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 作者:若花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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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本事用她的努力,竭尽所能,让这座处处机谋的禁宫也能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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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的小孩,正是要长个子,到开春,脱下冬日厚重的衣袄,夏侯沛的身量光是看着,便能看出拔高不少。
等到大夏发兵,助王子复国时,官道上的冰雪都消融,夏侯沛去年的春衫都短了一大截,穿不得了。皇后见此,也十分欣慰,一面派人制新衣来,一面令人炖了各式的补汤送去。
盛夏,蝉鸣声中,夏军大捷的喜报传入朝。夏军击败突厥众部,王子成功登位,并向大夏称臣内附。皇帝大喜,封王子为莫绪可汗。
夏侯沛于书案间抬头,听邓众向她禀报,她只淡淡一笑:“知道了。”
早想到了,这几年下来,大夏在突厥花了多少工夫多少心血?当正当强盛的中原王朝狠了心要收拾游牧民族的时候,游牧民族多是以败居多的,尤其是,大夏立国不久,君臣都胸怀远志,士卒战斗力也磨砺得十分强悍。
“这等喜讯,王与郡王俱当上表恭贺。”邓众提醒了一句。他在宦官中称得上是个十分全能的人才,在夏侯沛身边久了,也知道一些朝局上的细枝末节。
夏侯沛便道:“何止诸王,公主也免不了。”她一面说,一面抖开一本空白的奏疏来写。与前世写得命题作文差不多,只是用词更为考究更为盛大也更为工整。
夏侯沛写下“泱泱华夏,赫赫天威,番邻蒙恩,赤心归附”一句,见邓众还跪着,便问:“还有何事?”
“就在方才,怀化王进了一幅亲笔挥就的《江山万里图》,圣人大是欢悦,厚赐于王。”邓众禀道。
夏侯沛笔下一顿:“二郎?”他倒是会趁热灶,夏侯沛勾唇一笑:“去吧。”笔下复有神。
邓众退了下去,寂然无声。
怀化王这礼上得正当时候。突厥一稳,去了皇帝心头一大患,距他南征之志又进一步,江山万里,意头上佳。
皇帝见次子看着畏缩无主了些,可一片孝心是不假的,早朝时提起,赞不绝口。
夏侯恕闻此,自是一脸得意,夏侯衷心下大恨,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而太子看丹陛之上,皇帝笑容满面,脑海中高丞相的话如雷鸣般回响,心下警惕大起。
就如一座复苏的死火山,在山脊下,岩浆沸腾,山脉上站立的人,却毫无察觉。
第43章
突利与达旦皆死于战中,他们的部族在战争中损耗大半,余下的残兵败将,只得依附于莫绪可汗。莫绪可汗性情软弱而好安宁,才能不足,收编旧部时,很受了一番磨难,又是由大好人魏会出面相助,自然,在这相助过程中安插了些人进去,也是应有之意。
莫绪可汗见中原的大鸿胪是位能人,处理起突厥的政务来也是头头是道,更是愿意坐享其成。他受突利压迫,多年来战战兢兢若惊弓之鸟,只想安享富贵,然而,他也不笨,知道大夏扶持他,为的是北方安定,便打定了主意老老实实的。
想到大鸿胪毕竟是大夏官,总要回去的,又想到突利的可敦是大夏公主,颇为能干,莫绪可汗忽然想起,大夏皇帝还欠他一位可敦呢!不行,不能等了,万一皇帝以为他得汗位便不恭顺可如何是好!忙不迭地派了使节入中原。有公主联姻,两国应当更为紧密才是。
魏会先回朝,禀报了一系列事物,当说到莫绪可汗之使已在路上,不日将抵京师时,皇帝状似无意地瞥了太子一眼,太子拢在袖下的手猛地握成拳,面上还得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
皇帝收回目光,与魏会道:“辛苦卿家了,朕与你旬月假,走亲访友,好生歇上一歇!”
魏会喜而拜,自少不得一番尽忠的言语推辞。
皇帝一笑,又命有司商议封赏,此番首功当属魏会,拟封为庆国公,加侍中衔。其余人等各有赏赐。
散了朝,皇帝又将太子拎到身前来教导。
未入太极,也不曾换下朝服,大约是见前两日下了几场雨,驱散了夏日的暑气,皇帝步入上林,信步悠然。
太子恭敬袖手,默然跟在身后,皇帝高大伟岸的身躯,在他身前大步而行。太子抬头,便看到皇帝冠冕前后的十二旒随着他阔大的步伐而微微晃动,旒上所贯白玉串珠在阳光下流光华彩,有着奇异的光芒。
太子抿了抿唇,敛下眼中担忧的眸色。皇帝唤了他在身旁,必不是为观赏上林初至的秋光。
宫道上空无一人,应当是赵九康提前派人驱散了。皇帝看着这满园绿意,心情十分舒畅,悠然道:“你看,打上一打,将突厥打得老实了,不是乖乖来朝了吗?”
定突厥,他登基来最大的功绩,历朝帝王,也没几个能做到的,皇帝心下得意,焉能不喜。
太子却是嘴里发苦,低了头,道:“阿爹英明。”突厥的确是来朝了,可有这样的局面死了多少人?突厥的军队一半死于内耗,一半为夏军所歼,他闭上眼,就可以看到当年在边疆嘶哑的惨叫,四溅的鲜血,一张张绝望恐惧的脸,交织成一场人间地狱。
皇帝转过头来看了看他,太子让皇帝幽深的眼眸看得紧张,皇帝复又踱步,道:“突厥使臣不日将至,便由你来接待。”
太子猛地抬头,皇帝的背影伟岸高大,就在他眼前,与小的时候,一模一样。太子精神一振,拱手道:“儿臣领命。”由皇太子接待外邦来使,这非但是对外邦的看重,更是对皇太子身份的巩固。
皇帝一笑,稍缓了步,待太子上前,他拍了拍太子的肩头,道:“朕拭目以待,我儿自勉之!”
太子眼睛一亮,心情振奋!
他这段时日,极是压抑,总担心与皇帝离心,眼下一看,皇帝还是看重他信任他的!太子甚为雀跃。
与此同时的魏府便无如此温情。魏会目光幽沉地看着魏善,道:“广陵王果真如此难缠?”魏善说时,是说广陵王性情谨慎而机敏,见微知着之能令人心惊,又颇沉稳,深知相机而动。这种种褒赞,听到魏会耳中,便是难缠。
这两三年,魏会在京之日屈指可数,上一回是匆匆忙忙,来不及听儿子汇报,眼下终得清闲,能静下心来仔细听听了,却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魏善见他阿爹身上笼罩的一层阴沉的气息,不禁更恭敬了些,道:“正是。不止如此,去年,几度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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