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城不再伪装,如今的她看起来更加凌厉,一身红衣染着门外的冷气,商裕依旧坐在座位上冷然的注视着面前的一跪一站的两个人。
沈祁愿没有开口阻止,只是沉默的跪在地上,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商裕,有违商裕对自己的看重,奈何对于月倾城他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放手。
情根深种更是难以回头。
“朕需要的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应承,让朕看到你存在的价值。”商裕道,“不如便请长公主寻出月倾华的踪迹,如此也好让朕好好招待西江王才是。”
“就算现在皇上找出月倾华的存在,难道皇上真的能够在天奕对他下手么?”月倾城皱眉道,“若只是找到月倾华的踪迹自然简单,但我想做的是让他众叛亲离,只要我出现重新召集九子令,那么九子令便会选择离开他而选择我。”
“倾城公主的确有足够的自信,不过公主在天奕停留许久,如何确定九子令还掌握在你的手中,若是西江王早就对此有所觊觎,恐怕公主殿下离开天奕面对的便是再次被杀。”商裕的话不无道理,此时的商裕也不曾给月倾城留面子,月倾城低着头难得的沉默了一阵。
“你说的没错。”月倾城道,“我的确没有办法保证九子令还能完全的握在我的手中,可九子令的令牌始终握在我的手里,就算月倾华真的有别的动作,但至少我还可以及时补损,但若我留在宫中便什么都做不了,还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月倾城突然跪下,这也是月倾城第一次在商裕面前低头,过往的月倾城高高在上,如今的她却为了这难得的自由恳求商裕,商裕凝神看着月倾城和一边的沈祁愿笑了,“朕是真的没有想到,祈愿跟在朕的身边许久,最后却会是选择了你。”
沈祁愿低着头,知晓此时说什么也是徒劳,自己现在和过去的选择都背叛了忠君之道,若商裕真的要计较,便是自己万死也难辞其咎、
月倾城和沈祁愿跪在一处,尹千章站在两人身后没有干涉月倾城和商裕的谈话,他知道这件事最后还是要商裕认可,而尹千章也认为这是一个机会,能够把商裕从悲伤之中拉扯出来,让商裕能够重新振作。
“是草民的错,草民只求皇上能够给草民这一次机会,从此以后草民愿为皇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起来吧。”商裕不愿看两人继续跪在地上,“既然倾城公主如此有自信,那也要拿出一点本事来,便按照你说的,现在便可以着手对付西江王了,朕希望你能够尽快的收复九子令,让西江王身边无人。”
“我会尽力的。”月倾城利落的起身,沈祁愿也跟着起身,商裕坐在桌案之后,脸色苍白,不过眼神中的确没有多少怒意,对于此事他从一开始便是淡然的,只是不愿沈祁愿陷入太深,而很长一段时间商裕都根本不在朝堂之上。
商裕道,“沈祁愿即日起恢复官职,至于倾城公主已经死在了昨晚的那场刺杀之中,从此之后不会有人提起了,要如何做相信你自己也知晓,此时事关重大,希望你注意隐蔽自己的身份,若是被人知晓恐怕也很困难。”
“多谢皇上恩典。”月倾城再次朝商裕拱手行礼,“之前的确是月倾城做了太多了错事,从此以后沈祁愿忠心的人便是我月倾城忠心之人,虽然本为西江的长公主,但此身份抛下也无妨,我本也不在意什么浮名,离开之后必定着手处置此事。”
商裕点点头,“那你可有什么计划。”
月倾城道,“虽然九子令我已经不能确定是否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中,但九子令中的赑屃和囚牛是从小便跟随我的,对我的忠心绝非是轻言两语便可以阻拦的,但到底如何还需要我去探查,赑屃应该一直在京中,只是如今不知他踪迹,还请皇上给倾城两天时间,以及程娇娥的踪迹,我亦是会努力找寻的,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失望。”
能让月倾城低头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此时的月倾城却对于自己的臣服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月倾华已经彻底的放弃了自己,虽然她现在出现在月倾华,面前还足以让月倾华忌惮,可是除却忌惮呢,她呕心沥血这么多年,甚至抛弃了本来属于女儿家的平和安乐,走到如今满手血腥,难道只是为了他的提防,甚至是不惜找外人杀了自己的亲姐姐。
月倾城神色暗了暗,暗自的握紧了拳头,对于这种事情她向来懂得取舍,否则也不会成为西江的战神,更不会成为西江的传说。
如今西江长公主已经身亡,留下的只有月倾城,是一个单纯的可以做自己的月倾城了。
“朕累了,你们退下吧,朕等着见结果便好。”
果然提到程娇娥之后商裕的脸色便变了变,燕回挑了挑眉也没多说什么,倒是月倾城开口道,“程娇娥此去必然有自己的算计,虽然之前月倾华便对我不满,但此次能让月倾华下定决心杀我恐怕程娇娥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
这虽然只是月倾城的猜测,但却是和真相八九不离十,月倾城眯了眯眼道,“皇上该不会真的以为程娇娥会喜欢我那个傻弟弟吧。”
商裕没有接话,月倾城继续道,“放心,月倾华的确对程娇娥有兴趣,但这种兴趣恐怕会成为他的催命符,我早便劝他收敛,不要总是肖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程娇娥绝非一般女子,她的所作所为不能简单的按照情爱来思考,至少在我看来她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皇上你。”
商裕笑道,“她当真是是有魅力的,无论是谁都会来帮助她当说客,现在连倾城公主也不例外了。”
月倾城摇头,“我是她的对手,不过现在她救了我一次,算是我欠她的,还请皇上在此事之上多加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