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将军,前方有诈 作者: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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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实在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差池,叫上辈子对他死心塌地的女子会厌他至极;更莫名其妙的是那个一直心狠手辣,将挚友、父母、发妻统统踩在脚底,踏着他们的血肉登上绝顶,睥睨天下的冷清男子,会对一个面容不显,才华未露,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小丫头死心塌地,肯定是有什么阴谋罢!
踏上宽阔的平台,眼前是雾海茫茫,耳畔是流水潺潺,四周有摇曳的灯笼,在涌动的雾气中隐约可见,一旦涉足其中,绝对会让人生出一种身陷异境的恍惚感……
司马润知道,这里也是王瑄的一处私产,他上辈子曾随王瑄一起来此登高赏秋,彼世此处只有这个空旷的平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里改造成如此模样,用脚丫子都能想出来,绝对烧了好大一坨金。
抬手扪心,换成自己,即便被人告知,对方是在挖陷阱,才会做到这般尽善尽美的讨好自己,自己可会动心?
不会,绝对不会!因为他前世明明知道卫戗心里有他,并且豁出一切为他卖命,可他却那样待她,在他失去她的那些年,常常悔恨,哪怕当初稍稍对她好一点呢!
但如果换成卫戗那个傻子呢?肯定会动心吧!只要对方待她好,哪怕是别有用心,她也会逐渐沉溺其中,就好像前世的自己和她继母、庶姐,一开始只是稍微给她一点甜头,就轻而易举的牵制了她一辈子,最后更将那条性命都给搭进去……
环顾一周,每一处都彰显出王瑄是何等的“居心不良”,正因如此,怎样才能有效的阻止卫戗不被迷惑,真是个难题。
上辈子他输给老谋深算的琅琊王氏族长,是他技不如人;可如今,难道凭借两世修为,还斗不过一个乳臭未乾的王家小儿?
“殿下?”一个沙哑的声音,试探着招呼。
司马润转过身来,对上刚从肩舆上被卫勇搀扶下来的卫毅,身为武将,他却丢掉一条腿,再也不能上阵杀敌;身为父亲,他又遇上心头肉以身试法,很有可能杀人偿命,接连打击,叫他如何好过!
看着卫毅越走越近,司马润黑如深潭的眸子泛起一丝浅浅的波澜:不对,在他记忆中的那个卫戗,是绝对不会将事情做得这样绝,经此一夜,恐怕卫毅再难从泥沼中挣脱;然而,若是不这么做,以虞姜的手段搭上卫毅的性格,恐怕卫戗姐妹从此不会好过,将亲情淡漠的父亲和相依为命的胞妹摆在一起,卫戗选择杀伤力最大,也是最有效的直攻方式迎战,毫不拖泥带水,是受到王瑄蛊惑?
“参见殿下。”礼罢四下张望,不见他人:“天色未黑,看来是我等来早一步。”卫毅赔笑道。
只要方圆百丈内不见卫戗身影,司马润基本上就端着一张棺材脸,何况他原本就对卫毅没什么好印象,加之参照卫戗态度,面对卫毅时,笑不出来也便不再勉强自己,何况此刻心情非一般的差劲,是连话都懒得应上一句——态度再好,这脑袋被虞刁婆踢了的瘸子也不可能做主将闺女嫁给他,何必浪费感情?
无关紧要的废人,没必要刻意讨好!
卫毅碰了个软钉子,笑容略凝滞,但也不好拉长脸,喏喏退到一边,佯装观察地形,其实心里全是事,哪有那多余的闲情。
天色渐渐暗下来,四周灯笼徐徐升起,待到半空中,陡然亮起,明明此处有人有物,但经这错落起伏的灯笼一照,反倒更显虚无,好似不在人间……司马润微微眯了眼——此处有异!
“明明有那么多灯笼,怎的还会如此阴森?”旁边的卫毅移步过来,环抱摩挲着双臂,小声咕哝。
司马润仰望头顶那盏看似在半空中飘忽的灯笼,意味深长道:“如此一来,更易令人暴露出本心吧!”
“叮铃,叮铃——”空灵的脆响凭空出现,接着由远及近,感觉就在拱桥对面,却始终看不到人影。
“什么人?”沉不住气的卫毅扯开嗓子问出来。
王珏一行人应声从浓雾中现身出来:“岳父大人来得真早!”悠然的靠坐在肩舆上,居然夸张的穿着纯黑的滚毛边鹤氅裘,落舆之后,迈步下来:“哎呀,殿下也在,请恕王某有失远迎!”一副男主人的形容。
司马润目光移向王珏身后,皮笑肉不笑的虚应着王珏:“愚兄闲来无事,到此游玩,贤弟何必多礼。”只要你不言明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我偏打此过,你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收我买路财?
“日薄崦嵫,殿下却来此游玩,想必是十分喜爱这里的景色了?”王珏唇边噙着笑,微微挑眉道。
“这里的景色,十分别致。”司马润看着王珏的笑容,暗忖:真能装啊!
“若殿下喜欢,王某愿意将此地让渡于殿下。”摊手:“只是,近来为博内子一笑,花销略大,却不敢叫我那生性节俭的内子知晓,不然回家后,免不得要将我关在门外反省,只要殿下给些本钱,便能将此美景收归己有,而我亦偷偷补上亏空,实乃一举两得的妙计,想来殿下也是这样认为的。”
司马润:“= =……”王瑄这厚颜到超乎他想象的小人,他还真好意思!怎么着,讨得卫戗欢心后,回头却盘算让他付账——用他司马润的钱哄他司马润的原配,还一举两得,当他是傻的?
被他二人彻底忽视的卫毅,站在飒飒冷风中,凌乱颤抖!
王珏似笑非笑的盯着司马润漆黑的眸子浮现出的那抹恼怒神色——他看得出来,司马润在卫戗眼中是不同的,所以他从前才无所不用其极的针对司马润,可如今大为不同了,别说芽珈,姨婆和卫允,就连裴让,虞濛之流也能将其远远甩在身后,只要入不得卫戗的眼,哪怕其背后搞出再多花样也不足为患,所以就像此刻有了闲情,那就拿司马润出来溜溜,当作打发时间解闷玩。
绿衣侍婢走出迷雾,凑近王珏身侧低语几句,王珏点点头,抬手挥退她,转头与司马润正色道:“既然殿下凑巧赶上一桩悬案,便随我等到后面稍事等待,一同为内子做个见证,可好?”
这二人,一脸虚情对上满腹假意,倒也客客气气过得去。
司马润和卫毅跟随在王珏身后,迈步走向那迷雾。
“叮铃,叮铃——”两声脆响,司马润再抬头,眼前一片清明,灯柱下有案有席,就好像一脚迈进正在举办夜宴的厅堂,回头看看来时路,那浓雾彷如一扇纱屏,隔开了两方天地。
此时条案后已有人落座,司马润定睛一看,桓公和虞濛皆在场,不必问也知道,桓公肯定是受卫戗邀请,所以提前入席,而那个虞濛,消息怎么可能比他灵通,居然也大咧咧的坐在上位,他来到后,只能干站在前台傻等着,所以虞濛肯定是走了后门,只是想不到,在经过王瑄的“点拨”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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