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宛这一觉一直酣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身体异常清爽,被子也是干燥的,还带着暖烘烘的温度。她惊诧于这具身体异常的恢复能力,昨夜的激烈似乎还在眼前,她躺在床上不想动弹。这时候耳边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仔细一听,是外间她的两个侍女舞刀弄枪。
“诶,豫王爷一直待在咱们弄月阁,今早上才走呢。”嗯,这个脆点的声音是舞刀。
“真羡慕姑娘,不说咱们,这满京城的思春少女,哪个不妒忌姑娘妒忌到发狂。”这个自然是弄枪。
“豫王爷出门时,正好撞上郝连将军,两人又斗了一番嘴。你知道嘛,郝连将军没点任何姑娘,只在楼里要了间上房歇了一晚。”
弄枪啐道:“哼,叫我说,来了窑子不嫖娼,不是假正经就是真不行。”
“你这臭嘴,不要乱说话。我听人说,豫王爷和将军小时候关系也是极好的,只是豫王拒绝了将军的姐姐,将军姐姐一怒之下跟了从小就喜欢她的四皇子,也就是当今的皇帝后,然后两人就彻底闹翻了。”
……
“舞刀弄枪——”越听越不像话,宁宛无奈地揉着眉头,赶紧出声打断她们。这楼里的侍女自不比大家人户的丫鬟规矩森严,但像这样肆意讨论宫中秘辛,被有心之人听了去,还要不要活命了。
两还未成年的侍女立即噤声,哆哆嗦嗦蹑进门来,垂了头:“姑娘。”
“自个儿掌嘴。”
房间里顿时响起清脆的“啪啪”声,不一会儿两人俏生生的脸蛋已红肿起来。宁宛这才叫停,盯着她们含泪的双眼:“可知错了?”
“是,姑娘。”
“只是给你们个小小教训,这楼里尤其鱼龙混杂,铁打的青楼流水的花魁,我迟早有护不住你们的一天,你们若是不谨言慎行,哪天丢了性命都不自知。”宁宛其实很喜欢这两个小姑娘,在为财为利的漱玉搂尤显天真。
“谢姑娘提点。”舞刀伶俐些,福了福,“奴婢为姑娘梳妆吧?”
“嗯。”
宁宛在两人细心的服侍下,穿上薄软的春衫,一头绸缎般的青丝挽了涵烟芙蓉髻,一颦一笑皆美艳不可方物,倒叫两个侍女都看得呆住了。
她这次穿到一名绝世艳妓身上,要攻略的人物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弟弟——豫王方君迟。光是看身份地位,就是一个大写的不对等。方君迟表面上是一风流懒散王爷,闲诗赋词淡赏花,暗地里却是韬光养晦狼子野心,觊觎着九五至尊之位。他极善驭人心,如春雨润物,十来年的时间已悄悄渗透皇帝宠信的各大势力,比如当今端庄贤淑的皇后郝连云,一路从太子妃晋至后位,一颗心仍系在方君迟身上。
再比如手握兵权、与豫王假意不合的郝连家族,亦早被豫王收服。甚至江湖势力都有涉足,更别提什么收集情报、设在各地的暗桩,连这明面上是皇帝一手提拔的右相府中二公子的产业——漱玉搂,背后真正的主人正是豫王方君迟。
只是如今国运昌隆,佑帝龙体康健,虽起兵发动政变亦能夺得帝位,但名不正言不顺,不能服众。所以他还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佑帝染病驾崩的机会。
而原身卿怜,正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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