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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要挟
    这户人家破败得很,连个院墙都没有,只有两间茅草屋,开门的是个年过半百的阿婆。阿婆还没来得及问商澈来意,他便直接闯了进去,看着这几个不速之客,她又气又怕地问:
    “你们是什么人?赶紧出去!”
    商澈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他给跟着保护自己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马从怀里掏出几枚碎银子,放到桌子上。
    “大娘,我们只是普通的过路人,因为惹到了仇家所以只得夜行日宿,正巧走到了您这儿,所以想要借您的地方躲一天,您要是愿意收留我们,这些银子都是您的。”
    阿婆看向桌上明晃晃的银子,吞了口口水,但她瞥见被捆住,向自己投来求救的目光的程娇娥,没敢被财迷心窍。
    “恐怕、恐怕不太方便……”
    她的话还没说完,暴脾气的侍卫突然抽出刀吓唬道:“你说什么?我们爷想要借你的房子住一宿是你的福分,我劝你仔细想好,千万别做错选择!”
    “你们做什么!”程娇娥心知他们真的能够狠得下心对阿婆痛下杀手,忍不住开腔质问。
    商澈看向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把刀给收起来,然后扯出一个尽量温和的笑容,自认和善地对阿婆说道:
    “您不要害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在这里睡上一觉,天黑我们就走,不知您方便吗?”
    刚刚刀都亮出来了,家里只有阿婆一个老人,连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都没有,她哪里还敢说不行。
    她害怕地点头:“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家里只有一张床,你们却有三个人,这个……”
    “没事,我们轮着睡。”商澈说完,把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绳子解开,递给侍卫,“我先睡三个时辰,到时候你叫醒我,你再去休息,咱俩轮流守着。”
    “是。”侍卫把绳子结结实实地系在自己身上,然后扯了扯程娇娥那头,确定绳子没有松动之后,找了个板凳坐下。
    阿婆瞧程娇娥无处可坐,心善地找出一个马扎来递给她,却不敢和她多说话。然后她坐到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三个人。
    他们一夜未睡,说不疲累是不可能的。商澈嫌恶地把阿婆略显脏乱的床褥简单整理后,屈身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功夫,便响起轻鼾声。
    程娇娥坐在马扎上,背倚木柜,她清楚眼前的局势,单凭自己的力量无法从商澈手里逃脱,而眼前唯一可能帮助自己的阿婆,却连和她们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救她出去了。
    她绝望于自己的处境,一旦放弃抵抗,接受自己的命运,也就失去了逃跑的想法。她安分地把头倚着柜子上,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眼睛一闭,竟然跟着睡着了。
    她再醒来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她的头顶上,似醒非醒时,听见阿婆试探性地对侍卫说,“我看这位姑娘困得很,我家里还有一卷草席,要不然我把草席拿出来,让她在草席上将就睡一会儿?”
    侍卫翻了个白眼:“老太婆,别多事。”
    被他一喝,阿婆再次害怕地住嘴,没一会儿,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步履蹒跚地朝外走,被侍卫喊住:
    “你去哪儿?”
    “马上就要中午了,我去烧火做饭。”
    适时侍卫的肚子咕噜噜响起,他回头看一眼接着装睡的程娇娥,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来,指使道:“去,买半斤酱牛肉来,再弄点儿小酒小菜。”
    这附近都是村落,要买吃的喝的,至少要走上十几里地去镇上,阿婆的脸再次白起:“我、我家里只有棒子面和老咸菜,您凑合吃一口成吗?”
    程娇娥眯着眼睛,眼看侍卫马上要不高兴地破口大骂,赶紧睁开眼,对阿婆喊道:
    “大娘,您买东西要去镇里吧?我身上也有些银子,您能不能过来帮我把银子拿出来,去镇上的时候顺便给我捎点儿东西?”
    “好……好。”阿婆犹犹豫豫地走过来,伸手往程娇娥怀里摸,程娇娥看着侍卫,故意小声地说:
    “他肯定不会让你去镇上,大娘,您别怕。”
    果然,看见程娇娥和阿婆窃窃私语,又听到这老太婆竟然要到镇上去,侍卫一下就慌了。
    现在钟离殇肯定疯了似地满世界地找他们,这时候如果让这老太婆去镇上,她的嘴万一不严,跑到衙门里告上一状,那他们的行踪可就暴露了!
    而且程娇娥刚才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和老太婆说了什么,她如果让老太婆去给钟离殇或官府通风报信,那就糟了!
    想到这儿,侍卫的态度立马大变:“咸菜就咸菜,快去做吧!”
    “哎。”阿婆应一声,瑟缩地往厨房走。
    她离开后,程娇娥开始看着唯一打开的那扇窗户发呆,她边发呆边想,钟离殇现在在做什么呢?
    她想起他的真实身份,想起他和老皇帝的关系,想着他现在一定已经恢复皇子的身份了吧?
    或许和商澈一样,商澈把老皇帝赶下皇位,自己称王称帝;现在他把商澈赶出了京城,自己是否也坐到了那把龙椅上?
    她越想心思越乱,越想越难受。
    昨晚钟离殇选择商沁而抛弃她的画面时不时地在她眼前重现,一同反复的还有商沁冰冷刻薄的那几句话——
    “她只是个商女而已,无关紧要的人,死了就死了。”
    呵。
    程娇娥轻笑一声,是吗?无关紧要的人?或许是吧,如果不是无关紧要,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做出选择来,自己可是他的妾啊!
    他的妾吗?
    这一瞬间,程娇娥突然开始质疑自己,真的是吗?她在安平侯府里住得太久了,久到连自己当初是怎么进的京城,似乎都忘了呢。
    一开始,两个人就是逢场作戏啊!
    他虽然在临去边关之前,向自己表明了笑意,表明和她不想仅限于假装,可俩人之间终究半点儿事情都没有发生。
    连夫妻之实都没有,又怎么能算作是真的夫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