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不言[GL] 作者:一盏夜灯
桃李不言[GL] 作者:一盏夜灯
“班级有个厉害的同学……我很久没有拿第一名了。”安之闷闷道。
“嗯……这样啊……”,言蹊在脑海里思索,是有一些孩子,初中名列前茅到了高中反而成绩平平。
“已经月考了吗?”言蹊算了算时间,已经还没有才对?
“还没有,不过我们班会周测,那个人要不就跟我同样的分,要不就多我一分……”安之闷着声音,没发觉自己嘴巴翘得可以挂东西了。
言蹊内心想那还好,很正常啊。但转念一想,陶陶也是读书时就没掉过第一名,现在这样,肯定有心理落差吧。
言蹊读书时属于平时不爱用功关键时抱抱佛脚努力后成绩中等偏上型,不是很懂学霸的心理。但看着安之低垂着眼睫,嘟着嘴,郁闷的小包子萌态,她想感同身受,但是很想笑怎么办呢……
“嗯……这样……”言蹊稍微拉长声音,试图把笑意压下去。
安之郁闷,她本来想一股脑地把许嘉尔这个人说给言蹊听,这个女生很特别,但是有时真让人生气,还有一点都不配合班主任老师的工作,还有夺她的第一名。
但是安之又有点小小的疑惑,染头发也是她的自由,第一名也是她凭本事拿的。好像也由不得她说什么。那她心理怎么有些不爽呢?!
对了,这人来嘲笑她的身高!这点就不能忍了啊!一米七五了不起啊。我已经一米六了好吗!我之前更矮……
但她又不能说我小学是全校最矮的呢……简直是自爆自己的短处!
好郁闷!
“这个第一名很厉害啊,你们可以互相学习,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言蹊笑道,自从杨蒙蒙回老家读书时,安之低落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是真心希望安之能有同龄的玩伴。同辈的相处和交流,这点言蹊觉得自己是给不了她的。
安之撇撇嘴,一副不是很愿意的表情。
“怎么啦?”
“她就坐在我后面,人又自大,平常没事就爱戳我,让我跟她说话,我不理她她就挠我痒。别人都叫我班长,就她叫我小班长,还笑我矮。”
言蹊眯了眯眼,不露声色问:“是男生还是女生?”
“女生。”安之说完,沉默。虽然许嘉尔第一眼都会被看做男生,但是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很俊很俊的女生,特立独行,特别潇洒坦率。
安之没见过这样的女生。尤其她刚来时候的自我介绍的话。
“爱妹纸。”
虽然大家过后都没觉得什么,但是敢在大庭广众下当着老师的面说出这点来,其实在他们同班同学看来是一件非常酷非常帅的事情。
其他班也有耳闻,大家好像没有当过一回事,反倒是课间会有许多女学生来围观许嘉尔。
然后会发出“好帅果然好帅真的好帅”的花痴声音。
言蹊暗地里松口气,心想女生还好。
安之已经上高中了,快要14岁,虽然说恋爱不分早晚,但言蹊还是觉得她太小,不太放心。初中还好,虽然有小男生尾随她,给她示好之类,但言蹊知道安之在学校里总是会跟杨蒙蒙在一起,后来杨蒙蒙成为她的小间谍,所以言蹊有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感。
言蹊试探地问:“听上去是个挺有性格的女孩子,嗯?能成为朋友吗?要不要请她出来吃饭?”
安之皱眉:“不要。我不喜欢她。”
言蹊扑哧一笑:“因为第一名是她不是你吗?”
安之噎住,是因为这个,还有总觉得许嘉尔老是笑她,她觉得很郁闷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她闷闷的撅起嘴,“她染了头发,老师让她染回来她不答应,我是班长嘛!自然要劝她,可她说我月考考赢了她,她就染回来。”
“嗯,有意思,那你答应了吗?你怕考输她吗?”言蹊逗她。
“姨姨!”安之气鼓鼓地叫她,一脸“你怎么也这样”的表情。
言蹊不但不收敛,反而笑起来。她刚洗完澡的缘故,素面朝天,肌肤都在发着光,眼睫很长很黑,细细的,像那笔一根根画出来一样。安之看着有点发愣,她小时候就觉得姨姨很好看,可是越长大越发现姨姨越来越好看一样,以前因为不认识那么多词,只会用好看来形容她,她现在读高中了,按道理说词汇会更加丰富才是,可是的一瞬间浮现脑海的还是“她真好看”。
可是,以前她自己失落的时候,特别是小时候言蹊都会把她搂在怀里安慰,最近越来越少了,除了她生病的时候。安之无比失落。她目光掠过去,屏幕上放着纪录片,言蹊伸长腿靠在贵妃位上,懒懒的,舒适的。那个怀抱是空着的,似乎就在等着她。
第54章
安之莫名其妙地脸发热起来, 她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 她都上高中了, 不能再动不动撒娇了。可是那个怀抱真的很吸引人,吸引人,吸引人……
可是她的嘴巴都撅酸了, 言蹊也没有搂她, 也没有摸她的头。
安之看到言蹊手中的啤酒,还有大屏幕上的纪录片,她记得言蹊已经看过了, 那是因为什么呢?
安之歪歪脑袋, 言蹊有心事。可能是因为工作上的, 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但是言蹊她没有表现出来,她也不会跟自己说,而且她放下自己的事情, 来关心她……
安之的心被另外一层怅惘填满,她相当小孩子, 因为当小孩子才能肆无忌惮地跟她撒娇, 跟她亲近。可是她又想很快地当大人,起码要能当言蹊眼里的大人, 也许这样
起码能让言蹊跟她说一些心里话。在她很小的时候, 安之觉得她视觉里的言蹊很高, 很美,她懂好多她不懂的事情,安之很多时候必须仰着头跟她说话, 或者听她说话,感觉离得很远很远,但当她带她回家牵起她的手,当她第一次抱起她的时候,当她每次弯下腰跟她说话的时候,那种很远的距离瞬间会被拉得很近。
安之从极小的时候就很会观察别人的情绪,尤其是大人的。不知道是那一次最早的记忆,她就意识到她与别的小孩不同,别家小孩家里热热闹闹,而她只有外公。她们家吃饭只有两双筷子,不像邻居家桌子都坐满了,而且似乎村里的很多家都是一样的。听到别人说“外公很辛苦,退休了还要四处走走让人帮忙给他介绍学生,因为他的退休工资不够两个人的开销,因为孙女以后要读书……”
大人很辛苦,她能做到的就是乖乖的,不要问那些他们回答不上来的话题。她一直很安静不多话,只有让她觉得很熟悉很有安全感的人,她才会慢慢地袒露自己。在言蹊的身边的这些年,她习惯了被她照顾,习惯了当小孩子的角色,习惯了偶尔闹闹脾气和撒撒娇。她很少去主动关心言蹊。
言蹊会累,她会疲惫,会不开心,她工作很忙。但她很少会让安之知道。安之心突然酸起来。也许在很多个她不知道的夜晚,言蹊也这样,一个人独自坐着,看纪录片,孤独地寂寞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嗯?怎么啦?好了,我不笑你就是。你觉得很难考赢她,对方也是一样的。陶陶,这不像你,你一直是嘲笑别人成绩太差的那个才对。”言蹊以为安之还在为刚才的话题郁闷,笑着说。
“嗯……”安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呐呐道:“……我……大概遭报应了吧……”
言蹊微直起身,手指在她额头轻弹了下:“说什么呢!”
安之不好意思地笑笑,轻咬了咬唇,悄悄蹭过去,提一口气,几乎不给自己犹豫的空隙,就躺倒在言蹊的腿上。
然后佯装自然地说话:“那个许嘉尔理科跟我差不多,数学化学物理我们经常打成平手,就是文科,她英语比我好,语文有时我比她多分……”
一边说一边留意言蹊的反应,她本来在喝着啤酒的,没预防到安之的动作,一手急忙把啤酒挪开怕洒到安之头上,一手条件反射地护住她的头,头脑里几乎来不及反应,就被安之塞入了许多信息,她只来得及“嗯……”地一声。
安之偷偷翘起唇角,她在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头枕在言蹊腿上,“所以啊,我只能在文科上下功夫,理科也不能粗心,否则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