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 作者:若花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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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曾在学业上下功夫,夏侯庚一考问,磕磕绊绊不知所云。
六子夏侯康倒是认真在攻书,只是夏侯庚被前两子弄得很不高兴,连带夏侯康也遭了池鱼之灾。
八子夏侯挚,乃是夏侯衷的同母弟,魏贵人将精力皆放在了夏侯衷身上,便不大有功夫管他,加之他又是贪玩的年纪,平日里最不爱看书,现下被夏侯庚一考问,结果可想而知。
夏侯庚将将才好了一些儿的心情顿时又乌云密布。他对着几子一顿斥骂,将儿子们骂得不敢抬头,忽而想到他还有三个儿子。那三个儿子还小,但也不能任由他们玩了,得早些抓紧,纵然还不到年纪读书,也该让他们明白求知的重要性,也当使他们端正了学习的态度!
他已用武力夺得了天下,可要使天下长治久安,不止是武功可做到的。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方为长久之术。夏侯庚是知道这道理的,他还算过自己的岁数,等到太子即位,这天下差不多也定了,接下去,便该是如何治理天下,好使夏侯家千秋万代,这是皇室宗亲的责任,他的儿子,就该接下这一重任。
夏侯庚吩咐了一声,令宫人去唤九郎、十一郎、十二郎来。
第14章
宫人至长秋之时,夏侯沛正拿她的圆脑门顶着皇后的手臂外侧。
“抱抱,抱抱,抱抱,抱抱……”与皇后相处了两年有余,夏侯沛最亲近最喜欢的人就是阿娘,撒起娇来也完全没有阻碍。
皇后垂下眼睑看了看顶着她手臂的大脑袋,轻轻道:“重华。”
夏侯沛仰头,看着皇后,可怜兮兮道:“要阿娘抱抱。”阿娘的怀里软软的,香香的,她想要阿娘抱抱。
“你长大了,不好再老是要阿娘抱了。”皇后残忍地拒绝她。
夏侯沛顿时很伤心,又要用脑袋顶着皇后的手臂转来转去,头刚一低下,便被皇后轻轻一抬手,托住了。
半点都动弹不得了!夏侯沛不甘不愿地重新仰头,正欲说话,太极殿的宫人便到了。
宫人走入,先恭恭敬敬地拜见皇后,随即便将来意说了,并多提了一句:“殿下们表现不合圣人意,圣人心绪不佳,皇后殿下需留神。”
皇后便知道了,和和气气道:“待我提点十二郎几句,请中官殿外稍候。”
宫人自应了退下。
夏侯沛在宫人入内的那一刹那便是端端正正地坐着,一本正经的模样,这会儿殿中又只剩了她们母女。夏侯沛抬头,道:“儿自留神,阿娘不必担忧。”
若是此时有外人入内,必会惊诧如此稳重成熟的话语会从一个二岁多点的孩子口中说出,但皇后,早已习惯。她温声道:“重华可还记得先皇后周年祭前阿娘与你说的?”
“记得的,珍宝显摆在外,会遭抢。”夏侯沛记性很好。
皇后微微弯唇,摸摸她柔软的发:“重华与阿娘,便是千金不易的珍宝,记得阿娘说的话,好好的去,早早的回来。”
夏侯沛郑重一拜:“阿娘放心,儿必早去早回。”
说罢,她便站起身。皇后唤了几名宫人来,侍奉十二郎往太极。
夏侯沛坦坦然的去了,并不知皇后很担心。
在皇后眼中,她再早慧,再神异,也只一孩子,儿出行,母担忧,皇后岂能不忧?她派去护持十二郎的皆是倚重的心腹,拿出去,个个都可独当一面,到了太极殿,一有不好,便立即有人速来求援。
夏侯沛到太极殿,正遇上夏侯谙,她站住了,等了等她九兄。
九兄的小脸上带着紧张,看到她,唤了声:“十二郎。”
夏侯沛也回了他一句:“阿兄。”
兄弟之中,太子夏侯冀最长,年十三,夏侯恕比他小几个月,也是十三,夏侯衷年十一,这三人,是差不多大小的。接下去,夏侯康九岁,夏侯挚八岁,夏侯谙四岁,夏侯汲人三岁,夏侯沛三个月前过了二岁生辰。
大约就是夏侯冀、夏侯恕、夏侯衷是能说到一路去的,夏侯康、夏侯挚常在一起玩,夏侯谙、夏侯汲人也是总在一块,夏侯沛比较特殊,首先她太过聪明机智,同龄人中大约是寻不见朋友的,其次,她为中宫子,身份上较为尊贵,嫡庶之别,如同天渊,皇室比传承数百年的世家稍不讲究一些,但区别仍是不可忽视的。
夏侯谙与夏侯沛一同入内,殿中诸人皆在,只缺了他二人。见过礼,二人与兄长们依序齿坐好。
排序在前的五人皆低着头,神情恭肃无比,不敢多说一句。后来三人,夏侯谙与夏侯汲人惧皇帝,也一声不吭地坐着,夏侯沛不惧,但她不肯出头,也一并静坐。
夏侯庚板着面孔,沉声训导:“我之儿孙,岂可一事无成?堂堂丈夫,倘若只知安享富贵,遇事不能抗,颜面何存?学识不会从天而降,书墨不能凭空而来,要学本事,必得沉下心,踏踏实实地学。尔等尚年幼,非享乐之年,学会如何安生,如何立命,方是正道!”
诸子唯唯而应。
夏侯庚深具威严的目光便一个一个地扫下来。少年们顶着压力,儿童们也担惊受怕,九郎与十一郎甚至不能完全理解皇帝话中意,至如惊弓之鸟一般点头称是。夏侯沛在心中叹一句,阿爹拔苗助长了,三四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呢?平日里不过问,突然便召了人来,九郎与十一郎怕是吓也吓死了。好想念阿娘……还是阿娘好,因材施教,从不逼迫她。
目光从诸子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了夏侯沛面上。夏侯庚微微蹙起眉来。
“十二郎。”夏侯庚突然唤道。
夏侯沛转眼看过来,目光稳稳的,丝毫没有受到惊吓的模样。
夏侯庚语气缓了些,问:“十二郎近日在学什么?”
夏侯沛迅速衡量了一番,不能太出风头,也不能说的太离谱,让阿爹看出谎言来,便选了个折中的回答:“与阿娘,习字。”
自小开始念些字过过眼,为将来正式开蒙打下基础是很常见的,夏侯衷等人并无意外。
“可能执笔?”夏侯庚又问。
“不能。”仍旧是不骄不躁,不慌不忙。
这年岁,光是这等风仪,已使人惊叹。这是受了皇后的熏陶,夏侯沛平日里便是如此,皇帝是知道的,并不惊奇。
又训了几句,夏侯庚便令八人退下,回去好生用功,他改日再来抽查。
行至殿门前,皇帝忽道:“十二郎留一留。”
夏侯沛便回过身,回到原处。她人小,稚嫩可爱,却偏有一股沉着之气,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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