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起床就性转 作者:提笔封刀
本宫起床就性转 作者:提笔封刀
当然,身为一个写手,虽然天天笔下写着家里蹲宅男降临异世,摇身一变大杀四方的故事,徐檀知却也不认为穿越这种事是可能存在的,因此也就意淫一下,顶多打打嘴炮便罢。然而不可能的事情还就真的发生了,当他刚通宵追完一篇红文,在晨曦的笼罩中心满意足地睡去,再睁眼时,便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再是熟悉的样子。
他真的穿越了,祖父是御史大夫,位列三公,母亲是当今皇后的嫡亲姐姐,自己则是家中三代单传的一支独苗。从最初的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来,理清了人际关系之后,徐檀知的心立刻变得火热起来。
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吗?出身高贵,又与皇家沾亲带故,家族在京中势力声望一个不缺,简直是上天注定我成为一代权臣的节奏啊!
虽说和太子只是姨表亲,但自己毕竟是对方的表兄。况且,按照本朝对外戚的那个防范劲儿,姨表这种没有直接血缘的,反倒要比堂表之流要更加安全。有爷爷在背后做靠山,再和东宫套套近乎,抱上这条粗壮稳固的金大腿,等那病秧子皇帝一死,太子上位,自己就是对方最信任的近臣了!
一旦野心爆棚,宅男的行动力也是不容小视的。说做就做,徐檀知立刻开始了行动。先是随口诌几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人为鉴可明得失,以史为鉴可知兴替”之类的古人名言,让徐元朗对自己刮目相看,接着再出门到处走走,半凑巧半刻意地给八珍坊题了一首《将进酒》,顿时在京中声名鹊起。
至于不告而拿了人家诗仙的大作据为己有,又擅自篡改了其中带着历史背景的几句这种行为,徐公子表示,文化人的事,怎么能算是偷呢!
不管怎么说,徐家公子突然开窍、变得才高八斗的传闻是在京中造势起来了,徐檀知也一时声名大噪。眼看着时机成熟,他便顺势向祖父提出自己希望有机会接近太子的事情。徐元朗一向是希望能借着儿媳的这层关系、和东宫走得再近些的,从前孙子资质平平不争气,他也没法强求,但如今却不同了。祖孙俩一拍即合,徐元朗当即便让儿媳王氏以过年看望妹妹入宫为由,带着徐檀知进了宫。
在去年出了楚清音那档子事后,王皇后便一直处于禁足当中。虽说年后秦煜阳对她的惩罚放宽了些,允许秦曦和其他人来探望,但她依旧处于惶恐不安之中。见到了姐姐,皇后便似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忙紧紧抓住;又听说外甥想要与儿子结识,便毫不犹豫地帮着引见了。
和秦曦见过一次面,徐檀知顿时就有了底。这位尊贵的未来天子,如今只是个玩心未褪的半大孩子,对监国理政的兴趣还没有对斗蛐蛐玩双六的十分之一高。不过这也正中他下怀,一个扶不上墙、玩物丧志的君主,总要比一个聪明人好应付。
结局果然不出乎徐檀知所料。不过是献出了一副麻将,他便牢牢俘获了秦曦的心,并且在东宫的地位水涨船高。一个多月下来,太子已经视他为心腹,诸事毫不避讳,就连他试探着提出要看看奏折,也满不在乎地痛快答应。
而这一回,他先是怂恿秦曦出宫游玩,又提前替对方想好击鼓鸣冤的说辞,顺势还争取到了替太子讲解奏章的权力。需知凡事都是潜移默化的,只要他现在一步步用自己的言论来影响秦曦,那么将来等到秦曦登基,开始正式接手大权,又何愁不依靠自己,照着自己的想法来决策呢?
看着一切的事情都朝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发展着,徐元朗越发踌躇满志、野心也跟着膨胀起来。太后病重,皇帝也不是个命长的,估计一个翘掉,另一个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王皇后和太子这一对母子,又傻又轻信,简直再好拿捏不过。将来等到自己在朝中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就算改换个门庭,也未必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你说从前还有个摄政王?徐公子不在意地挥挥手,表示那都是过去式了。执掌大权四年,都没能干掉自己的病秧子哥哥和傻白甜侄子,反倒为了个女人就乖乖滚出京城跑到边关去了,可见也就是个窝囊废,不足为惧。
且看自己三年入朝,五年拜相,十年夺|权,随后便脚踢南梁拳打铁勒,一统天下坐拥江山!等那时那个秦景阳若是识趣,还可以让他作为自己优待前朝遗老的证据,将他们一家子圈养在京城当中,哈哈!
一群只配做绿叶的古代人,怎么能胜过自己这个“主角”呢。合上手中的奏折,徐檀知垂下眼帘,露出一个不可一世的笑容。
自己已经被远在京城的某位穿越宅划分到了提前退休的人群当中,对此秦景阳尚且一无所知。就算他知道,恐怕如今也没什么关注的兴致,因为眼下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与铁勒人的交战上面。
自从双方三月中旬开战,至今已有将近两个半月了。在最初的几次短兵相接过后,战况逐渐陷入胶着,由大规模交战转为对彼此的小股袭扰。但很快,沐铁衣和秦景阳都敏锐地发现,查穆尔的最终目的并非是击溃漠北军,而是在一来一往的过程中悄悄偷师,学习漠北军进攻与防守的策略。
察觉到这位铁勒汗王的狡猾用意,秦景阳决定暂且停止一切行动,原地扎营,设下陷坑拒马,任凭对方如何叫战挑拨,只是据守不出。双方对峙着,只要北周这边能够守住辎重,不被蛮子偷袭了粮草,他们便有信心耗到对方忍耐不住,被迫强攻或是撤退。
“斥候回报,说铁勒那边开始产生躁动,起先还很微小,但如今已是愈演愈烈。”中午时召开军议,程徽道。“他们的口粮要撑不住了,查穆尔毕竟刚刚上位,还无法做到将各部落完全弹压下去,只怕是不得不出手了。”
“我方的粮草如何?”沐铁衣问。
“除去返回境内所需的数量以外,最多还能支撑十五天。”负责管理辎重的卢宣道,“不过已经向各边镇派出了传令兵,下一批粮草会在二十日后陆续运至。”这便是农耕文明的好处了,有一个稳固的大后方,持久战想打多长时间都不成问题。
“我们如今同样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也不宜拖得太久。若是在十五日内能够结束战事,那便是最好不过。”沐铁衣道,看向秦景阳,“大帅,末将以为,我方不如以富余的粮草引诱铁勒人来犯,令左右军在埋伏,伺机瓮中捉鳖。”
秦景阳沉吟道:“大将军言之有理。那便开始部署吧!”
于是众将开始商议要如何设饵、诱敌,让铁勒人乖乖上钩。一切都安排了下去,事不宜迟,夜晚又是埋伏者最好的庇护,结合最近几日的风向、天气等信息来看,最佳的作战时机便是今晚。
这一点令秦景阳不禁有些担忧。虽说这两个月来楚清音每晚都会过来顶替自己,但是与铁勒人的几次交战全部集中在白天,他这个主帅晚上只需要坐镇大帐,处理军务便可。可若是要诱敌深入那便不同了,中军大营也会成为铁勒人的目标之一,近身厮杀恐怕在所难免。
然而错过这次的话,以后又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合适的机会。犹豫了片刻,秦景阳终于还是咬咬牙,一锤定音:“众将听令!各行其职,今夜务必要让铁勒人有去无回!”
“领命!”众人轰然应诺。
军议结束了。众将纷纷散去,帐内只剩下秦景阳、沐铁衣与程徽三人。看出了秦景阳的担忧,沐铁衣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会叮嘱陈横,让他们那群亲卫把招子放亮些,左右不让你亲自下场杀敌便是了。你也别小看了清音,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我知道。”秦景阳表情有些勉强,低声道。“平戎如何了?”
“看起来吓人罢了,没伤到骨头和要害。晚上我会让他留在营里,就不跟着出来了。”提起受伤的侄子,沐铁衣的神色倒是十分淡然。身在战场,刀口上舔血,哪个人身上没有几道伤?她也是如此过来的,习惯了便好。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程徽与沐铁衣也各自有事情要做,便离去了。秦景阳背着手,在大帐中慢慢兜着圈子,正将今晚的作战计划在脑子里完整地过一遍,突然却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仿佛有所感应一般,男人猛地抬起头来,眺望着乌垒城的方向。
“……清音?”
与此同时,襄王府中正是一片忙活。映玉和银杏在赵嬷嬷的指挥下进进出出,将剪子、热水、白布等物送入产房。虽说提前了一个多月令众人有些猝不及防,但多亏先前已经反复演练了一番各种事项,因此虽说最开始的时候众人有些慌乱,如今也都镇定下来,按部就班,做好各自的事情。
正堂内张老夫人亲自坐镇,徐氏、刘氏也陪在旁边。苏婧柔毕竟是未婚的女儿家,这种场合不好在场,因此留在了都护府衙等消息。三人都竖起耳朵,凝神细听着产房那边的动静,好像……没动静?
确实没动静。楚清音原本也以为生孩子时自己怕是要像杀猪似的嚎叫一番,但似乎是因为胎儿早产,又因为先天不良而比一般孩子体型稍小,所以只是觉得下腹沉沉地坠着,虽说有酸胀感和钝痛,却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嘴里咬着个帕子卷,也就捱得住了。
上午时她便觉得小肚子硬硬的,像是赵嬷嬷说过快要生了的感觉,但当时觉得才八个月还早,就没有太过在意。不曾想中午时宫缩开始剧烈起来,不一会儿羊水便破了。连忙喊了映玉和银杏,两个丫头力气不小,用事先备好的担架直接将她抬进了产房。
“王妃用力,看见头了!”稳婆李三娘鼓劲道。她干这行几十年,接生无数,帮着不少难产的孕妇成功分娩,在乌垒城内是鼎鼎有名。以她的经验来看,王妃这一胎虽然早了些,但好在胎位正,胎儿又不大,生产还是很顺利的。
赵嬷嬷在旁边教着她吸气吐气,楚清音按照她所说的使劲儿,不多时便筋疲力尽了。好在在同时,她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滑出了自己体外,剪刀“喀嚓”一声响,新生的婴儿便被李三娘抱了起来。在屁股上拍了三拍,还听不见声,又头朝下拍了一记,那婴儿发出了打嗝一样的声音,终于开始哭了起来。只是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小猫一样,完全没有健康新生儿的响亮。
李三娘喊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生了个小郡主!”
嘴上说着贺喜,她却和赵嬷嬷偷偷交换了一个眼色。她是知道的,越是富贵的人家,对传宗接代便越是重视。头一胎早产又先天不足不说,还是个女儿,也不知道王妃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而王爷回来后,又会是个什么反应。
楚清音却不管这些,听见孩子的啼哭声,她这几个月来绷紧的精神终于松懈了下来,心口的一块大石可算落了地。眼睛一闭,便在李三娘和赵嬷嬷的惊呼中陷入了黑暗。
王妃人事不省,诊断后发现只是脱力昏睡,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张老夫人出来主持大局,将母女二人的事情都一件件安置妥当,确保万无一失后,这才带着刘氏与徐氏返回都护府衙。并且叮嘱一旦有事,立刻来报。
楚清音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正沉在黑甜乡中,眼前却突然毫无预兆地一亮。意识仍在半梦半醒之间,还没来得及控制住四肢,顿时便身体前倾,不受控制地朝面前的沙盘栽了下去。
眼看着马上就要压垮了沙盘上的自家营地,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牢牢抓住了她的胳膊。“好险。”沐铁衣带着调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领们刚走,若是让他们看到襄王这副站不稳的样子,军心可是要动摇了。”
“多谢。”手撑着沙盘的边缘,楚清音直起腰来,回头干笑道。因为已经习惯了互换,所以她和秦景阳早就习惯了在一更初与五更末时保持清醒,这种被从睡梦中强制拖出来的感觉,却是许久都没有尝过了。
“你看上去有些疲累。”沐铁衣打量着她的脸色,“怎么了?”
“这个嘛……”楚清音咳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淡定一些,“我刚刚生了个孩子。”
“噗——!!”坐在一旁喝药的程徽一口喷了出去。
“……你说你生了?”沐铁衣也震惊了一下,“不是才八个月么?”
“嘘!”楚清音连忙捂住她的嘴,警惕地看向帐门口。大都护因为太过惊诧,刚刚并没有降低音量,这屋里的三个大老爷们——虽说只有一个是如假包换的——谁都不具备生孩子这个功能,要是让在外面巡逻的亲卫听见,那可就闹大发了。
“早产了,不过一切还算顺利,是个女孩。”收回手来,楚清音说道。想起女儿她又有些遗憾,自己还没来得及看清呢就昏过去了,现在还跑到了这边来,得等到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