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件事有关,喻恒当天就被叫去了京城——连月两天都没看见人,问了季念才知道的。
她叹了一口气,感觉有些担心。
她还是怕喻家——怕皇城里的那位,更怕他们那个面善心狠的不好惹的爹。
如果喻恒因为这件事被惩罚了,她总感觉会有更大的惩罚在后面等着她。
对于喻家,很多时候她是“谁都不想惹”,能和稀泥和稀泥,能敷衍就敷衍过去,这是她做了几十年小民的生存哲学。
不惹权贵。
无知才有无畏,恐惧大多因为知道得足够。
“和那件事没关系,”季念安慰她,“他去京城是有别的事,顺便相两个亲,那位也有事要他办,过几天他还要回来的。”
“哦。”连月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觉得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听说喻恒会回来,她竟然还松了一口气?连月捂着胸,哎呀呀,自己到底是多怕喻家?
一直到她出发去调研,喻恒都一直没来S城。
“我都和大哥说了,”季念亲自把她送到机场,一路又千叮咛万嘱咐她注意安全,“他有空就来看你——你有事就给大哥打电话,别当自己是外人,
他号码你有吗?”
“有,”连月点点头,“那天喻阳给了我的。”
别当自己是外人?
可是她分明就是个外人啊。连月想。
特别是对于喻家来说。
谁敢拿自己不当外人?蹭鼻子上脸,她做不出来。
飞机落地,N省那边的单位早已经安排了人来接。先到了酒店放下了行李,中午东道主又在酒店二楼就地设宴,一把手亲自作陪。
服务员挨个上了酒,连月的领导笑,“麻烦给我们小连换成饮料——孕妇,孕妇,不好意思。”
在车上的时候连月已经给领导说了这回事了,就怕桌上让喝酒。
那边一把手很热情,马上喊来服务员,“再加个芙蓉蒸蛋——孕妇吃这个好。”
“感谢各位领导莅临指导,”加完菜,一把手举起举杯,开始说场面话,“如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请一定多多批评指正。”
领导客气了几句,又开始赞扬这次过来N省的气象大不一样,“五年前我来的那次,机场出来那条路还在修,那个堵车哟——这次过来,到处都修好
了,漂亮。我记得当时还是黄书记,现在黄书记是调任闽南,高升了啊。”
“是啊是啊。”这边说,“黄书记也是为了N省做了大贡献的,机场那条路修好了,人民的生活更愉快了——来来各位尝尝这个马奶糕,这是我们N省
的特产——”
连月夹了一块尝了尝,酸酸甜甜,别有一番滋味。
桌上气氛热烈,宾主尽欢。
酒过半巡,连月也以茶代酒敬过了一番,大家的话题渐渐跑远。
“听闻上面那位的儿子现在也在这里锻炼?”领导笑。
“哦,哦——”这边笑,“是说喻书记?喻书记是在这边。他来了N省,咱们N省沾光了啊——现在可是政通人和,人民生活的精神物质生活又上了一
个台阶。我们N省人可是有私心的,真心希望喻书记能在这里多干几年——”
“怎么?”
“喻书记精神文明建设和经济建设都抓得好,“一把手笑,“有喻书记这样的人才真是国家之幸。你们来这边,有机会坐出租车啊,公交车啊,去看看
我们这边的电台,打小广告的,胡乱鬼扯的,打擦边球的,现在全没了。现在咱们N省那可是从上到下,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精神文明建设应该算是喻书记的家学渊源了。”领导附和。
“喻书记搞经济也很在行,”一把手敬了领导一杯,又道,“咱们N省是真感谢他。招商引资做的好——”
顿了顿,一把手露出了蒙娜丽莎的微笑,神神秘秘的说,“GE专线,知道吧?”
领导点点头。
中央统筹修的G省到E国的高铁专线。
“本来只准备在N省落三个站的,”一把手做神秘状,“喻书记回了一趟京,批下来六个站——把隔壁省还多一个——都是喻书记的功劳啊。”
中年男人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咱们N省有了喻书记,真是政通人和,政通人和——要我说,咱们喻书记就是咱们N省的吉祥物啊。”
吉祥物。
真有意思啊这些人。这马屁吹捧的。
连月吃了一口蒸蛋想。
咦?这什么蒸蛋——连月慢慢的品了品嘴里的蛋。里面到底放了哪些东西?
有意思啊。
玩出花来了。
正吃着饭,连月的包里一阵震动,她拿起了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
正准备接起来,她突然又觉得这号码有点眼熟。
好像和“吉祥物”那天给自己号码差不多。
连月接了起来,“喂。”
“连月,”那边男人的声音果然含笑又熟悉,“你到了没?”
“到了,”连月低声说。果然是吉祥物本人。
“在哪里?”
这边还在鼓吹喻书记的事迹,顺便又扯上京城其他几位大佬及其子弟现状,毫不察觉话题中的当事人之一正在和桌上的小透明通话中。
“在吃饭。”连月低声说。
“住哪里吃饭?我来看看你。”男人的声音稳重温和,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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