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朱佳也不知道是怎么从刘航家里出来的,等上了公交车,她还在无声哭泣。
刚才叶素的话彻底伤了她的心,尤其是阿姨竟然朝她深深一鞠躬道歉宛若当头给了她一刀,那么的痛。
朱佳已经明白,叶阿姨已经铁心了心要去挽回刘航和林泉泉的感情,铁了心要去挽回自己的孙子。
而自己处在他们中间,倒显得像是破坏人家一家团圆的罪人。
可是,这事和我无关啊!
我错就错在矢口说出了这件事,可是我没有错啊!
我和阿航的这段恋情从一开始就处于不对等的地位,我的爱是那么的卑微而不为人珍惜。
可是,爱一个人有错啊?
无论怎么看,自己好象和刘航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
和他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对于这个人朱佳实在太了解了,也侧面从师父冯白那里打听过。
刘航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凡事都不放在心上,有的时候甚至桀骜不驯服,可最听母亲的话。叶阿姨说一,他不敢说二。
如今,叶妈妈已经把话说开,朱佳和刘航这段感情自然无法继续下去。
再说了,朱佳也是有自尊心的。
这是她第一次恋爱,也是第一次失恋。
着失恋的感觉是那么让人酸楚心碎。
悲伤地回到朱生平家中,叔叔还在外面应酬,堂弟在客厅写作业,婶婶哈滨则拿着手机和人聊天。
见到她,哈滨:“你怎么回来了?”
朱佳也不说话,强咬牙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飞快地冲进房间,把头埋在枕头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枕头都被打湿了。
门开了,哈滨进来:“佳佳,你刚才是不是去金工那里了,你爸爸还好吧?”
朱佳坐起来,道:“婶婶,我就没去。”
哈滨很惊讶:“你怎么没去,怎么可能没去?那可是你爸爸,他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去陪着?”
朱佳心情正恶劣,忍不住冒火:“我去陪他什么,这事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德的出的馊主意,竟然把我爹接来塞金归田家去,这不是在逼我吗?我为什么要去老金家,他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侄女骂娘,哈滨有点不自在:“金工什么地方不好了,工作好,收入高,有房有车,行业大神,他就是精英中的精英,已经战胜了全国百分之九十九是男人,这样的人自然是合格的结婚对象。”
朱佳反驳:“他那么丑那么老那么矮,看着就讨厌,光棍到现在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哈滨苦口婆心:“男人的外表和相貌真的不重要,你叔叔老居年轻的时候也丑,人到中年更是油腻,肚子大得像个青蛙。可是,你不能否认他是个好男人吧?老居对我对孩子那是真的好,和他一起生活是真的自在舒服。他虽然丑了,可看得多了也顺眼了。模样这种东西,就算是个天仙,看久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天仙就不吃饭拉屎,不抠脚,不口臭了?我觉得,你还是和老金好好好相处,没准就喜欢上他了。”
“处不了。”朱佳生硬地说。
哈滨继续道:“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她突然叹息一声:“我也是年轻过的人,当初也想找挑个帅哥,也想浪漫。当年啊,我也和几个长得好看的交往过。可最后又如何,帅气不能当饭吃,最后还不落实到柴米油盐车子房子上面。而且,人家跟你好,未必就对你真心,说不定也就是无聊的时候找找你,拿你当备选,甚至玩弄。不怕你笑话,我也上过渣男的当,伤心过一阵子。但是最后,我选了老居,我很幸福,事实证明我没有选错。这个世界对女孩子,其实是很危险的,你得擦亮眼睛小心戒备。婶婶之所以跟你说这些话,那是不想看到你走弯路。老金人老实,你跟他吃不了亏。”
“人老实,吃不了亏,现在人家已经把我爹接回家去,想要感情绑架我,你还说他老实?”朱佳冷笑着看着哈滨:“对对对,老金老实,这种龌龊主意他自然是想不出来的。婶婶你倒是提醒了我,看来,他后面有个给他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缺大德了。”
哈滨被她看得心头窝火,终于撕下了面纱:“朱佳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这事是我干的?”
朱佳:“我可没这么说过,谁干的邋遢事自己心里清楚。”
她今天失恋了,心情坏到极点。
而哈滨自从朱佳搬进家里来赖着不走之后,生活受到极大影响,看她也是非常厌恶。
两个女人这下都爆发了。
哈滨大声道:“是我出的主意又怎么样,你啃我两口?”
朱佳:“好好好,你自己承认了,你不就是想赶我走吗?记住了,这家姓朱,不姓哈。这家的家长是我叔朱生平,而不是婶婶。要赶我走,得叔叔说话。”
哈滨一呆,怒极而笑:“笑话,什么时候这家成了你们老朱家的了,和你们又有半毛钱关系?什么是家,简单说来就是有房子可以遮头。就拿着房子来说吧。首付、装修是我和老朱这些年的积蓄。每个月的按揭款也是我和老朱在换。我哈滨没上班赚钱吗,我是大奶奶在家里吃男人喝男人吗?我们买房子的时候,你们老朱家的人出过钱吗,我们每个月节衣缩食还贷款的时候,你们老朱家的人帮助过我们吗?倒是是朱佳,你现在在我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一毛钱不出,不觉得羞愧吗?你也是在外面租过房子的人,自然知道现在的房租有多贵。像你这样来我这里霸占一间房子,在我市每个月怎么也得两三千块吧?你这是从我们口袋里抢钱,还怨天恨地,好象我哈滨对不起你似的,你良心不痛吗?”
“还有朱佳,你住进我家里,知道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和不方便吗?”
“你每天早出晚归,严重影响我一家人的休息。还有,家里两个大男人。天气又热,你又不注意,穿着睡衣跑来跑去,象话吗?”
“今天咱们既然把话说开了,我也直接,马上收拾东西给我走,再不要来了。”
一通埋汰使得朱佳面红耳赤,她感觉受到了极大羞辱,嘴唇抖瑟。她是个不服输的人,口头强到:“好,就算这个家有你一份,不也有我叔叔一分吗?我住我叔叔家,你凭什么赶我?要赶,让我叔叔来赶。”
“你让老居来赶你是何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居这人爱面子,念亲情,他知道了肯定跟我急。朱佳啊朱佳,你这是想让我们两口子打架吗,你的心肠坏透了。”哈滨:“好,咱们就论一论这个道理。这家不是老居一个人,还有我和儿子的一份。这么算来,老居只有三分之一的产权。厨房和厕所大概占使用面积的三分之一,你就住那里去吧,马上搬。”
这话说得恶毒,朱佳终于忍不住哇一声哭起来:“你让我去住厨房厕所,你当我是猪吗?我走,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