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风更大了。≧≦
在钱灵犀听来,简直是扯着嗓子在窗外呼啸,但听在这里已经过了一冬的秦姨娘说,眼下还算好的,窗外那声音还是如万马在远处奔腾,等到真正冷起来的时候,那马可就是在人耳边呼啸了。
不安的挪动了一下站得有些酸楚的双腿,钱灵犀困惑的瞧着石氏。她叫自己进来,却半天不说话,坐在炕上,目光一直落在那通红的火盆上,眉心攒在一起,似乎在想什么恼人的心事。
等了许久,钱灵犀终于忍不住了,打破了屋里的寂静,“婶娘,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石氏的目光缓缓的抬了起来,那眼神过于严肃了,让钱灵犀有些莫名的紧张,“婶娘,你……怎么了?”
“灵犀,婶娘知道,起初你才来时,我待你并不好。只是后来,我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有数吧?”石氏终于开口了,可她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钱灵犀震惊了。≧≦
“婶娘怎么说这样的话?是不是灵犀做错了什么,惹您伤心了?要是的话,您要怎么责罚灵犀都可以。只是,求您先告诉我,好不好?”
石氏顿了一顿,眼中却已经含着泪了,“我知道你跟你姐姐要好,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能擅作主张?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你姐姐,你姐姐她……”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钱灵犀慌了神“婶娘,您到底在说什么呀?是姐姐出了什么事么?您快告诉我!”
“你难道还想瞒我么?”石氏是真的生气了,还很伤心,“敏君拿了钱,天天让人买糕点给樊将军送去,难道不是你的主意?要不是今儿我亲自去给他送被褥,还被你们蒙在鼓里!若是送了也就罢了,可为什么一定要打着你姐姐自己的旗号?敏君是个不懂事的,难道你也跟着犯糊涂?这不成了私相授受往后让你姐姐怎么嫁人?”
什么?钱灵犀震惊了,“可这事我一点儿都不知道,真的,我可以发誓!”
可眼下她再发誓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做下,还有些风言风语已经传出来了。≧≦谁也不知道,钱敏君居然会这么大胆,她见樊泽远不肯收自家的饭菜,便自作聪明的拿了钱给城中一家糕饼铺子,让人家每天给樊泽远送一盒糕点。而且,很没心没肺的留了自己的名字。
那糕饼铺子的伙计哪里会想那么多?既然是钱参军家里大小姐吩咐他办事就每天去军部衙门里通传一番,听得好些人都在暗中取笑,这位大小姐是不是看在樊将军了,成天这样献殷勤?
军营中人本就荦素不忌,有些话传到樊泽远耳朵里时,已经很不象样了。可那送糕点的小伙计又不能见到他,只是交给门上,他就是不要,也没法把话带出去。直到石氏今天亲自去了,他才终于找着机会把这事吞吞吐吐的提了出来。
石氏一听,直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她苦心教养的女儿,居然背着她跑到一个鳏夫面前大献殷勤这让人听了怎么说?
石氏憋着一肚子火回了家,本要当场发作,可是当看着女儿单纯的目光时,她又把这口气暂时咽了回去。
在她看来,钱敏君还是个不晓事的孩子,哪里会有这么大的主意?只怕是钱灵犀这个狗头军师出的馊主意!再说,她要是当场就把事情阄起来了,让女儿以后怎么做人?难不成真的要把她许配给樊泽远?所以石氏才没有吭声只把钱灵犀单独叫过来审问。≧≦
这可把钱灵犀给冤死了!忙忙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主动坦白“姐姐对樊将军动了心思,这事我一早就觉得不妥可怎么劝她她都不听,正想着要来跟婶娘说一声,谁知她就干出那事来了?婶娘若是不信,尽可以叫姐姐来对质,若是我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
“好孩子,真对不住,是婶娘想岔了。”石氏跟她道了歉,却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可这事若是你撺掇的,我还好办些,却怎么是那丫头自己动了心思?她看上什么人不好,怎么偏看上那人呢?真是冤孽,冤孽啊!”
看她哭得伤心,钱灵犀心里也甚是不忍,“婶娘,您快别哭了。若是觉得不妥,好好想个法子,让姐姐断了这念头才是。”
“怎么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姐那性子,她要是认定的东西,谁说都没辙。我还记得她小时候,你干爹买了个布娃娃给她,她喜欢得不得了,后来玩得旧了,我就让丫头扔了,又给她买了个新的。≧≦可她足足哭了三天,也不肯跟我说话,直到我让丫头把那个旧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