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将军,前方有诈 作者: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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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飘着,亦是想走就走,只是凡事须多做准备——若他不肯呢?”
卫戗心下一咯噔:是啊,她竟完全没考虑到,王珏有可能会拒绝她,是什么时候养成这种“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会站在我这边”的荒诞念头的?
卫戗的思绪有点乱,说不清是为“主导王瑄身体的王珏有可能拒绝她”;还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这样信任知情人口中危险的累世怨魂,就像前世信任桓昱一样,但王珏和桓昱是完全不同的,太可怕了!”
最后卫戗艰难吐出:“那就再多等一天罢!”
进来的时候有内线放水,十分容易;而出来的时候,更有老族长王峦亲自前来相迎,不但顺畅而且风光。
但卫戗满腹心事,实在没心思和这位氏族之首,权势地位远高于琅琊国国君司马润的王峦拉关系套近乎,敷衍地客套几句,就告辞了。
回程途中,卫戗一边考虑要怎么安排姨婆,芽珈和诺儿;一边又盘算说服王珏的套路,貌似王珏好像不大喜欢虞濛?万一他不肯帮她救虞濛,她又该怎么办?
☆、后起之秀
虽说还没跟王珏碰过面, 但卫戗赶回来之后, 立即着手为西行做准备。
现今卫戗顶着她爹的缺, 担着护羌校尉的职,停留在临沂, 是为奉旨成亲, 大婚已成, 去往护羌校尉府,本是理所应当的, 倘若着急动身, 连跟上头打招呼报备的啰嗦手续都可以省略。
就卫戗本人来说, 早就习惯东征西讨奔波在外的生活节奏, 甚至遭遇突变,可以半夜爬起来上马就出发, 所以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主要还是虞濛, 原就是娇柔的千金之躯,又遭遇劫难, 要带她长途跋涉,须得考虑周全,车子宽敞舒适自不必说,关键还是要平稳, 别把她的阿濛给颠坏了。
只比寒族强上那么一丢丢的卫府, 自然赶不出这样的好车,王家在出行方面,绝对领先全国, 特别是王瑄的配置,低调奢华有内涵,但她已经跟他提出一个逾越的要求,又怎么好意思再腆着脸讨车用?
不过对于没车,卫戗倒也不是十分担心,毕竟她爹虽没钱,但她却有势呀——“殿前新贵”再加“虞伦快婿”双重身份,并给付超过车子本身价值的金钱,相信会有大户愿意匀给她一辆称心如意的。
掰着手指头数养好车的大户:“王家、谢家、虞家、桓……对了,表哥真贵子,自幼高配置!”灵光一闪的卫戗,双眼亮晶晶。
桓公尤其宠爱桓昱,在他总角之年,就延请工匠为他特地打造了两辆好车,虽不及王瑄那辆铁力乌木的,可也足够阔绰,她两辆都曾乘坐过,车厢里有精雕的壁板,板后还有夹层,可以收藏不少东西。
换做纨绔子弟,多半存放着取乐的道具或者美酒和小吃,但桓昱却在里面塞满书籍,上辈子她在闲时,受他所邀去踏青,乘坐的就是他的车。
卫戗不大喜欢时下贵族子弟常去的城外河滩,不够惊险刺激,人还特别多,于是桓昱就带她往深山里钻,路途不近,桓昱就格外备些瓜果、点心和甜酒。
头一回出去,桓昱肃然道:“你是要做大将军的人,仅靠身手功夫还不够,兵法也须修习。”于是捞起帛书,展开,“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卫戗素来喜欢舞刀弄棒,最是厌烦之乎者也,况桓昱嗓音怡人,又以特别的舒缓节奏娓娓念来,辅以牛车悠哉的乘坐体验,催眠效果出奇得好。
不多时,撑腮靠在雕花小几上的卫戗便昏昏欲睡……打滑惊醒,一抬眼就对上桓昱满脸的无可奈何,她搔搔头皮,冲他呲牙一笑:“嘿嘿——”
桓昱嘴角抽抽:“你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人,岂能……”对着她刀枪不入的厚脸皮,叹了口气,“算了!”撂下帛书,将水果推到她眼皮底下,他则专心剥起瓜子,最后饱满整洁的瓜子仁全都便宜了她。
再而三地重复这种模式,桓昱到底放弃见缝插针教育法,用他自己的话说:“难得偷来半日闲,不好再为难你,玩个酣畅罢!”
此后,桓昱车厢夹层里,有一格专门收藏着诸如东方朔的《神异经》、张华的《博物志》之类颇得卫戗好感的志怪传奇。
后来出游,卫戗也不再打瞌睡,而是目光炯炯盯着桓昱,双手托腮像个好学少年,竖起耳朵津津有味地倾听一路……那段时光,是卫戗上辈子下山之后,难得的惬意日子。
去年回到临沂,她特意妆点一番,前去拜访下山之前给自己定下的未来夫婿人选,结果大门没得进,却意外在桓府墙外捡到从天而降的逃婚表哥一只。
自那一别,已过去大半年有余,想来像他那样时时事事顾念他人的家伙,一定老早便给家人传回消息。
然则桓昱毕竟是为了逃避与谢菀的婚事而离家出走,即便她卫戗是桓辛之后,在这件事上,桓家也不会对她另眼相看,但哪怕获悉一星半点儿与他相关的消息,知道他还好,她也便安心了。
卫戗行动派,制定方向后,立马出门,有了踏雪,省下不少时间。
事先虽未递上拜帖,可报上名讳,连通报都不必,直接放行,借车一事,更是异乎寻常的顺遂,她只含蓄地表示,准备去上任,决定携眷同行……
将将起个头,桓公便已领会,当即表示:“这些年,你爹和他那位不省心的继室,也没积下什么恒产,此去路途遥远,若无好车可乘,恐怕娇柔女眷难以消受,正巧你九表哥有两辆还算舒适的车,闲在那里暂时用不着,你且选一辆赶回去用。”
卫戗就为这事来的,也没跟桓公虚礼客套,欢天喜地,感恩戴德。
兴奋过后,卫戗提出给付租金,却被桓公一口回绝,在她纠结之际,桓公手攥成拳,挡在嘴边轻咳两声,道:“倘若方便,劳烦你帮老夫一个忙。”
卫戗一愣,没想到位高权重的桓公竟会求助于她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什么情况?
尽管疑窦丛生,可卫戗还是开口回复:“蒙公不弃,如有用得着戗歌的地方,但请吩咐,戗歌必将全力以赴。”
解决用车的麻烦,却又迎回一桩心事,回程途中,卫戗始终眉头紧锁——桓公托她,赴任途中,顺道帮忙打探一下桓昱的下落。
桓昱失踪,最后一次出现在人们视线中,还是新春之前,貌似被一伙儿强人给掳走。
按理说桓昱当初走得匆忙,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财,当然,桓昱头脑灵活,生财有术,不乏边走边积下黄白之物的可能性。
桓昱的确是个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少年郎,没怎么见识过江湖险恶,却也该懂得财不露白的浅显道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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