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猫色宫墙柳 作者:云胡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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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未闻。
子苓悄悄抬头看了眼那明黄色衣角,和子宸同声垂眸恭谨道:“君上。”
老帝君与君后在希音年纪尚小时便将帝位传给她,之后逍遥游于三山九州,踪迹难寻,归山时日也不稳定,如今距上次归山已过了六千年,就连这次她飞升上神都未出现。
希音接手乾坤山后,虽有老帝君昔日亲授,但仍有时会对政务无措,子宸长了她八万岁,自上山后因生性纯良被老帝君寄予厚望,作为帝君亲信培养,以便日后辅佐希音。
今日希音震怒实属为数不多的一次,子苓虽知她们两人因同龄且性情相仿甚是情深,却仍没想到帝君会为她不惜与长老撕破脸,于殿上震怒。
满心感动之余,更多的是对君上的担忧,如今撕破脸,怕是日后的洪水猛兽会更凶狠。
希音仰面躺在吊床上,长腿弯曲,一条腿架在另一条的膝盖上,一手支在脑后,闭眼假寐,另一手随意搭在翘着的腿上,指间缓缓打着节拍。
阳光自叶缝间洒下,斑驳光点跳跃在她明艳无双的一张脸上,长睫若扇。
慵懒惬意。
内心却是怒极。
凡世人心不善,肮脏见不得光的事不知多少,人人自私自利,毫无廉耻。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她竟敢不管不顾的跑下山,若落在凡人手里还能有一丝活路,她希音二字便倒过来写!
那道士也其心可诛,她本欲亲自动手,不料三殿下抢先一步,她便只暗中使人将那天劫力度加大,便也罢了。
如今细细想来,还真是便宜了他。
指间的频率加快。
子苓心知这是自家君上心烦了,躬身站在原地未动。
希音掀眸睨了下面的人一眼。
“行了,少装模作样。”
子苓这才松了口气,笑嘻嘻的刚站直,就听上方凉飕飕飘来一句:“冰窖思过一月,明日就去。”
猫最喜阳光,冰窖这等阴冷之地会使他们百般痛苦,毛皮不耐,便将此选为禁地。
子苓脸顿时垮掉,向一旁的兄长求助,只见子宸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你活该的模样。
她无奈,看来只能自救。
正欲惨兮兮的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希音就开了口:“你什么德行我清楚,少装。”
之前百鸣给她吃的那颗药已护了心肺根本,余下只要休息一晚就不会有大碍。
子苓只得扁嘴认命:“是。”
她唇边溢出丝笑,但未令他们察觉。
命他们退下,她再次闭眼,却觉无论如何都不敌神界烛照殿的阳光舒服,心底突然腾起不悦,眉心紧皱。
也未发现本该退下的两人依旧站在原地。
还是子宸的请罪将她唤回:“今日使君上蒙受不白之冤,子宸请罪。”
声音清冷,铿锵,浑厚有力。
还夹着丝惭愧和愤怒。
子苓不知她哥怎么突如其来这么一句,下意识看过去。
希音也疑惑的向下看,问:“何罪?”
子宸跪下,道:“今日殿上长老们所言……”
希音在他刚开口时就明白了意思,无所谓的摆手:“卿多虑了,本君行得正坐得直,从不惧这些流言。”
又看了他眼:“你也不必多想,本就没有的事何故拿来惹自己心烦,那群长老整日里闲着无事,倚老卖老,理他们作甚。起来吧。”
子宸眼眸澄澈,道:“是臣狭隘了,谢君上。”
他带着子苓缓步退出降香殿,到门口时,回头看去。
希音气恼的在吊床内踢了两脚,尾巴一甩化作原型,在里面滚了两圈才停下。
横着展开四肢,做装死状。
尾巴尖一甩一甩的,极不耐烦。
子宸下意识看了眼今日的太阳,了然的笑了笑,回神迈出殿门。
只是回神的瞬间,他眼眸黯淡,嘴角的弧度沉下去。
他竟真的希望,她能在意这些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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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希音百无聊赖的靠坐在窗边的软塌上,支着脑袋看窗外来来往往的宫人。
一个面容姣好的宫娥提着灯笼从檐下缓缓走过,被她喊住。
“等等。”
宫娥停下,快步走到窗边躬身:“君上。”
希音向前倾身趴在窗边,柔顺的长发泄了一榻,双眸亮如琉璃,宫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视线始终停在宫娥手中的灯笼上,与平日所见不同,这灯只有骨架,内的灯烛清晰可见,却不受环境影响,烛心波澜不惊。
而且这骨架也奇特的很,其上雕刻的图案皆是一对对的人儿,或携手,或并肩。骨架上方与把手相连之处,还有一个雕像,同样也是一对人儿。
琴瑟和鸣,如胶似漆。
她向宫娥身后看了一圈,殿中宫娥竟悉数手执这种灯笼。
那宫娥看出她眼中的新奇,笑道:“君上有所不知,这是近日神界新时兴下来的新样式,奴婢听说神界各宫已都换上了。今日阁老自神界归来,便取了些让咱们乾坤山也用上,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落了后。”
希音点头,颇觉有趣。
她竟不知神界还有这样有趣的神仙,据她所知,神界的那群老神仙可比她山上这些个迂腐多了。
还肯让这样式的灯时兴起来?
她感兴趣的问:“可知这灯是哪家神仙做的?”
“是月老。她说三山九州的众生也未免忒迂腐了些,男女之情何故遮遮掩掩,有便是有,欲语还休过于无趣了。还说……”
她追问:“还说什么?”
宫娥红了脸,垂头小声道:“月老还说,两情相悦更是美妙无言,若不尝一回,倒算白白来这世上一遭。”
希音把玩着手里的绒球饶有兴趣的听着,见宫娥满面含羞,姣好的面容上若芙蓉盛开。
她勾着唇角正欣赏,就被身后戏谑的声音打断。
“君上好美人儿的性子还是没改,羞羞羞。”
宫娥受惊,竟未等希音开口就红着脸跑走。
希音也不恼,悠哉的靠回背后貂绒靠枕上,杏眼轻挑,嗔道:“身子骨倒是好的很,恢复这么快,合该让你今晚便去冰窖待着。”
子苓也蹭上软塌,坐在榻案另一边,接过宫娥奉上的热茶,一手捏起案上的点心送入口。
边笑道:“君上这不是心疼我嘛。”
说着看了眼窗外,“几日未回,君上宫中的花草开的更艳了。”
意有所指。
希音懒得理她,被她笑着盯了半晌才道:“美的事物人人皆有追求的权利,本君好美人儿,如何就羞了?”
子苓连连点头道:“是我错是我错。”
又问:“你们方才在说什么?那宫娥能脸红成那样?”
话题再次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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