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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监狱
    “什么叫做资产阶级啊?”
    李三被老者拉倒坐下之后开始听牛犇的讲课。但是牛犇讲的第一句话他就听不懂了。对于李三来说资本阶级是一个他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新鲜词。
    其实不光是他没听过,最近一两天内有很多和李三秦五一样的人故意犯事进来的,有的人听了外面说书先生的故事之后,凭借着心的一股怒气和满腔热血想要来大牢里救牛犇出去的。
    不过外面的说书先生们说故事都说一半,也没说牛犇到底被判了多久。所以绝大多数一腔热血的侠客们其实并不知道牛犇只是被判了十五天而已。
    根绝他们的脑补,既然得罪了欧阳墨,那么欧阳墨不判个十年八年的话怎么行呢
    而来到这里之后他们倒是发现了,牛犇一点都没有急着出去的迹象。反而是趁着人越来越多了,他居然开始讲课了。
    也就是副牢头所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课。里面有很多人景天界从来都没有诞生过的名词。
    比如说资本阶级。
    这是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的名词。
    而牛犇也听到了李三的困惑,他转过头来解释道:“所谓资产阶级,如果用大家都能理解的方式来简单的概括的话,可以简单粗暴的归类为:各个产业的老板和乡下的大地主们。”
    “但是如果仔细的拆开来说的话,所谓的资产阶级就是掌握了大量生产资料和生产工具的人。”
    牛犇这话说的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作为一名偷儿,李三挠着脑袋问道:“那个牛少侠你能说清楚点吗?你说的话虽然我都知道是什么,但是把字连在一我怎么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这不仅仅是李三的困惑,也是周围一些新进入大牢的犯人们的困惑。而在这里已经听过几天讲课的秦五爷则哈哈一笑代替牛犇解释道:“李三儿,打个比方你是种田的佃户。你是不是要租地主家的田来种?”
    李三点点头:“对啊。”
    “那这个田就是地主的生产资料。还要你耕地是不是要用牛啊?但是你是佃户养不牛,你是不是就要去地主家在借牛啊?这牛就是生产工具。”
    李三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他呢喃了一句:“那我算什么呢?”
    “你算生产力。”牛犇接过了话语:“生产资料,生产工具和生产力,是构建了这个界生产的最重要三要素。”
    “你们说这个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牛犇扫视众人问道。
    有人说:“当然是武功啊!练武最重要啊!练了武就能成为大侠了!可以行侠仗义,还能抱得美人归呢。”
    也有人说:“当大侠有什么好的,要我看啊还是当大老板好。你看剑锋首富万三,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财可通神。多少武林好汉都是他的手下?!”
    众说纷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想法。
    讨论到最激烈的时候牛犇开口了,他一开口就用上了如同狮子吼一般的功法。声音如同黄钟大吕一般敲响每个人的心扉。
    “我个人认为,你们说的都太片面。这上最重要的其实是生产。”牛犇如是说:“就像是如果没有农民种麦子,任你武功绝的大侠也要饿死。”
    “如果没有织女纺纱织布。就算是你有万金身价,但也是遍体生寒。”
    “生产是这个界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不生产,那么人就没饭吃没衣穿。”
    牛犇的话说的很朴素,即便是没有念过书的人听到这一席话也能明白牛犇的意思。在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牛犇话锋一转道:“但是各位,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刚刚拉李三的那位貌不惊人的大爷问道。
    李三注意到这位大爷听牛犇讲这些的时候十分认真,眼神里都是思索。而牛犇一旦抛出问题,他就迫不及待的追问。
    牛犇没有正面回答老者的提问而是低声的吟诵了国的千古名句:“春播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这两首乃是国传绝句,即便是过去几百上千年,甚至放到不同的异界都能通用。
    两首诗没有任何佶屈聱牙的词句,简单直白的话语说的简单明了。
    就连李三这种没有上过几天学的人都能听懂,甚至他忍不住拍巴掌道:“牛先生大才!大才啊!这两首诗说的太对了。”
    “我李三走南闯北多年,这天下当真和先生诗句里说的一样。前年我路过庆国看见一农庄。”
    “大地主的田地纵横连绵,光是佃户都有六百多户,比朝廷实封的千户侯还气派。一亩田里一年能产二百多斤粮食。结果佃农要交替地主缴给朝廷十抽二的粮税。”
    “然后地主还要接着抽走五成的地租。如果佃户借了地主家的牛和工具,那么缴的地租就更高了。一亩地辛苦下来一年到手就五十多斤粮食。”
    “一户佃农一家五口,如果不借地主的牛,最多一年就耕种二十亩地。算一算,一年也就一千斤的粮食顶天了。家里有三个壮劳力的话,那么家里的女人就要挨饿。”
    李三的话说的也很朴素。在景天这个封建主义社会里,大家是没有多少机会吃到高油高糖的副食品的机会的。
    就连做饭做菜都是少油少盐,倒不是因为推行健康生活。而是因为油和盐都很贵。
    看上去一年一千多斤粮食很多。但是家里有壮劳力下地干活的话,一人一天没有一斤粮食是顶不住的。
    纯碳水化合物的消化是很快的,在重体力劳动下可能只需要两三个小时就会感觉非常饥饿。
    所以在这种农户家庭为了保持壮劳力的伙食,一般家里的女人就要省着吃,甚至是挨饿。
    倒不是因为男权女权,而是一种很质朴的生活哲学。
    男人下田干活需要吃饱,不然就没力气干活。男人没力气干活,田里的收成就少了。
    收成少了,来年能吃的东西就更少了。
    所以家里的老人和女人基本都是要挨饿的。为数不多的粮食要优先供给壮劳力的男人吃。
    毕竟壮劳力干活,他吃干粮,家里的老人和女人还可以喝口稀的。
    如果壮劳力吃不饱干不了活,家里的老人和女人连这口稀的都吃不上。
    “其实庆国的那个农庄是我经过这么多地方以来,我觉得最好的农庄了。地主也只收五成,还是在朝廷抽税之后再收五成。佃户码还有的吃,逢年过节咬咬牙还能吃饱甚至吃点肉。”
    “我见过有的地方,那些地主简直坏的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地租要收到七成!佃户为了一口吃的被逼的累死累活,如果收成稍微差点那就要卖儿卖女了!”
    李三说道这里忍不住心激愤,他狠狠的拍击地面把地板敲出一个大坑。
    牛犇闻言点点头:“我想这应该不是个例吧。”
    众人七嘴八舌道:“当然不是个例。现在外面的地主坏得很呢。你给他耕田,用他的农具。本来农具就是旧的,你用坏了还要赔给他。赔的还是新的!”
    “还有啊,我听说长洲那边有养蚕的大家把蚕子发下去给蚕农,如果到了收丝的时候蚕农交不上规定的丝,那就要蚕农自己把蚕丝的差价补上呢!”
    大家都在诉说自己听说过或者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种种。
    而牛犇却问道了一个最关键的核心问题:“各位你们想过没有,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才会这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