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王起一边听着王俭超对自己霉运,被女人“无耻利用”和“无耻背叛”的哭诉,以及对他的各种让他既飘飘然,又不太适应的夸赞和敬佩,一边说着些无伤痛痒的,安慰人的,劝人想开些,看淡些的口水话,同时,也一罐一罐的陪着王俭超借酒浇愁。
喝过三场酒的他已经喝不下酒了,最主要的是王俭超跟他的关系,还没到那种让他能够“舍命陪君子”的地步,所以只能作弊,将包进嘴里的啤酒大部分转移进立方体,做做样子。
最后,两人喝到约莫两点钟的时候,终于把五罐子啤酒解决完,不过菜却剩了一大半——王俭超是无心吃东西,只想喝酒,灌醉自己;王起则有心无力,只能看着这些美味白白浪费,这么大的天气,今天晚上不吃掉,明天一早肯定馊了。王起也肯定不会为了保鲜一点下酒菜而把它们扔进自己立方体的“冷藏室”冷藏。坏就坏吧,大不了明早扔了就是,反正又不是浪费他的钱。
某种程度上说,王起大方,大度,豪迈的外表下,还是挺节约的一个人,看不得别人“浪费粮食”,也算是把父母“勤俭持家”,“不铺张浪费”的优良传统很好的继承了下来。
王起将酒量比他差多了的,三四罐啤酒,便喝得熏然欲醉的王俭超搀扶到他的床铺躺下,又捏着鼻子,帮其去掉一双“恶臭熏天”的臭皮鞋,然后草草收拾了一番两人吃过的“残局”,这才有时间从自己的床下拖出装着香皂,洗发香波和毛巾的塑料盆子去浴室冲凉。
等他冲凉完毕,一身清爽的回到寝室的时候,隔壁的铺上,已经传来阵阵犹如老牛发情的“哞哞”声了。
“苦也,哀也,老子以后囔个办哟!要不以后去客厅打地铺算球!”将自己摔倒在床上,用薄被蒙着自己脑袋的王起在心头发出一阵“悲乎哀哉”的嗟叹。
他耳朵灵敏,睡眠不深,除非特别劳累,否则响动稍一大,就会把他吵醒。王俭超这样子,显然是个睡觉“不老实”,“不安静”的主,跟这家伙合住,以后怕是有他受的了。
再一次,王起在心头打起了赚笔快钱,脱离苦海的念头。
想了一圈,发现现在的立方体,除了“储物”和“杀人”,目前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可以利用其赚快钱的办法。
至于利用立方体装神弄鬼,扮“气功大师”治病救人,闯出名气后迅速致富,那是远期战略,近期显然没办法实现,光是需要他解剖几具尸体,精确了解人体构成,进而让立方体学习,生成人体的“三维立体透视模型”,就像一道天堑一样,让他束手无策,根本没办法解决。
最后,穷则变,变则通,绕来绕去,他又绕道了向国家“借钱”的歪路上。
“我泱泱华夏,几千年历史,gdp全球第三,难道还缺我租套破房子的钱?
“再说,无数贪官污吏,不法奸商都在找国家‘借钱’,‘挖社会主义的墙角’,我小挖一锄——不,跟他们比起来,老子只不过用小指指甲盖从墙上抠了一点灰下来——这能算‘干坏事’、‘挖墙脚’么?”一个小鬼在王起心头不停的引诱着他。
“人家吃屎你也要吃屎?人家犯法就是你也要跟着犯法的理由?忘了什么叫‘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的古训了?”另外一个小鬼马上反驳起来。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第一个小鬼一脸“正气”的道。
“谬论!作奸犯科之人为自己无耻洗地而已,这你也信?那你咋不去把苏静娴给强奸了?你不是对她日思夜想嘛?反正你有立方体,强奸之后毁尸灭迹,警察都怀疑不到你头上,去啊?犹豫什么?”第二个小鬼一脸的鄙视跟嘲讽!
“呃……那个还是不敢的!我连强吻都不敢还强奸,你太高看我了!”
“那你说锤子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万里之行始于足下。人的欲望永无止境!今天你只想‘借钱’租间房,明天就会变成买套房,换个别墅,买辆车,整辆飞机,搞个游艇……千万别考验人性,你经不起人性的考验!”
“……”
这天晚上,王起便在脑海中两个小鬼的不停纠缠厮打中,艰难的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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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天,王起睡到第二天差不多十一点才起床。
一番洗漱后,他打开手机,发现于文丽给他发了两条短息。
一条说中午十二点在商业街“奇味干锅”那里吃干锅,萧铭和卓伟两口子请客,让他到时候过去。
第二条则喊他把他的脏衣服用塑料袋提下楼,她帮他洗,王俭超在他房间,她不方便上来。
“王俭超,你他妈真是个祸害!”王起朝已经变得空空如也,大概是去他女朋友那里搬行李去了的王俭超所在的床铺骂了一句,开始给于文丽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起来啊?”电话中传来女人娇嗔的声音。
“还不是王俭超那厮?!”王起“怒火冲天”的道。
于文丽被王起嘴里的火气吓了一跳,赶紧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起便把她昨晚离开后,自己寝室内发生的事跟于文丽摆了摆。
面对王俭超的“祸不单行”,于文丽自然是吃惊不已,但却半点同情也欠逢,满脸鄙视的道:
“他就是活该!已经有了女朋友,还跟马秋榕眉来眼去,纠缠腻歪,人心不足蛇吞象,马秋榕没答应他,还真是生了双火眼!”
很多问题,男人看待的角度跟女人有很大的不同,甚至会有一百八十度的翻转。王起没想到于文丽竟然会如此瞧不起王俭超,毫无同情心——连他一个曾经的“对手”和“敌人”昨天晚上都十分同情这个倒霉悲催,两船全翻的家伙呢!王起坐在椅子上,将一双大脚丫子拿到桌书上极其不雅,但却极为舒适的搁起,摸出一支烟,用牙齿咬住,一边点火,一边嘿嘿一笑的道:
“嘿嘿,文丽,想不到你对王俭超的印象这么不好。怎么,你感觉马秋榕跟着张青峰就比跟着王俭超好?”
这话涉及到自己的前男友,于文丽不好回答,犹豫了下,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道:
“能力和前途上,张青峰不一定有王俭超厉害;但人品上,张青峰肯定比王俭超要好很多倍!他那个人,怎么说呢,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对待感情,还是比较忠贞和认真的……王……七哥,我这么评价张青峰,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拿着电话的于文丽心头很是忐忑,生怕王起不高兴她说前任的好话。
“我会有什么意见?文丽,你如果一味的贬损张青峰,认为他头顶流脓,脚底生疮,毫无可取之处,我才会对你有意见呢!你别多想,一个人,能够客观的看待和评价周围的人和事,不非黑即白,不被感情和情绪左右,在我们这个日益浮躁的社会,是一个很好且难能可贵的品格,我很喜欢!你要坚持下去哈!”于文丽的犹疑和小心,让王起立刻明白自己的女友是想多了,赶紧安慰对方。
他是很讨厌那种恩爱的时候,便觉得对方“是天是地”,“比自己的父母还好,还要重要”的人;分手后,立马就把另一半贬得一无是处,给对方扣各种帽子的人——你他妈当初是瞎了狗眼吗?这么“差劲”,“垃圾”的人你还爱得死去活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你不也同样的“垃圾”和“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