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歧路(H) 作者:何白
分卷阅读37
流放歧路(H) 作者: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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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师父那个自给自足的山头,那里,师父和师兄们哪怕不需自己下地劳作,也是过着极为朴素的日子的。
袁大略略恢复了情绪,此时听闻,不由轻轻咧开了嘴角:“武林世家以武传代是不假,可是功夫又不能用来吃饭,开武馆、开镖局只是小笔买卖,像一些世家,虽习武,确是地地道道的商人,那传代的武艺只是掌门人的标志罢了。现在,哪还需要掌门人去争强斗狠呢?”
当今的世道,需要借助武力去喊打喊杀的门派,才是不入流的门派,想要立足,必须成为某些势力的打手;像这片墓园所归属的张家,早就脱离了这种束缚,家财万贯,进可攻,退可守,日子过得也算舒坦。
袁大曾身处这样的富贵之中,也被这富贵所害,他不禁有些黯然。
走到山顶,石阶尽头将至,一座高大的坟茔从树林间显露了它的影子。袁大肃起面孔,脚步顿了顿,快步上前,走到了坟茔前。
坟茔里静静躺着的,是他的恩人。
他久久凝视着墓碑上刻着的“故先考张公州然之墓”几个大字,双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悲痛与悔恨如潮水一般涌上,泪水倾眶,随着头在石板上不住磕着,大滴大滴的浸湿了石台,袁大口中喃喃:“老爷子,阿信无能,没有完成您的嘱托,这么多年了,一直无颜见您,您别怪阿信。”
他哭的凄惨,拜的也凄惨,额头磕在石台上砰砰作响,几乎要磕破了,袁二不忍的撇开眼,与琏意快步向前,将手中持着的祭品一一拜访到墓碑前,他后退一步,站在袁大身后偏右的位置,“扑”的跪在青石板上,连磕三个响头,当做拜祭。
琏意站在他们身后,在这一片凄风苦雨的悲凉之中,默默垂首。
茂密的枝叶随着风的吹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忽然,琏意剑眉突然一凛,手中骤然拈了一个不知何时拾起的小石子,对着微微发出响动的地方掷去,口中吒道:“什么人?出来!”
石子重重击打在躲藏的那人胸口,那人“啊”的一声大叫,滚落出来,袁大袁二侧目一看,袁大脸色骤然一变,站起身来:“五少爷!”
便见那人忍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拂去了锦袍华衣上的尘土,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姣好而干净的面容,一脸惊喜:“阿……信?阿信!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说:提前祝大家十一快乐!中秋快乐!我放假去了,大概假期木有更新,如有更新,一定是我游戏里触发奇遇了!
第30章 二十八 故人
袁大的脸上露出了故人相逢的喜悦来,他笑着张张嘴,想与五少爷叙旧,可是很快,往事猛然浮现上来,他面上的喜悦渐渐淡去,变得冷漠起来。
袁二和琏意敏锐的觉察到了袁大的不快,可是,这个被称为“五少爷”的人却浑然不觉。看面容,他有二十出头的年纪,比琏意稍大些,与袁二差不多,面容秀丽,一番不谙世事的样子。
袁二曾无数次的在书信上见过袁大的描述,听闻“五少爷”的刹那,便隐隐猜测出,此时应当是张家现任家主张清皂的同父弟弟,张润生。
“我以为你死了……”
张润生脸上的欣喜抑制不住,他冲上前来,想要拉住袁大,袁大却冷淡的避了开去:“下仆卑微,劳烦五公子您挂念了。”
张润生似是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他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下去,糯糯的道:“你还在怪我吗……”
袁大动了动嘴角,脸上泛起痛苦之色,他强忍着情绪转过头,对袁二和琏意招呼道:“既然已经祭拜完了,我们这就走吧。”
“这么快……”张润生愣了愣,他根本没想到袁大连句叙旧的机会都不给他,神情惶然起来,“阿信,你留步,我有话和你说——”
可是袁大冷着脸,已然甩开张润生下了石阶。
石阶盘旋而上,很好的遮掩住了山下的视野。袁大未走几步,便见从转角处缓缓走出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来,他一袭黑色的绸衣,低调却趁得人傲气挺拔,只轻轻地一抬眼,冷冽的视线让袁大骤然停步。
袁大恐怕自己都不曾想到,自己祭拜一次先张家家主,竟然也会见到这两个改变他命运的张家人。
张清皂。
他在心中默念此人的姓名。
“祭拜之日未到,五弟,是谁让你到这儿来的?”
张清皂的视线从袁大身上一掠而过,只狠狠的看向张润生,他质问的声音犹如金石碰撞,又好听又带着凛然之意,赶来的张润生一见到他便瑟瑟发抖起来,闻言,连声解释:“没、没有谁,三哥……是我想爹了……”
张清皂却充耳未闻,他噙着冷笑调转视线,上下打量起袁大等人来。蓦地,他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袁信,你还没死呢!”
袁大变了脸色。
“不劳您关心。”他眯起眼来,眼中猛地射出仇恨的利剑,他杀意迸发,谁都能看出他想亲手宰了眼前这个富贵青年。
张清皂丝毫不把袁大看在眼里,如同看一条狗一般轻蔑:“你还想杀我?替你的五主子维护尊严吗?哈哈,快醒醒吧……区区蝼蚁,也想对我动手?袁信,当时没弄死你,是你的运气,你该惜福了。”
在父亲的坟前,他也不想对曾经父亲的下仆下杀手,只希望袁大能赶紧滚蛋,袁大却充耳不闻,他的眼眶充着血,身形渐渐摆出进攻前的姿势,右手也握住了刀柄。
张清皂渐渐收敛了笑容:“袁信,我不想在爹坟前杀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弑父弑兄之徒,有什么脸面摆出这幅样子!”袁大咬牙切齿道,浑身战栗着像是要把张清皂撕成碎片。
张清皂怒极而笑:“袁信,你一个贱役奴才,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替天行道的样子?我早和你说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不听我话,我便要取你的贱命!你倒是动手啊!看你偷师来的三脚猫功夫如何能杀的了我!”
“三哥!三哥不可!”
张润生大叫着扑了过来,紧紧抱住张清皂的一条臂膀,“阿信他、阿信他终究是父亲倚重的人啊,三哥别……”
“你给我跪下!”
被接触到的瞬间,张清皂的脸骤然变得凶残起来,他袖子一甩,直接把张润生甩落在地,明眼人一眼看去,便知道张润生身上不曾有一丝武艺,而看到这一幕的袁大更为惊诧——张润生不是没有武功,他的武功竟是被废了!
可是不待他再想些什么,便见张润生慌忙掉了个头,真的就跪在张清皂的脚下,惶恐不安:“三哥息怒……”
“还叫我三哥!”张清皂大袖高扬,啪啪给了张润生两个耳光,张润生被打倒在一边,很快又爬了起来,头连连磕在石阶上,“是、是贱奴逾矩,求主人责罚!”
众人皆惊。
谁能想到,那个穿着富贵的儒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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