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便是我北狄之事了,娇娥不必多管,而且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我和商裕之间的事情,你能够陪在兄长身边这段日子,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可惜我还是没能等到……”吴衣话音突然止住,看着眼前的程娇娥,吴衣伸出手却又缓慢的放下。
“等到什么?”程娇娥不明白吴衣到底在说些什么,但见吴衣神色只觉得吴衣定然是有事情瞒着自己的。
“若是等我离开,我希望你能够立刻回宫。”
程娇娥皱眉道,“兄长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我刚才说的那些罢了,我不希望你遇到危险,如今宫外的危险程度可能比宫中更为严苛,而且这灭门惨案若是有西江人的参与,便说明有西江人仍旧留在京城。”
“西江人会对我出手么?”
“这虽然是我的猜测,但是目前看来这是必然的事情,而且西江王似乎对你很感兴趣,我不希望他真的对你做出什么别的事情。”吴衣话中之意已经足够明显,程娇娥想到西江王也的确是心中一阵不舒服,但若说要回宫,程娇娥也的确没有做好准备。
“兄长的话娇娥一定会听的,只是兄长突然做出回北狄的决定,娇娥心中实在难安。”
“我相信商裕定然会护住你的,无论如何,我希望你都能选择相信商裕,兄长暂时可能难以回到天奕了,但只要你在天奕一天,无论天奕民间如何评价我,只要天奕有危险,我必然会出兵相助的,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程娇娥尚未来得及回应,吴衣却突然开口,“停车吧。”
“兄长?”
“我知婉玉在什么地方,剩下的路我一个人便可,你早点回府吧,记得我同你说的话,无论何时你都可以相信商裕,万事千万不可一人面对。”
程娇娥还想说点什么,但吴衣已经挥了挥手一人离开了,翠烟不明所以的看着吴衣离去,也同样发觉程娇娥的异样。
“娘娘,北狄王为何突然离开?”
程娇娥也是心中疑惑,“我也不知道,但兄长说他有第三种办法救秋婉玉,却又突然说要离开天奕,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那要不要我们追上去问问?”
程娇娥摇头,“罢了,兄长想来有他自己的算计,我也不必过分干涉,否则只怕会让兄长为难的。”
想到吴衣说的第二条路程娇娥虽然心中抵触,但若是迫不得已,程娇娥也的确没有干涉吴衣的理由,人总是会变的,程娇娥也不例外。
翠烟不知程娇娥心中所思,继续问道,“那娘娘我们还去沈府么?”
“罢了,我们回去吧。”
深夜。
商裕独自一人离开皇宫,身着伪装倒是没有人看出他的身份,熟悉的酒馆,熟悉的人,商裕进门便看见那个人坐在一旁,正朝他挥手。
“找朕做什么?”
“既然都私自出宫了,还这么冷漠做什么,可能这是你我短时间内最后一次喝酒了,商裕,如果你我只是普通人,也许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商裕没有再多言,而是朝那人走去,“今日怎么换了个颜色?”
对面的人正是吴衣,闻言只是笑道,“没想到你还关注这个?”
“只是奇怪而已,若是你不愿说也没有关系。”
“今日我叫你来是想跟你告别。”
商裕似乎已经猜到了吴衣要说的话,闻言也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见他喝酒,吴衣便伸手阻拦了,“娇娥同我说过你的酒量,我今夜还有要事要做,没有时间送国主回宫,所以国主还是喝茶为妙。”
吴衣话音落下,便有下人端着茶上来,那酒本就是吴衣特意准备的,倒也不算烈性,商裕脸色微微变化,好在还是没有醉的。
“今日便走?”
吴衣点头,“是,若是我继续留在京中,只怕朝堂之上和朝堂之下都难以容下我这个外域之人,北狄和天奕的和平来之不易,我相信你必然心中有考量,所以也不必我多说,但我离开之后,只怕表面上的和平难以维持了。”
商裕心知肚明,“我应该现在便派兵围剿北狄王,言北狄王有反心,因此被我斩杀,北狄若是失去了吴衣,便是毫无战斗力的北狄,届时朕想要收复北狄还不是轻而易举。”
“可是你不会这么做。”吴衣笑了笑,“若是你这么做,只怕你便会失去程娇娥了,在你心中皇位和江山都比不过她不是么。”
“是。”
“可惜啊,你却承下了天奕国主之位,你该知晓这个位置你得到有多么困难,但现在的你却让人看不清楚了。”
商裕道,“总有一些事情要做出选择的,娇娥是我最后的底线,等你离开我会把她接回宫中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日夜守着她,直到你所言的那个血劫过去。”
吴衣喝酒倒是丝毫不避讳,此时也不知是心情缘故还是分别在即,喝得更是又快又急,“血劫之事,我本以为很快便可以解决,却不曾想几次三番都不是娇娥的劫,然而这段日子她已经很苦了。”
“总之,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你离开吧。”
“诶,这里是我的酒馆,虽然位置在你天奕,但整座酒馆都被我买下了,要离开也是你先离开。”
商裕无语,吴衣却起身道,“我亦算出天奕要临兵灾,想来和西江脱不了干系,西江公主月倾城绝对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所以最好把她也困在宫中。”
“朕知道了。”
“虽然我真的很不明白本王到底比之你差在什么地方,但真的很无奈,无论是娇娥失忆与否,她对你的欢喜都是发自内心的。”
商裕面无表情,吴衣起身朝门前走去,“商裕,灾难从来都是难以避免的,只希望你能早做准备,朝中的蛀虫更要早些时候清理,情分本就是最难拿捏的,若是你一直顾念那一点情分,只怕最后带给你的便是更为痛苦的现实。”
“啰嗦。”商裕起身朝吴衣挥了挥手,见他脸色发黑,吴衣只是沉默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