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对徐惟兴一家人来说，差不多是最难捱的旅程之一了。
    到了中途，这名韩国乘客似乎是发现了，徐惟兴其实能够听懂韩语，就开始了聒噪模式。
    “听说你们中国人太多了，把印尼都挤爆了？你们怎么那么多人？”
    “听说谷小白是没抢到雅加达的体育场，所以只能去三宝垄开演唱会了？你们去看碧海骑鲸的，到了雅加达是不是要自己走去三宝垄啊。”
    好几次徐惟兴都差点和隔壁的韩国乘客打起来。
    唯一让他理智的是。
    特么的，我们打起来，说不定连飞机都逼迫降了，那岂不是看不成小白的演唱会了！
    韩国人的演唱会那么垃圾，这个韩国人看不成没啥损失，但是我们可是做梦都盼着呢！
    我忍！
    不过，想要忍住不揍人实在是太难了，徐惟兴伸手召唤空姐：“不好意思，这位的脚和嘴都太臭了，你能让他闭嘴把鞋穿上吗？”
    不然把他的鞋塞他嘴里也行。
    空姐走过来，和那韩国乘客交流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空姐一脸为难地对徐惟兴道：“对不起先生，给您添麻烦了，我帮您换个座位好吗？”
    还好飞机大有空位。
    换到了比较靠前的位置，徐惟兴听着后面那韩国人像是胜利了一样得意的笑声，忍不住摇头。
    ……
    在“碧海骑鲸”演唱会的观众们，纷纷登上了包机，奔赴三宝垄时，在国内乃至亚洲、世界的社交媒体上，一个话题正在热烈的讨论之中。
    那就是“碧海骑鲸”演唱会和“韩流演唱会”到底哪一个在国外更受欢迎的问题。
    其实，这也是hsl公司策划的宣传造势之一，在网络上挑起话题，是最有效的炒作手段，而且还是捆绑“碧海骑鲸”演唱会的宣传，实在是一本万利。
    毕竟，就连hsl的市场总监，都没想到，这一次仓促举办的演唱会，竟然能卖的那么好，竟然全卖了出去！
    当然要趁机炒作一番，看能不能再带起来一波专辑的销量。
    果然，经过了一轮双簧式的炒作之后，网络上，对这两点的争论变得非常剧烈。
    一方面，“碧海骑鲸”的影响力毋庸置疑，简直已经突破天际。
    但另外一方面，韩流在世界上的影响力比c-pop要大，走出国门的时间也早很多。
    在文化输出方面，国人还是习惯性的不自信，如果是在国内，估计把韩国爱豆绑起来，都不如一个谷小白影响力大。
    但这是在国外。
    而他们面对的是亚洲的娱乐业霸主——韩流。
    在谷小白的“碧海骑鲸”真正证明自己前，他们也不敢把话说太满。
    而更不要说，这个世界上，愿意关心音乐的人，毕竟还是极少数。
    如果说谷小白的科研成果之类的，海上龙宫的技术含量之类的，开出租车的司机大叔都能给你扯两句时速50节的超大号帆船有多牛逼，还能给你背一段数据，讲讲伯努利定律。
    但是说到音乐……
    大家都不懂啊！
    至于数据……娱乐圈里的数据能信？
    这世界上绝大部分人，听不出来谷小白的音乐比普通抖音神曲高端在哪里——当然了，谷小白的大部分歌，都是抖音爆火的神曲。
    曲高并未和寡。
    国内演唱会单价高，场次少，对大部分人来说，看一次都需要谋划很久，看过演唱会的人，愿意出门去看演唱会的人毕竟是极少数，坐在键盘前的键盘党才是大多数。
    他们不懂音乐，但是却可以发表评论，也可以在网络上和别人撕。
    所以两者的支持者数量，在网络上相差并不大。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那就是两者都是顶级的演唱会。
    这个世界上，能够开专场演唱会的人很多，但是敢开八万人演唱会的，全世界都已经是凤毛麟角。
    之所以八万是一个硬指标，是因为这世界上最大型的体育场，通常最高容纳人数，都在十万左右，而为了安全，会降低上座密度，通常都限制在八万以内。
    再刨除舞台占据空间和其他各种因素，对外售卖的门票最多大概六万多。
    有些人，在八万人的场子里开演唱会，顶多卖三万多票。
    网络上，支持谷小白的人觉得这种事还用讨论吗？
    两场号称八万人的韩流演唱会，对外售票都是六万多，两场加起来接近13万总人数。
    而海上龙宫，是谷小白专门为了巡演打造的，实打实的88000个座，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目前公布的数据，三场平均上座率已经达到了97%——在谷小白连唱三场的情况下，部分买到了第一场坐区位置不好的，退了票，换成了后面的场次，而实在是买不到好坐区的很多人，干脆寄望于后续的另外三站巡演，所以空出来了一些座位。
    也就是说，人数达到了26万以上。
    实打实的两倍人数。
    一名油管的up主，上传了双方的数据对比，最后吐槽了一句：“人数都已经翻倍了，还讨论什么影响力，慕洋犬们就那么难以承认，你们的洋大人已经输了的事实吗？”
    下方，立刻就又被人攻陷了。
    “人家韩流演唱会，是只卖那么多票，又不是没卖出去！当时也是上线就抢光了的！放开卖你敢说买不出一倍？”
    “谷小白光知道捞钱，连唱三场，怎么保证质量？第二天的状态还行吗？第三天是不是就哑了？”
    “韩流演唱会，买一张票可以欣赏到好多喜欢的爱豆和歌手，碧海骑鲸只能看到谷小白！性价比谁高？”
    面对这些撕逼，谷小白的喷子曹桂义有点不爽。
    你们这喷的什么东西？有点喷点吗？
    不痛不痒的，能不能行？
    自从上次喷谷小白的《牵星》，喷谷小白跪舔东南亚，喷谷小白把第一场巡演放在三宝垄而不是国内，被网友嘲讽为不懂“文化输出”，“小白ptsd”之后，他就真的成了ptsd了。
    作为一名网络著名喷子，他的粉丝掉了三分之二，只剩下六七千人。
    而且，留下的人，还都是跑来嘲讽他的。
    每次他发了什么言论，都成了别人转发的笑料。
    然后意外的，粉丝又开始暴涨，最近涨到了小十万了。
    但是每次发表完什么言论，下面全是被嘲讽的，就让曹桂义格外不爽了。
    “谷小白粉丝恶意控评！”
    “垃圾谷小白，纵容自己的粉丝网暴我！”
    “实名举报谷小白的粉丝控评网络暴力……”
    “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敢控评？不怕你们谷小白被封杀吗？”
    结果，这些都被转发当了笑话……
    大家一连串调侃式转发。
    “实名控评+10086//控评+5//控评+4//控评+3//控评+2//控评+1//谷小白粉丝，控评中……兄弟们，把控评打在公屏上！”
    就是这么嚣张！
    曹桂义不止一次把这些东西当证据截图举报，当然了，每次举报都石沉大海……
    人家小白还控评你？
    小白的粉丝连打榜都懒得打好不好。
    谷小白在微博上，大概是最特别的一个。
    有些流量拼命买热搜，拼命打榜，就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热度，免得自己看起来过气了。
    谷小白是热搜天天上，而且一上就是社会热点，比买的第17名热搜，不知道高端到哪里去了。
    偏偏什么星势力榜单什么娱乐榜单，渣浪用来吸金赚钱的榜单，前十都没他的影子……
    小白的粉丝们拎得清，有那钱，我们捐给小白买仪器好不好？凭啥给渣浪！
    渣浪哪里还举报谷小白？渣浪最想做的，估计就是把谷小白纳入到自己的流量体系来，这样才能赚钱。
    可惜谷小白的“@别问小白白不白”的微博，从高中之后，快三年了就没发过一个字……
    说不定连帐号都忘记了。
    但不论渣浪怎么鼓动其他流量的粉丝围攻，怎么造势，谷小白的粉丝们就是懒得打榜。
    真·佛系粉丝……
    毕竟谷小白的粉丝们看得太清楚了，和真正的路人缘比起来，那什么榜单之类的，除了粉圈有人关注吗？
    谷小白靠粉圈活着吗？
    就凭粉圈那点人，能挤瘫痪音乐app的服务器？能买光小白的巡演？
    这么一来，曹桂义的“小白ptsd”症状再次加深。
    为了喷谷小白，他专门请了三天假，加上两天周末，打算从巡演开始之前，一直喷到巡演结束。
    可他喷什么就被嘲讽什么，简直要抑郁。
    为此，曹桂义憋着一股劲儿，就想要把谷小白一口气喷死。
    找了许久，曹桂义突然找到了一个喷点。
    “想钱想疯了！谷小白‘碧海骑鲸’票价，竟然比韩流演唱会贵一倍！”
    谷小白的“碧海骑鲸”演唱会，一共八个档。
    其中最便宜的499、599票价各一万张。
    799、899票价各两万张。
    1199、1299票价各一万张。
    还有两个最贵的，1499票价5000张。
    1999票价3000张。
    计算下来，平均票价大概950元，比国内的平均票价都高得多。
    已经达到了国际主流巨星的票价。
    而单场次票房收入，达到了惊人的8340万！
    作为对比，韩流演唱会的平均票价只有500多。
    这个票价，让许多人惊诧莫名。
    “什么？竟然那么贵？！”
    “谷小白想钱想疯了吧！”
    “比韩流演唱会还贵，凭啥！”
    更让人看了眼红的是，如果按照这个平均票价来计算，谷小白只是在东南亚的三场巡演，票房就能达到2.5亿人民币之多！
    他凭啥赚那么多！
    于是网络上骂声遍地。
    国人搞文化输出，和外国人竞争占了上风时。
    很多时候，最先不爽的，反而是某一撮“自己人”。
    什么，中国人的东西，竟然敢卖得比洋大人贵？
    什么，洋大人竟然不高贵了？
    什么，大清朝都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