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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心病狂的婚礼

    纽约,长岛。

    低调奢华的百年山庄曼德利,竟为一场小型私人婚礼,再次开启禁闭多年的大门。

    高岭之上,祝福的钟声庄严响起。

    新娘正亦步亦趋,走向神坛。

    圣洁如雪的轻盈婚纱,掐得小腰细细。

    裙摆旖旎拖地,绵绵久久,象征永恒的幸福时光。

    一千三百一十四颗,精挑细选的剔透裸钻,自抹胸腰线起,行云流水般缀饰于蓬松层叠的裙身。

    1314,一生一世。

    也可能是——要生要死。

    只在模糊照片里见过一面的男人,今天,就要嫁给他了。

    ……要怎样一生一世呢?

    苏沫沫美眸中,忽然噙满眼泪。

    在羡慕不已的旁人看来,这是小新娘无比激动的泪花。

    灯火一时全都黯淡,苏沫沫虚挽父亲苏经纶的手臂,咬咬牙,继续向未知的命运前行。

    那头的新郎,一袭盛白燕尾,身量笔挺颀长,投在祭坛上的高亮逆光,将王子的背影浇铸成一道锋利凛然的白光。

    新郎未转身,只稍稍侧过面庞。

    麓黑的长发中分,直直齐到下颌,竟要坠去匀称的肩膀。

    清冽如水的轮廓,眉目斜飞入鬓,斯文阴柔,是被天使轻吻过的脸庞。

    苏沫沫仿佛窥见魔鬼。

    一把掀起薄如蝉翼的面纱,苏沫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下一刻,她脱开父亲,提起裙摆,宛如裹挟一大团白蓬蓬的云朵,上下翻飞,朝神坛扑去。

    苏经纶面色惨白,观礼台一阵兴奋的骚动。

    新郎不动声色勾起菲薄的嘴角,冷淡又玩世不恭的眼波中,开始晕出非常满足的玩味笑意。

    与此同时,苏沫沫冲上祭台,几乎跌进新郎的怀抱。

    两人站位如此之近,蓬松铺展的裙摆前襟,完全包裹了新郎的胯部,新娘的手部。

    在千分之一毫秒的时间里,苏沫沫用手,捏了新郎的……裤裆。

    怎么会?

    该有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再次狠狠、狠狠地抓了一下。

    真的,一件都没有。

    对方早已蹙眉,并轻吭出声,毫无防备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褪去。

    “……乔、乔金醉!是你!”苏沫沫喑哑出声,不可思议般睁大双眼,仰望面前这个矜贵澈美的女人,犹如从一场梦境,遁入另一场梦境。

    这两场噩梦,一个都还未醒,乔金醉偏偏俯身,倏然搂住苏沫沫的小腰,一收环抱,直接吻了下去!

    全场无声无息,只听得见活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个吻,那么深。

    苏沫沫在璀璨聚光的炙烤下,只觉空气登时稀薄。

    唇瓣深处,柔软热情的贴合与压迫,令她不自禁瑟瑟发抖、站立难当,脑中晕晕沉沉,连挣扎几乎都要忘记,只能勉强推住乔金醉的肩膀。

    她正卷睫扑朔、双眸微阖时,耳畔“嘭嘭嘭”几声连响,一扫这诡异的沉寂。

    漫天纤长彩缎飘舞如落缤,满场嘉宾起立鼓掌、高呼祝福!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时刻。

    礼堂内灯火辉煌,乐曲流淌,到处都是沁人心脾的欢声笑语。

    祭坛上,僵立半晌的神父动动眉头,一片嫰粉色泽的彩缎轻屑,从粗长的眉毛上,抖落。

    “请新娘放开新郎。”神父咳了一声,嗓音低醇严肃。

    乔金醉扶住苏沫沫光裸白皙的肩膀,捉起她还捏在原处的小手。

    两手相握,不为人知地挪开。

    苏沫沫转醒。脸,突然红得发烫。

    乔金醉修长的食指指节,轻触苏沫沫的下巴,眼中柔光流溢,像在安慰刚刚遭受到巨大惊吓的小新娘。

    “走。”

    声线清朗,乔金醉牵苏沫沫不放,力道不轻也不重,一边领她走过红毯铺就的中道,一边矜持笑意,轻点头接受夹道恭贺的吉言佳语。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神父稍有怨念,但眼见如此样的一对璧人,在自己的主持下,佳偶天成,永结同好,心下也是甚为安慰。

    等等……好像忘了点儿什么……

    “啊!!”

    神父一拍脑袋。

    “戒指!!你们忘记交换戒指啦!!!——”

    目前为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两位当事人自己知道。

    但于普罗大众看来,这场婚礼,没有白来。

    谁能低估爱情的力量!

    那发足狂奔,不顾一切投入爱人怀抱的奋勇姿态,从此,将深深镌刻于每一位来宾的脑海。

    即使是两个女人的婚礼,也如此让人振奋,令人折服。

    特别那悠长一吻,甜蜜、温暖、感人,是对“恩爱”二字最为完美的诠释。

    当众人被祸害得少女心爆棚,如痴如醉体味着别人的幸福,检视着自己的人生的时候,苏沫沫和乔金醉妻妻,站在一扇厚重考究的高大门楣外,听双方家长,闭门吵架。

    二人未及更衣,苏沫沫抱住堆叠如裸钻矿脉的婚纱裙帷,伏于门缝,艰难倾听了小会儿,实在听不清什么,只觉得内中有女人的声音鬼哭狼嚎,知道父亲又落了下风。

    她明透透的杏子眼珠落寞低垂,本该活泼挑翘的小眼梢亦显沉重。

    乔金醉也凑在苏沫沫身旁,跟着听。

    但乔金醉明显是个凑热闹的。她狭长细眼中美目流转,对一门之隔的室内战争无动于衷,只将注意力热忱无疑的放在那张怯生生的小脸蛋上。

    乔金醉如此成功地吸引了苏沫沫的注意。

    咫尺之间,呼吸可闻。

    苏沫沫知道乔金醉故意在瞧她,连带那种轻薄不羁的勾唇微笑,形同调戏。

    白她一眼,苏沫沫移步,离着乔金醉,站远,站远,站得远远的。

    乔金醉细眼轻划,薄唇稍动,恬不知耻步步紧跟。

    无声无息一直将苏沫沫逼到墙边,小新娘整个人靠上樱桃木的狭长花桌,乔金醉忽然正色道:“你急什么,又不是,不给你摸。”

    还好自己没有那种功能呢,不然今次的事故,有那种功能,也会变得没有那种功能呢。

    苏沫沫神思一瞬回溯婚礼现场,当时发生了什么,简直可怕,登时又飞红了小脸,侧低着头,睫毛微颤。

    紧闭的大门内又传来吼叫声声,形同女鬼,她此刻实在无力去理会乔金醉的扰袭。

    乔金醉充耳不闻,忽伸出手,苏沫沫自然吓了一跳,从头到脚浑身本能的一惊。

    也难怪。

    苏沫沫纤细娇柔,惹人怜爱。一米五九点九的小身量,即使踩上高跟玲珑,还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遮蔽在乔金醉拂面而来的巨大的恶魔般的阴影当中。

    乔金醉一米七四,准确的说,是一米七四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