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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雁小飞 作者: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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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视线静静落在那双通彻的双瞳上。很难得,这里和刚才大屏幕上的单博所拥有的一样,洗去了戏谑与刻意掩饰的真实。这让我心情大好。

    起步走过去,却,

    这时,从阶梯教室后门匆匆走出来一个端着水彩颜料盘的男生,正好撞上了。还好,我身体反射性往后仰,可是,颜料盘还是泼向了我的裤腿,

    “雁子!”

    单博慌忙向我这边跑过来,

    他毫无顾及地当众蹲下身去,用手直接拭擦我的脚面。

    这一刻,我确实愣住了。甚至是惊骇地俯视着这个男孩儿,他愿意为我弯曲身体,变得很低很低————

    “这很难弄下来,我去给你找套衣服换下来,”他站起身,皱着眉头问我,双手都是颜料,

    我红着脸连忙摇头,和他一起下来的同事都看着这边呢,还有往来的学生———

    他突然眉头一紧蹙,抓住我的手腕,“那总要去洗洗吧,这样,你不难受?”小声地说,好象还有稍稍的不满。我迷糊着,不知道他不满着什么,如果是怕脏,也没谁让他去弄啊,

    显然,我的埋怨是不懂事的。他把我牵到操场树荫下的水池边,坚持把我抱在水池台边坐下,坚持亲手为我清洗裤管上、鞋面上的颜料渍。

    望着阳光下他安静的侧脸,心,无法不柔软。

    “洋洋在瑞士还好吧,”我轻轻地问他,他没有抬头,点了点头,“恩,”

    “我刚才看见你在《开心辞典》里的录象,表现的真——-”

    “那是为了作秀,你也信?”他突然戏谑地抬起头,最标准的“单博表情”,可是,眼睛骗不了人,那里面的不自在———

    我竟然微笑地弹了下他的额头,“作秀也作的好,洋洋是真开心吧?单叔叔和阿姨是真去了瑞士吧,还带去了打印机?”我有些揶揄地望着他,

    他掩下眼,手里的清洗工作没停,“我们家也不需要靠这个要打印机,去瑞士——-”象个孩子般逞口舌之快,

    我抿唇淡笑着摇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望着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清洗着。

    他和小庭一样,有双完美的手。手指很漂亮,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有种坚忍淡定的气质。我在想,这些孩子,老天给了他们精致的皮囊,残缺的心灵,是有用意的吧,他期待他们在这个世间扮演怎样的角色?

    是的,尘世没有绝对的完美,他们还没有彻底地沉沦,我期望的良心在他们身上还是有迹可寻的。我看到了希望。

    他见我一直望着他,扭过头看着我,此时,他带着我走在他们学院幽长的林荫大道上,

    “你来找我是为了崇枷叶吧,”

    我望着他,没躲避,点点头,

    “单博,枷叶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亲人,你们,就放过他吧,”我期期地望着他,哪怕是一个口头的承诺也会让我安心,

    他微笑着扶上我的额角,将我颊边的碎发捋在耳后,

    “雁子,知道我们为什么那样对待李承桠吗,因为,他越矩了。你非要受到点教训才知道不该离开我们。至于崇枷叶——-”

    “枷叶怎么了?他不会!他还只是个孩子,我回来了,我不会——-”这样说是艰难的,这样说,意味着我在妥协,我在可怜的妥协!这让我难堪,可我依然哀戚地望着他,为了枷叶————

    “雁子,别把我们想的那么坏,也别把有些人想的那么好,我们让你伤心,可是没有掩饰。就怕有人在你背后捅刀子——-”他真诚地捧着我的脸颊说,象个谆谆告诫的兄长,

    我难过地扭过头,“不会,枷叶不会,他还那么小——-”

    他没有再作声,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拖的老长,

    “回去吧,不用担心,上外附中我们已经关照过,他会受到很好的照顾。”走出校门时,我听见他说。

    心,并没有平静。他们当然有能力关照任何地方,就怕能关照也能毁灭。

    第十四章

    “这屋里什么味儿,”一进飞杨的病房,我就闻到一股儿香味,却很让我讨厌,因为它和上海那间酒吧里的味儿如出一辙。

    飞杨睨了眼窗台,我顺眼望去:平静的青蓝钵里躺着一束慵懒的蓝色花团,一眼,就仿佛能掏空人的灵魂。它的蓝,是寂寞如雪的妩媚,象一丝厌厌红尘的倦意,它的美,是凄艳缱倦的丽色,是一袭风鬓雾鬓的迤俪。

    “什么花,”皱起眉头移开视线,口气中有淡淡的厌恶。虽美,可我闻不惯那味儿。

    “紫金刚,”飞杨只盯着我,仿佛在探究什么,

    “你盯着我干嘛,”我瞪他一眼,心浮气躁地把给他带来的饭盒塞进他怀里。

    “你不喜欢这花?它是印度蓝睡莲的变种,看它的花蓝中透红——-”

    “不喜欢。啧,你吃不吃,”我是真讨厌着这味儿,非常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奇怪的是,飞杨竟然没有发火。他只是平静地打开饭盒,

    我却甚至不依不饶,皱着眉头在床边坐了会儿,起身,过去拿起那青蓝钵,

    “放走廊一会儿好吗,我真闻不得这味儿,”飞杨瞟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没作声,

    我直接拿了出去甩在门角放着,又转回来,把病房所有的窗户大开,双手环胸,人靠在窗边使劲吸了几口气。好半天,那阵烦躁才压下去。我想,也许这花儿味让我想起那酒吧,感觉不好。

    直到平静了,我才走向飞杨,双手按在床边,望着他讨好地微笑,

    “好吃吗,”

    鱼翅咧。飞杨嘴挑着,他现在又病着,他想吃什么我给他买什么,

    “还是不地道,”他筷子在里面挑着,还挑剔地不得了的样儿,

    我坐在床边嗤笑,“象你吃过多少一样,还不地道——-”

    “那当然,他原来吃———恩,吃鱼翅时就喜欢观察每个人吃鱼翅时的不同反应,有人小心翼翼端着那个碗,仔细吃到一口不剩;有人故作不在意状,却刚好赶在鱼翅微凉前食用,碗中又恰到好处地留下三分之一;有人赞不绝口;有人嫌恶地推到一边————反正,反应林林总总,但少见有人用平常心,”

    他漫不经心地,象在说多大的道理。我却听着他之前的打梗,眯起眼,“他是谁?”

    “啧,就是一些有钱吃鱼翅的人,”他到不耐烦了,我横着他,“飞杨,你是有事瞒着我,”

    “哎呀,什么,去把我的紫金刚拿进来!那么贵的花儿放外面丢了怎么办,去拿进来!”他象气得不得了,甚至用脚踢我屁股,

    我也气不过,一下子站起来,冲出去拿起外面的青蓝钵,进来就丢进他怀里,钵里的水都溅在他身上,

    “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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