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L] 作者:tea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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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杰圭琳第一次完全理解了为什么人们说邓布利多是伏地魔惟一害怕的巫师。邓布利多看着昏迷的疯眼汉穆迪时的脸色是如此可怕,超出了杰圭琳的想象。没有慈祥的微笑,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了愉快的火花。那张苍老的脸上每一丝皱纹都带着冰冷的愤怒。邓布利多周身辐射出一种力量,就好像他在燃烧发热一样。
他走进房间,把一只脚插到穆迪的身下,把他翻了个身,露出脸部。斯内普跟了进来,看着墙上的照妖镜,他的脸还在镜中朝屋里望着,随后他看向杰圭琳,杰圭琳身上冷汗直冒,她突然很希望自己刚刚也中了昏昏倒地。麦格教授径直走向哈利。
“走,波特,”她轻声说,薄薄的嘴唇颤抖着,好像要哭出来似的,“跟我走……去医院……”
“不。”邓布利多坚决地说。
“他要留下来,米勒娃,因为他需要弄明白,”邓布利多简单地说,“理解是接受的第一步,只有接受后才能够康复。他需要知道是谁使他经历了今天晚上的磨难,以及为什么会这样。”
“穆迪,”哈利说,但他仍然不能完全相信,“怎么可能是穆迪?”他看向杰圭琳,“你,你刚刚叫他,小克劳奇?”
“那确实不是阿拉斯托?穆迪,”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你不认识阿拉斯托?穆迪,哈利。真正的穆迪不会在发生今晚的事情之后把你从我身边弄走。他一带走你,我就知道了,所以跟了过来。至于你,杰圭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是冒牌的?”
“我刚刚推测出来的,校长。”杰圭琳朝邓布利多微微弯腰,“现在我能请你检查一下他身上的钥匙吗?”她说着朝一旁的箱子挑挑下巴,“我刚刚把赫敏?格兰杰小姐锁在里面了。”
麦格教授大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
邓布利多弯下腰,从昏瘫的穆迪身上掏出弧形酒瓶和一串钥匙。然后他转身看着麦格教授和斯内普。
“西弗勒斯,请你去拿你最强效的吐真剂,再到厨房把一个叫闪闪的家养小精灵找来。米勒娃,请你到海格家跑一趟,他的南瓜地里有一条大黑狗。你把那条狗带到我的办公室,告诉他我一会儿就到,然后你再回到这儿来。”
斯内普和麦格或许觉得这些指示有些奇怪,但他们没有流露出来。两人立刻转身离去。邓布利多走到一只有七把锁的箱子跟前,将第一把钥匙插理了锁眼,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堆咒语书。邓布利多关上箱子,将第二把钥匙插进了第二把锁里,再打开来,赫敏立刻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浑身都在抖,“邓布利多校长,是我,是我拉着杰圭琳过来的。”
邓布利多抬起一根修长的手指拦住了她,然后将第三、第四、第五和第六把钥匙星际锁里,打开箱子,每次出现的东西都不一样。最后他将第七把钥匙插进锁里,掀开箱盖,哈利和赫敏都惊叫起来。
箱底竟然是一个大坑,像是一间地下室。约莫三米深的地板上躺着一个人,骨瘦如柴,仿佛睡着了。是真正的疯眼汉穆迪。他的木腿不见了,魔眼的眼皮下是空的,花白的头发少了好几撮。哈利和赫敏望望箱底熟睡的穆迪,又望望办公室地上昏迷的穆迪,惊愕万分。
邓布利多爬进箱子里,轻轻落到熟睡的穆迪身旁,俯身看着他。
“被击昏了,中了夺魂咒,非常虚弱。”他说,“当然啦,他们需要让他活着。哈利,把假穆迪的斗篷扔下来,他冻坏了。需要把他交给庞弗雷夫人,不过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哈利照办了。邓布利多把斗篷盖在穆迪身上,为他盖严实了,然后爬出箱子。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弧形酒瓶,拧开盖子,把酒瓶倒过来,一股黏稠的液体洒在了办公室的地板上。
“复方汤剂,”邓布利多说,“你看这多么简单,多么巧妙。穆迪向来只用他随身带的弧形酒瓶喝酒,这是出了名的。当然,这些你应该都想到了吧,格拉汉姆小姐。”邓布利多望着箱子里的穆迪说,“看看他的头发,被人剪了一年。不介意的话,你愿意向我这个老人说说你今晚做的事吗?”
“我确实从很早就开始怀疑他是假的了,校长。”杰圭琳点点头,“但是具体原因,这涉及到了我们家族,我不能告诉你,校长。”
邓布利多朝她点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今晚,今晚在比赛的时候,我突然有了很强烈的预感,于是我就去找了格兰杰小姐。”杰圭琳平静地说道,“然后我们一起做了一个我们觉得能够解释这一年发生的事情的理论。”杰圭琳说着看向赫敏,“格兰杰小姐建议我把这个理论告诉您,并且停止比赛。”
“但是你没有。”邓布利多说。
“我没有。”杰圭琳缓缓地点头。
哈利觉得有一股气堵在他的嗓子里,如果,如果那个时候她去找校长,也许伏地魔就不会复活,迪戈里也就不会死了。
“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校长。我不认为您会因为一个学生的理论就去怀疑一个前傲罗,一个教授。”
“所以,你就决定和格兰杰小姐一起来这里找证据?”邓布利多平静地问。
哈利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能够保持现在的心平气和,他们就好像在讨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是迪戈里死了!还有一个傲罗被囚禁。而现在地上还躺着一个食死徒。
“是我,教授,是我拉着她过来的。”赫敏小声说,“我以为我们能够在这里找到更多的复方汤剂。”
邓布利多看了她们两一眼,杰圭琳看到他的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她晃了晃头,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你们两今晚确实经历了很多,要我说,不会比哈利少。”
“我们可以现在就回我们的休息室去。”杰圭琳连忙说。
“不,”邓布利多拉出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我希望你们两能够留下,如果你们还有兴趣想要确定你们的理论是否正确。”他说着,眼睛盯着地板上昏迷不醒的穆迪。
他们三个也盯着他。看着看着,地上那个人的脸起了变化,伤痛渐渐消失,皮肤光滑起来,残缺的鼻子长全了,缩小了。长长的灰发在缩短,变成了淡黄色。突然当啷一声,木腿掉到一旁,一条真腿长了出来。接着,那只带魔法的眼球从眼窝里跳了出来,一只真眼取代了它的位置。那带魔法的眼睛滚在地板上,还在滴溜溜地乱转。
走廊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斯内普带着闪闪回来了,麦格教授紧紧跟在后面。
“克劳奇!”斯内普呆立在门口,“小巴蒂?克劳奇!”
“老天。”麦格教授呆立在那里,瞪视着地上的男子。
邋邋遢遢的闪闪从斯内普的脚边探出头来。她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巴蒂少爷,巴蒂少爷,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扑到那年轻男子的胸前。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你杀了主人的儿子!”
“他只是中了昏迷咒,闪闪。”邓布利多说,“请让开点。西弗勒斯,药水拿来了吗?”
斯内普递给邓布利多一小瓶澄清的液体,就是他在课堂上威胁哈利时提到过的吐真剂。邓布利多站起身,弯腰把地上的男子拖了起来,使他靠墙坐在照妖镜下面。照妖镜里,邓布利多、斯内普和麦格仍在朝他们看着。闪闪仍然跪在那里,双手捂着脸,浑身发抖。邓布利多扳开那人的嘴巴,倒了三滴药水,然后用魔杖指着那人的胸口说:“快快复苏!”
克劳奇的儿子睁开眼睛,他目光无神,面颊松弛。邓布利多蹲在他身前,和他脸对着脸。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邓布利多镇静地问。
那男子的眼皮颤动了几下。
“听得见。”他低声说。
“我希望你告诉我们,”邓布利多和缓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
小克劳奇颤抖着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用一种不带感情的平板语调讲了起来。
“我母亲救了我。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求我父亲把我救出去,算是最后为她做一件事。父亲很爱她,尽管他从来不爱我。他同意了。他们一起来看我,给我喝了一服复方汤剂,里面有我母亲的头发。母亲喝了有我的头发的复方汤剂。我们交换了容貌。”
闪闪摇着头,浑身发抖。
“别说了,巴蒂少爷,别说了,你会给你父亲惹麻烦的!”
但是小克劳奇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用平板的声音说了下去。
“摄魂怪是瞎子,它们嗅到一个健康人和一个将死的人走进阿兹卡班,又嗅到一个健康的人和一个将死的人离开阿兹卡班。我父亲把我偷偷带了出去。我装成我母亲的样子,以防有犯人从门缝里看见。”
“我母亲在阿兹卡班没过多久就死了。她一直没忘了喝复方汤剂,死的时候还是我的模样,被当成我埋葬了。所有的人都以为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