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将军,前方有诈 作者: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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瑄亲自出面。
这是家丑,当然不可能让人围观,卫戗凑近人群,也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伸手进袖中摸摸那块玉牌,心道这一时半会儿也未必能搞出个结果,裴让还在那边傻等着呢,还是改天再来吧。
可不等她转身,就耳尖的听到远处传来了娇媚入骨的哀求:“大家都在说,经此一闹,恐将误了两位哥哥的前程,桅叔,此事毕竟因我而起,求您通融通融,放我过去跟十一郎当面解释,如果真要罚,就罚我好了。”
☆、被逼无奈
卫戗顿住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容貌清癯,神情冷峻的中年人面前站着个身着鹅黄襦裙的女子,虽仅一眼,还是个背影,但她却已认出——是珠玑呢!
别看珠玑总是一副娇娇柔柔的形容,但这声音还是蛮有穿透力的,瞧,她一开口,就把老远之外忙碌的人群的目光统统给吸引过去了。
“两位哥哥都是宅心仁厚的大善人,却因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卑贱之人生出误会,伤了和气,是我造的孽,两位哥哥本是好意,若因此带累前程,我的良心这辈子都不得安宁,求求您了桅叔,就让我过去跟十一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吧!”边说边举起巾帕做出拭泪动作。
卫戗跟随人群往前挪了挪,不过在这角度仍旧看不见珠玑表情,但可以想象得出,此刻的珠玑必是十二分惹人娇怜的,抬眼看向那个应该就是桅治的中年人,咦?不为所动也便罢了,竟还露出不满表情,难道是个眼神不好的?
双方陷入僵持,正在这时,从王瑄的车所在方向,娉娉婷婷行来一位眉目如画的绿衣女子,到了桅治身侧,笑吟吟道:“桅主管,主君让我带荀大家进去。”
卫戗蓦地瞪大眼睛,再看那珠玑也是明显一僵——珠玑原本姓荀,此事鲜为人知,就连司马润也是多年后才搞明白他庶长子的外祖乃燕国罪臣荀匡。
“荀大家,这边请。”得到桅治首肯后,绿衣女子伸手给珠玑引路。
珠玑的失态只在一瞬间,等绿衣女子看向她的时候,她已经恢复成之前娇柔无助的模样。
对于珠玑这种意料之中的表现,卫戗不感兴趣,她将目光锁住那绿衣女子,如果她猜得不错,这位就是王瑄四个侍婢中,最为大家熟悉的緑卿。
想到这里,卫戗心头打了个突,假如那棵老桃树是王瑄的秘密基地,所以前天他没带护卫进去,那么被她推倒压住并扒|衣服算他倒霉,那么昨天晚上呢?
就算白甲、青奴、緑卿、红友四个扮作婢女的女护卫不必服侍王瑄泡澡,可他还有四个深不可测的暗卫啊,她都整出那么大动静了,那四个家伙就不去看看他们的主人怎么样了?
“活都干完了?”
被桅治阴沉的嗓音打断思考的卫戗抬起头来,就见围观人群纷纷作鸟兽散,只有她原地立定,为了表现的与众相同,她也跟着迈开步子,不过边走边往珠玑消失的方向瞄去。
或许是为了照顾他的爱鸟,王瑄总喜欢把车停在大树附近,看看前方那几棵尤其茁壮的老树,想来一定是视野开阔的好位置。
心动立马行动,卫戗跑起来,见没人注意到她,倏地一下钻进小树林,抬手比在眉骨处遮了个棚,仔细观察,没发现那只聒噪的渡鸦,用最快的速度靠过去,然后用最敏捷的动作爬上树,时间刚刚好——珠玑将将到王瑄车外。
如此佳人到了眼前,他也不出来迎迎?
也是,不管传说中王瑄是如何的美姿仪,但也只是传说罢了,毕竟连琅琊王氏族内的人都难能见他一面,何况是外人,她算撞大运,勉强见过王瑄半张脸——别人家都是把待嫁女郎养在深闺,他们王家却把个未来族长培养的见不得人,都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妾,太原王骏义女珠玑,拜见十一郎。”
自报家门?如此说来,这是珠玑第一次见到王瑄了!
在珠玑旁边并排站着两个鼻青脸肿,瑟瑟发抖的少年,想来这就是珠玑口中那二位“宅心仁厚的大善人”,其实依卫戗之见,应该说是“猪油蒙心的小傻子”更贴切。
卫戗一闪神的工夫,珠玑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婉凄楚道:“妾本是个苦命人,父母去的早,幸得义父垂怜,收做养女,那根白玉笄虽不是什么稀罕物,却是妾的父母留给妾仅有的念想,妾及笄那日便是用它簪发,以期告慰父母在天之灵……”抽噎两声,又道:“奈何妾一时疏忽,不小心将它遗失,遍寻不着,不由自主神伤落泪,恰好十一郎本家的五郎哥哥路过,出于好心,上前询问妾发生了什么事,妾如实相告,没想到五郎哥哥见三郎哥哥拿着我那根白玉笄,却不知道三郎哥哥是碰巧捡到,误会了三郎哥哥,才引出后来的事情,十一郎,此事由妾引起,与王家二位哥哥无关,你若要罚,便罚了妾吧。”
蹲在繁茂枝叶间的卫戗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这珠玑真是出她意料之外的上道,她还没来得及将前方有谯王司马随出没的消息透露给珠玑知道,珠玑便自行施展开她最拿手的美人计了。
什么不小心遗失,九成九是故意丢在王三眼前,然后再跑到王五面前百媚千娇的哭一哭,此事便成了——也只有这样,她才能见到王瑄,并且按照常理来说,她还能给王瑄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再听听她的说法,听着好似口口声声要讨罚,可话里话外早就把自己的责任摘得一干二净了。
至于说为什么卫戗会在转念间便看穿珠玑的把戏,其实并不是出于她对珠玑手段的了解,而是因为她知道,珠玑的亲生父母尚在人世,人没死,何谈告慰在天之灵?
彼时珠玑害死裴让和她一干亲卫,她提剑杀入珠玑的禄园,放倒司马润给珠玑配的一院护卫,但闻讯赶来的司马润以自身为盾,挡在了珠玑面前,说什么她要怨,就怨他吧,珠玑也是被逼无奈。
还能怎么办,她只能放下剑,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在珠玑鲜卑细作的身份被揭穿的当天,她就收到司马润的亲信透给她的消息,等司马润去到她禄园,她便跪倒在地,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她说她身不由己,她说父母兄弟统统扣住,那些人可全都是他们儿子的至亲,她哭得肝肠寸断,泡软了司马润那一颗怜香惜玉的心……
于是司马润对她说,珠玑是无辜的,罪魁祸首是鲜卑人,她要报仇就去找鲜卑人,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她果真就要去找鲜卑人,但临行前,他又柔声细语的拜托她,看在“他们儿子”的面子上,顺便搭救了珠玑的家人,不然她大仇得报时,他们也必死无疑——因她当时无子,司马润便一直跟她强调,他和珠玑的儿子司马韶也是她的儿子。
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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