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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7
    清平乐 作者:若花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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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愁。

    夏侯沛岂肯罢休?太子在军中有魏师,太子若不是太子了,魏师必然转而支持夏侯衷。她在军中虽有崔质道与崔骊,崔氏旁系中也有不少武职子弟,究竟不够分量。将来夏楚之战便是她争取军中力量的时候,在此之前,她得先展示自我。

    事实永远比言语有力。夏侯沛二话不说,一个眼神下去,便有内侍献上弓箭来。她屏气凝神,干脆利落地引弓朝天,片刻,箭离弦,如一阵风,带了呼啸之声。

    夏侯沛收手站好,淡定地仰首望去。皇帝噙了抹笑,亦随她看去。

    须臾,殿外一片欢呼:“射中了!射中了!秦王殿下射中了!”

    是一只离了群的大雁,更妙的是,那箭从它的颈中穿过,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

    夏侯沛大步走过去,一把拎起侍卫拾来的大雁,返身走来。皇帝笑着击掌,连声道:“不错,不错,可见是下了苦功夫去勤练的。”

    夏侯沛拎着那只硕大的大雁,就如一个势必要霸占战利品的孩童,将她的孩子气表现得恰到好处。

    皇帝说罢,又在心下点了点头,肯勤学苦练,可见十二郎心性坚韧,不过,也究竟是个孩子,再沉稳,也不免贪玩,上回狩猎如此,此次要参与演练亦如此。

    面对一个孩子,任谁都会放松下防备。

    夏侯沛神采飞扬,把大雁递给一旁的近侍,拱手央求道:“让儿也参与演练吧,总要让儿看一看,是纸上谈兵,还是果然有点真本事了。”

    这次,皇帝没反对了。

    秦王殿下亲自下场,自然不会是个小兵。

    究竟居何位,还得看杨为哉。皇帝出身军旅,自然知晓军中权力集于一身,方可令行禁止。既然已任命杨为哉为元帅,他便不会出手干扰。

    杨为哉为将多年,曽掌百万大军,懂的非但是行军打仗,还有阴谋策略。他在扬州苦心经营,起早贪黑地练兵,为的便是一举攻下楚京,摘下这一统天下的头功。可谁知,这多年的不辞劳苦,却在即将有了成果之际为人夺取。

    杨为哉岂能甘心?既然不能在疆场立功,他就在京中牟利。眼下京中最能得利的,除了夺嫡,还有什么?

    要参与夺嫡,总得拥立皇子,要拥立皇子,便需看一看诸王资质如何。

    不论秦王是贪玩还是旁的,与他一好位,即可就近观察,亦可借此示好,岂不两相便宜?

    当听闻杨为哉为她安排了左卫将军之位,夏侯沛双眉一挑:“杨将军果然有所表示。”

    皇后道:“他心有怨愤,总要有个宣泄之处。”

    “阿娘是说?”

    皇后端了盏茶,慢慢饮了一口,方缓缓道:“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多次为人作嫁?”

    夏侯沛一听就明白了。

    就在这时,宫人捧着一套新制的戎服上来。

    夏侯沛眼睛一亮,一跃而起,上前来接过。

    这是一套幽森冷光的甲胄。

    银白色的甲胄很合夏侯沛的心意,她迫不及待地就要试一试。皇后面带笑意地看着她高兴地去更衣,过不了一时,夏侯沛便出来了。

    本就是为她量体裁就,合身自不必说。做工精良的甲胄硬挺而伟岸,穿在夏侯沛的身上,顿时掩去了她面容上的稚气,使她身姿挺拔,气质英伟。

    夏侯沛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大步走出来,原本是赳赳正气,看到皇后赞赏的眼神,她竟红了下脸,好不容易才维持住了气势,站在那里,本想问是否合身,结果一出口就变成了:“好看吗?”

    话一出口,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皇后轻道:“好看。”抬手抚过她盔甲上鲜艳的红缨,温声道:“像个战功赫赫的将军,像个万众瞩目的英雄。”

    夏侯沛的胸口烫得如被火烧,她抬头,看着皇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可她自己知道,心头那一片滚烫是为什么。她要做一个英雄,做皇后一个人的英雄。她已经长到能保护她的年纪了,总有一天,她会让她的眼中只能看到自己,不止是看孩子的怜爱疼惜,还有别的。

    在此之前,她什么都不会说,她什么都不会强求。

    感情是美好的,是相互期许,是相互恋慕。而不是以爱之名,行强求之事。

    夏侯沛微微的笑,坚定道:“请阿娘拭目以待,待儿臣凯旋归来。”

    对于皇帝来说,此番秋猕最大的收获便是他看到了诸王之中最像他的那个儿子。

    左卫将军,领左路大军。夏侯沛骑在马上,身姿英挺,气质冷冽。她丝毫不吝惜自己皇子的身份,无论是下马听候差遣,还是奉行军令,皆展现出一个军人的铁血刚硬。而在千军万马前,她冷静威严,振臂一呼,万军响应。短短时间,便让她凝聚起了一批军心。这让皇帝想到十几年前,坐在马上号令千军的风华正茂。

    有些事,就是看天分,譬如领兵作战。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将才,非止勤勉,还得靠天赋。

    皇帝大悦,演练一毕,便立即派人召了夏侯沛来。

    夏侯沛已换下甲胄,穿着一身轻软的曲裾。到了圣驾前,皇帝欣喜地仔细端详了她许久,大笑道:“十二郎有朕当年风采!”

    他没有避着旁人,周围坐满了王公宗藩。夏侯衷嫉妒不已,倒是忍住了,笑道:“十二郎可要再接再厉,诸兄弟中唯你得圣人如此赞誉。”

    夏侯沛笑了笑,不知是谦虚,还是傲慢:“勤学苦练,总有所成就。”

    皇帝现在看她顺眼,她做什么,都是顺眼的,当下便连连点头:“不错。不过,只在校场中苦练是不够的,来日朕与你一支军队,有什么本事,都展现出来!”

    子不类父是许多君王心中的憾事,相反,有一个酷似自己的儿子,便是一件大大的幸事。皇帝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谁都不知,夏侯沛为今日做了多少准备,不知她有多少个夜晚手不离剑,又暗地里付出了多少努力,将军人的热血与强硬融汇到自己的气质之中。

    夺嫡早就开始了,夏侯沛一直不声不响,她并没有置身事外,她一直都在局中,区别在于夏侯衷等人卯足了劲要把东宫拖下马,而她将功夫下在究竟如何才能得到皇帝的青睐。

    不论众人心中作何想,皇帝面前皆是其乐融融。

    高宣成第一次认真地注视这位最小的皇子。多年的政治生涯告诉他,这个人,是太子最大的强敌。

    而魏会也深深陷入沉思,兄长往扬州赴任,他终于能够不受干扰地仔细分析如今错综复杂的情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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