码,响到第五声居然有人接了,她一脸讥讽的张嘴就是:“任鸽你终于有脸接我电话了。我给你两选择,一向我求饶,二向麦苗求饶,三,你自己去死。你可以选择其中一项或者两项。说吧,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大概是因为常年都在背台词的原因,白小慢说这么长一段话中间都没吃螺丝。
刚刚还在假寐的麦苗一听到白小慢说这话,就睁开了眼,可背却整个就僵住,动都动不了。她等了一天的电话终于通了,她不知道该委屈的哭还是欣慰的笑。当任鸽今早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之后她在心底居然还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希望,盼望着任鸽依旧有不得已的苦衷,盼望她能够挽回自己。可是真的有吗?她为任鸽想了无数的理由,可每一个都没有“只是不爱了”更恰当。或许现在任鸽接白小慢的电话,也只是鼓起勇气再把这事实再说一遍吧。想到这,她的右边心房如果仔细听,都能听到撕裂的声音。
可白小慢并没有如同一如既往的继续嘲讽下去,而是听到对方的开场白后不客气的抢白道:“你说你是谁,你怎么会接任鸽的电话?他妈的想找抽吧你。”在欧阳红身边浸染的匪气淋漓尽致的表现。麦苗等着更加狗血的转折,双手默默的捏紧了棉被,或许她也可以很大度的祝福任鸽,可任鸽又何必把两个人的感□件搞到第三个人第四个人加入。
接着白小慢的语气变得惊讶,低声“啊。”了一句就再没讲话,直到最后,她神情凝重的对着手机说:“谢谢,刚刚不好意思,我们尽快赶过来。”这让麦苗猜不透打电话的人和任鸽到底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饿了,出去嗨皮,介是存稿箱,耶~~~~
134第133章
白小慢挂了电话,发了一会儿呆。转头皱着眉看了麦苗一眼。这动作给麦苗无穷多的心理暗示,但最多的就是任鸽依旧像今天早上那般,说了一些斩钉截铁的话,连白小慢说出来都无比为难。她正要对白小慢讲,不管任鸽说什么她都能承受,她不会像个二百五一样缠着任鸽,她们一定会好聚好散。可白小慢下了很大决心那般说出一句话,让她坠入地狱深渊:“苗苗,任鸽出事了,在c城手术,现在情况不是太好。”
麦苗记得,她十岁那年夏天的中午,大伯父就是用这种语气告诉受了点轻伤的她:“你爸妈出事了,在z城医院,现在情况不是太好。”之后,她再见父母时,就是躺在殡仪馆里的两具被化妆师化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匆匆忙忙的告别,转眼就是两瓮骨灰。难道十多年后,噩梦又再次轮回?她不敢再想下去。在飞速奔往c城的出租车上,就算白小慢怎么紧紧抓住麦苗的手,麦苗却依旧在失温。她觉得这个夏天比冬天还要寒冷,脑子里发僵就不说了,眼前不停闪现任鸽毫无生气的尸体的画面,她不太清楚自己该如何过下去。
虽然a市到c城的距离不算远。但明明三小时的车程被麦苗和白小慢催促司机得只花了两个半钟头就到。可麦苗还是觉得时间太过漫长。她冲进c城医院的急诊室,一排两排的病床上躺着包得像木乃伊的、鲜血直流的、不停发病的病人。她转而想找医生,却被一张同样焦急、艳丽、且在照片上看到过的脸撞了满怀。
这个人使劲的看着她,疑惑的问:“你是白小慢吗?”
“不是。”麦苗摇了摇头,心往下沉:“我是麦苗。”她指了指旁边:“她是白小慢。”那人一听她是麦苗,潜意识的第一反应是停了一下,感觉被这消息吓到。可还没来得及做出第二反应就被白小慢拉到一旁。大约白小慢在电话里已经和她聊过不少,所以见她连比带划的说着什么,白小慢也不停点头,不过现在麦苗没有更多精力想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只想晓得任鸽到底怎么样了。
有医生过来,一直在写病历的护士对麦苗说:“你问他情况吧”又低下头填那永远填不完的表格。
那医生看了看麦苗,打开手里的文件夹:“你是任鸽的家属?”
“是。”麦苗盯着医生每一个动作,就怕他说出自己常常在写剧本的时候写的那句话——我们已经尽力了,希望家属节哀。。。之类的。
医生淡定却不留余地的讲:“现在病人体征还算相对稳定,如果病情稳定没有生命危险了,就要请家属做好要右腿截肢的准备。”
“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