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兽族大逃亡(四)——决战敦霍尔德
萨尔率领着接近两千人的兽人大军行进,不被发现几乎不可能。尽管如此,萨尔借助着元素们的帮助来掩护他们的行军。他让大地掩盖他们的脚印,让空气将他们的气味吹走,以免被那些遍布阿拉希高地的迅猛龙发现并发出警报。这些举措都微不足道,但是每一点都多少会有些帮助。
接到求援的白银之手骑士团和斯托姆加德的托尔贝恩禁卫军肯定会在大路上行进,这让他们避免了正面与这些骑士遭遇的可能。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达比雷农场和诺思弗德农场,尽量靠近高地与辛塔兰之间的山脉行进。当重新穿过索拉丁之墙之后,所有的兽人都松了一口气。
令萨尔感到意外的是,他在敦霍尔德附近的一座小山上见到了塔瑞莎。她穿着洁白牧师袍,好像一位出尘的圣女。萨尔摆手让跟在身后的兽人们停下,大步走了过去。
“塞林说你会来。”一丝甜美的笑容在那如圣光般纯洁的脸上绽开,“你过得还好么,萨尔?”她伸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即使她站在一块石头上也只能勉强不费力地够到这里。
“还好。”萨尔发现自己在与其他兽人谈论萨满之道时的口才都一下子消失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长大了,萨尔。”塔瑞莎抬手抓了抓他黑色的长发,“记得我刚刚见你的时候,你只有这么大。”她用双手简单地比划了一下,“如今你都比我高了。”萨尔有些憨厚地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老师对你好么?”萨尔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冒傻气。从塔瑞莎的眉眼之间就可以看出小牧师正陶醉在爱情的甜蜜之中。
“他对我很好的。”塔瑞莎用手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金发。“他不限制我的行动。他对我和他的夫人一视同仁。他甚至允许我为他生下一位子嗣,如果我愿意的话。”说完,她微笑着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萨尔那鼻孔很大的鼻子,“不许乱打姐姐的主意哦。”在她的眼里,萨尔始终是一个弟弟,一个和法拉林一样被她疼爱、被她照顾的弟弟。
萨尔嘿嘿地傻笑了两声。他对塔瑞莎的情感很难说清楚。既有对姐姐的敬爱,也有那种成年兽人所应该有的冲动。
“这是我以前总是随身戴着的。”她解下脖子上那条缀着一弯银色新月的项链,“希望你以后不要真的忘记我了。拿着,如果将来你有了孩子,就给你的孩子吧。我和塞林会去看他的。”说着,她将那条项链戴在萨尔的脖子上。
“我会记住你的,塔瑞莎。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善良。”
“他们叫你魔鬼,萨尔。但是他们才是,你不是,萨尔。”塔瑞莎踮起脚,这样才能勉强亲吻到他的额头,“我祝福你,萨尔。我会向圣光祈祷,让圣光不再与你们作对。去塔伦米尔吧。塞林刚刚调集了一批物资向东去,今天正好停驻在那里。而且,那里的马厩里有一条暗道,可以让你们直接进入敦霍尔德城堡”
“谢谢你,塔瑞莎。”萨尔眨了下眼睛,忍住那种叫做泪水的东西。他转身走向山脚下的兽人。所有的兽人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看得出他们并没有因为失去了一位传奇英雄的领导而士气低落。相反的是,他们在萨尔的领导下,焕发出更强的战斗热情。
“格罗姆,你带着战歌氏族的人先走。我们到塔伦米尔去。那里会有一个惊喜在等着我们。”
敦霍尔德城堡内
布莱克摩尔又一次烂醉如泥。他将那个从镇上带来的女孩儿又蹂躏了一次,幻想着那是那位年轻的小牧师的俏脸。发泄之后,他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只留下女孩儿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嘤嘤抽泣着。
最近的兽人暴动越来越频繁。已经有好些收容所都已经被兽人攻破了。他实在不明白,已经落魄成一群邋遢鬼的兽人怎么可能会重新再次拿起武器。泰瑞纳斯国王写来的亲笔信上都婉转地表达了对特别军团的防御能力的不满。老天!特别军团的成员大多是一群新兵蛋子,根本没有见过兽人战斗时的样子。根据那些能用自己的双脚从战场上跑回来的当初有意安插进去的老兵油子的话来说:当看到兽人们进攻收容所的时候,那些新兵蛋子差不多半数都尿了裤子。该死的,你让这种军队去抵挡兽人的进攻,开什么玩笑?
当然了,更可怕的却是达拉然那条该死的、总也死不了的暮光龙的沉默。从萨尔出逃以后,那条龙似乎一直都在沉默。但是这种沉默却让布莱克摩尔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是的,整个联盟的人类都知道,那条龙沉默的时间愈长,爆发出来的怒火就愈加强烈。如果说,泰瑞纳斯国王看在他死去父亲的面子上或许能留他一命的话,那条龙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砍下他的脑袋。当初奥特兰克毁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而且就算他砍了自己,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只会有人叫好。
他将自己沉浸在酒精的麻醉里。这让他可以忘掉一切恐惧。当初在战场上面对兽人时,他就是这么做的。他醉得太久,以至于神智有些不清。
“中将阁下,塔伦米尔的方向出现火光。”一名传令兵急忙忙地冲进卧室,甚至没有心情去看一旁几乎浑身赤裸的少女。他又摇了几下,终于把布莱克摩尔喊醒。
“塔伦米尔?”酒精几乎让布莱克摩尔的大脑停止运转。他晃了晃脑袋,始终想不起塔伦米尔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大人,傍晚的时候,不是有信使来说,最近一批军用物资今晚就停在塔伦米尔么。”这一句话好像一桶冷水一下子从布莱克摩尔头上浇下。他的肩膀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脸上的肌肉也开始不住地抽搐。
“那你还不快去传令派人去帮忙救火。快,叫上所有人。”布莱克摩尔随手捞起床边的靴子,砸在传令兵的脑袋上。如果军用物资出了问题,就是泰瑞纳斯也保不住他。那条龙绝对会抓住这个机会把他送上军事法庭。至于兽人的问题到不用担心,剩余的几名警卫足以应付那些只懂得晒太阳的兽人。至于萨尔领导的兽人正在阿拉希呢,这是兰斯顿那个笨蛋带回来的消息。他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传令兵低着腰,转身就跑了出去。布莱克摩尔双眼呆滞。他尝试着站起来,失败了。似乎双腿都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马上喝一杯就好了。他试图去抓住床头柜上的瓶子,但是只抓了个空。难道他已经出现幻觉了么?他明明记得……
忽然,他听到似乎有人在说话,似乎是那些卫兵在说他的坏话:愚蠢的醉鬼……还是我们的指挥官……
不。他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个蛇一样的笑容。我是埃德拉斯·布莱克摩尔,唯一还有着奥特兰克皇室血统的人,敦霍尔德城堡的主人,收容所的典狱长……是我训练的那头绿皮、黑血的怪物把那些人类打得屁滚尿流。我应该比他更强大……老天爷,只要一杯酒就可以让我的双手不再抖了……
很奇怪,他竟然隐隐地开始感到自豪。没错,是我发现了那只绿皮肤的小杂种,是我,不是那条该死的暮光龙。他一开始就很看好萨尔的潜力。他知道这个杂种会和其他杂种不一样,不会仅仅是一个只会在收容所里的睡懒觉、晒太阳的杂种。他要是没有断送布莱克摩尔给他安排好的前程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似乎一下看到了萨尔那张脸就出现在前面的墙壁上。他踉踉跄跄地扑过去。似乎要把他抓回来。没错,抓回来,他是我的,我的奴隶。
他在房间里追逐着萨尔。萨尔在卧室中到处躲藏着,这里,这里,这里。萨尔总是能在他抓到之前躲开,让他一下子扑到桌子上、床上。他仿佛在嘲笑着布莱克摩尔的愚蠢。
那名少女惊恐地看着布莱克摩尔疯狂地在房间来回奔跑,扑跳。
一声沉闷的轰隆声床边的石墙上传来。那副绣着一位与巨龙英勇搏斗的骑士的挂毯被一只绿色的大手一把扯了下来。接着,一个穿着黑色板甲的身影从破碎的石门中跳了出来,重重地将床板砸成了两截。地狱咆哮那标志性的战斧紧随其后。
“萨尔,哈哈哈,我终于抓到你了。”布莱克摩尔双眼圆睁,直直地朝着萨尔扑了过来。丝毫没有在意萨尔手中那大得不像话的锤子。萨尔不屑用毁灭之锤留下的武器,那会玷污那件神圣的武器。他挥起一拳,重重地把布莱克摩尔的脸打得歪向一边,几颗牙齿飞了出来。布莱克摩尔倒飞出去,摔进角落里,就像一只蜷缩在那里的老狗。
“没错,你回来了。你是我的,我……”一口血从布莱克摩尔的嘴里喷出来,他趴在那里,吐个没完。鲜血混合着污浊的酒水,流淌在擦得光亮如新的地板上。
“你这个人渣,蠕虫……”萨尔冲过去又踹了一脚,回头看了看一直在一旁观望的地狱咆哮,“我们去解放我们的兄弟们,然后解决那些剩下的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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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霍尔德城堡燃起了大火。这座所有收容所的大本营终于在大火中烧尽了所有藏匿的污秽与罪恶。萨尔带领着解放的兽人们在城堡的大门外与已经解决了敦霍尔德的驰援部队的德雷克塔尔他们会合。大军转头向东,奔向寻找部落希望的旅程。
第二天清晨,一只由瑞姆卡上校率领的骑兵部队赶到了这里。但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城堡。不过还有一个——
“这个人渣?”罗琳?瑞姆卡皱了皱眉头,“把他带上。塞林纳尔会很高兴把他送上军事法庭的。”
“没错,是我创造了你。你是我一手造就的。我为你骄傲,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