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身,睁开眼睛。
偌大的一张床铺,那半边空荡荡的。卧室里安安静静,露台前帘幔浮动,漏入几抹淡白色的月光。
“……”
“……”
苏沫沫失眠了。
……没有那种羊入虎口的紧迫感,缺少那样整宿被觊觎的焦点感,竟然十分的不习惯?
绝对不可能!!
她讪讪坐起身,披上一件单衣,轻手轻脚推门而出。
夜里十点多钟,别墅内外一片寂谧,屋里只有一楼还亮着明敞敞的大灯。
说也奇怪,自从两人回家之后,乔金醉就去了书房。除了吃饭时草草露过一面,再没出来。
苏沫沫扶着楼梯,往下打看灯火处,谁也没见着。她放轻脚步往一楼走,刚踏下最后一级台阶,忽然一个人影出现。
“呀!”苏沫沫吓了一跳,不禁唤声,定睛一看,“芸姨!原来是你啊!……”
芸姨那边也是吁了一口气,缓过神来道:“太太,怎么了?不是睡了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我……”好看的小杏眼一阵乱扫,总不能说——没刺激,失眠了,所以下来找刺激?
结果被芸姨吓得半死,该滚回去睡觉了。
苏沫沫见芸姨端着的柚木小托盘上,放了一盅青花白瓷煲,还没开口问,芸姨笑着小声道:“炖了点儿鸡汤,给金醉喝的。”
苏沫沫“嗯”了一声,问:“她不是感冒了吗?怎么还没睡?”
芸姨道:“没有感冒呀?就是发烧嘛,已经退了。”
苏沫沫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难道是自己听错?她不是怕把感冒传染给我,才提出分床的?
这么一想,心中少许疑惑,并伴有轻微自责的症状。
先前乍闻可以分床睡的喜讯,自己实在表现得没有什么人性。
“铛!——咣!——咣!——”
夜半十一点的钟声响起。
苏沫沫决定去关怀一下被打入冷宫的乔老板,便从芸姨手上接过托盘,说:“不早了,芸姨你去休息吧。”
芸姨自然也就放了手,觉得自家太太这样做是极好的,和蔼轻道:“好好好,她在楼上左手边的书房。”
苏沫沫端了清炖枸杞十全大补鸡汤煲去二楼找乔金醉,发现一边走路一边端汤,那绝对是个技术活。
颤颤巍巍转上楼梯,寻着微亮的地灯一路来到书房,房门半掩,内中泛出台灯的肃白色暗光。
“……乔、乔金醉?”苏沫沫莫名心虚地轻唤一声。
无人应答。
房中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周遭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更为沉黯。
苏沫沫双手难用,一个金鸡独立,探出足尖,将门轻缓推开。
冷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鬼都没有一只,根本不像有谁刚刚在这里待过。
苏沫沫端汤,寻思:我怕不是又幻听了?……芸姨说的是“楼上”,“左手”,“书房”?
“呀!”苏沫沫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一个小傻瓜。她滴溜溜跑回楼梯口,向上看了一眼三楼的入口。
“咯吱”“咯吱”……
台阶高长,苏沫沫拾级而上,往黑洞洞的三楼走去。
……这里的地板是不是该换了?
深更半夜的,她只好越走越轻,最后简直使出了看家的舞学轻功,才蹑手蹑脚和鸡汤一起站上楼道。
……真黑啊,没灯,窗帘也全拉着,跟山洞似的!……
她睁大杏眼,只能看出幽隧的走廊两侧,一间一间房门兀自紧闭的轮廓。
这不过是她在乔家别墅里的第六个晚上,因为人生一时太过操劳和忙碌,一楼和二楼都还没逛全呢!
苏沫沫叹了口气,心里很无奈地喊了声“向左——转”,娇小可爱的身影懵懵懂懂走进禁闭的黑暗之中。
☆、午夜惊魂
行将午夜。
苏沫沫一个人在空荡荡黑涂涂的三楼摸索着。
走啊走啊,慢慢的,心中有些怕了。
……书房在哪里呀?
简直伸手不见五指。觉得自己转了一个弯,好像又开始往回走了,可是楼梯呢?怎么还没见着?
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起来,仿佛在与世隔绝的浓稠黑夜中挣扎跃动……
不要这样啊,我只是送个鸡汤哇!……
苏沫沫两手捧着托盘,瑟瑟发抖。
白瓷碗盖和碗口边缘因为这种小小的振动,发出极其轻微的脆细摩擦声,在孤寂的暗里,仿佛……异常恐怖?
忽然,苏沫沫眼前一闪,一丝幽蓝色的微光远远浮于高处。
她心口一沉!
“!!!”
一股气息同时从耳后袭来,未及回头,有人一下扣住她两只手腕!!
“呀!!!!鬼啊!!!!”苏沫沫寒毛倒竖,经脉逆流。
乔金醉:“……”
“什么鬼啊?!是我啦!!!”大吼一声,乔金醉从后面紧紧环住小媳妇儿。
熟悉的清冽体香倏然而至,有一种近似茶茗的恬爽怡冷,是乔金醉的味道。
苏沫沫一头埋近乔金醉胸前,在两团柔软中拼命揉脸,颤抖着哭天喊地:“乔金醉你要死啊!!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呜呜呜呜呜……”
乔金醉莫名其妙:“这么晚了,你跑到楼上来干什么?”
“呜呜呜呜呜……”苏沫沫还没续过气来,死死搂住乔金醉大哭:“我来给你送鸡汤!……呜呜呜呜呜……”
乔金醉问:“那鸡汤呢?”
苏沫沫:“……嗯?”
两手空空?
一回头,那鸡汤盘子在乔金醉手上端着。
苏沫沫:“……”
目测应该是自己突然抽手,乔金醉正巧接到。
“还好我眼疾手快……”乔金醉在她头顶上嘚瑟着念。
只是凑巧好吗?!
“那……那边是什么?……”苏沫沫毛绒绒凌乱的脑袋又埋入乔金醉胸前,小手死命捉着她的衣领,不敢看。
“咳咳!……宝贝儿……你想勒死我吗?……”乔金醉端着鸡汤,暂时不能拿抖成筛糠的苏沫沫怎么样。“唉……”她大叹一口气,“亲爱的,咳咳,那是一把发光的门锁啊!!”
苏沫沫:“……”
定睛再看,啊啊啊啊啊啊!原来是走到阁楼下面了!
沿小段的楼梯而上,有扇房门赫然被一把电子锁锁住,小小的键盘,静谧流溢浅浅的冷冽蓝光!
“乔金醉!你住的是个什么鬼地方!”苏沫沫气得回身猛推乔鸡汤一下。
乔鸡汤稳住鸡汤,后退一步,接着假装非常踉跄,并无辜道:“天呐,三楼全是客房,没人用的。”
“没人用你在这儿干吗?!”苏沫沫面无血色,花容未归,黑暗中被那高挂的蓝光锁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