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殊途 作者:花水
第七章 决裂的日月双神
07决裂的日月双神
在那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然后再去把眼前的人挨个踹倒……
***
除了初时波塞冬不负责任的放养，哈迪斯与宙斯是真的有将心血耗费在雅典娜的身上的。真情假意，换了芯子的雅典娜从来不缺辨别的能力。可是这也让她对曾经读过的希腊神话产生质疑。当然，本身就没有真的将穿越的世界当做小说的人物，可是必经那些曾经的影像也是一种信息的来源。
你说希腊神话有误，非然。
普罗米修斯是盗取了火种给人类，但与其说是盗取，不如说是神王宙斯和这位先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雅典娜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普罗米修斯玩的可是不亦乐乎。
之后是黄金苹果之争，被挑起的特洛伊战争。
宙斯的私生活也确实糜烂的一塌糊涂。
看似差之毫厘，却又谬之千里。
作为穿越者，雅典娜觉得自己其实已经非常的幸运了。几生几世，除了第一世外，她从不缺金钱、力量或者是疼宠。但由人成神，且一下子有了未来神王之尊。宙斯培养的时候，又刻意让她明白，她有睨视一切的资格。饶是雅典娜，心绪也难免动荡了起来。
她记得的，第一世，从小到大，她虽然衣食不缺，可是缺乏父母庇佑，一个人远走他乡。偏生她聪明好学，就自视甚高。不乏吃过大亏，心灰意冷，但又无能为力。岁月将她的高傲慢慢磨平，让她曾经含恨的心因为摊在面前的现实变成了波澜不惊。
因为无奈，所以无为。
然而，时间终究以诡异而稳定的步调，改变着一个人。
成神百年，尚且认为自己是人，以此为荣。
成神千年，对人难免更有恻隐之心，引以为同类。
成神万年，万灵以我为尊，天经地义。
成神百万年之上，普天之下皆为蝼蚁。
当年季沫身为‘统治’，心思迷茫不知何去何从，被创世神制约，不得踏出天界半步，因而心如止水，不曾搭理人间。一切，在她从白狐口中知道黑暗神神格的意义与部分力量，以及成为雅典娜后，变了。
宙斯的疼宠，哈迪斯的维护，波塞冬的偏袒。
普天之下，仿佛只要是雅典娜开口想要，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好在季沫本温和淡漠，不爱争夺，不然以三大域主的护短，怕光她一个，就足够掀起任何腥风血雨。
这绝对不是夸张。
不久前雅典娜听闻素来与她交好的阿波罗求助，赶去雅典。
在阿波罗的简单明了的叙述中，她便明白又是特洛伊战争留下的烂摊子。阿波罗是太阳神，同时也是真理之神，当年希腊的大元帅阿伽门农率军攻占了特洛伊，在凯旋回来之后没多久就被妻子克吕泰涅的情夫所杀。阿波罗不知怎么想的，把事情告诉了阿伽门农的儿子——俄瑞斯忒斯，并让他复仇，杀死自己的母亲。但克吕泰涅在死前诅咒俄瑞斯忒斯受到复仇女神的惩罚。这个诅咒在她死之后立刻灵验，墨格拉的索命之音令俄瑞斯忒斯害怕，他离开了自己的殿和王国，到处寻找阿波罗的保护，想要躲避复仇女神。
能与神对抗的，只有神。但冥神与奥林匹斯神看上去是后者权高位重，实力却平分秋色。甚至若是论压倒的攻击力的话，其实冥神更胜一筹。
阿波罗何其聪明，他早就看出冥神一系蠢蠢欲动，有两次甚至出了冥神击杀奥林匹斯神明的大事件。虽然那不过是小神明，对十二主神来说，还是不值一看。但意义不同。不谈这是生生往天神脸上甩耳光，就说其用心确实当诛。
这些年来，宙斯冷眼旁观，冥界的神明越发嚣张，阿波罗却吃不准宙斯的意思，只敢私下调查。这一次借特洛伊战争与这个后续，阿波罗就揪出了冥界的纷争女神。
复仇女神不过是被纷争女神顺带利用了下。
见又是纷争女神搞的鬼，想起金苹果之战的阿波罗既觉得赫拉与阿佛洛狄忒丢了奥林匹斯神的脸，也深恨那女人的险狡诈。
可是冥神那方有哈迪斯坐镇。阿波罗不敢冒险，希腊神护短而无情。管你是不是和我有血缘关系，如果哈迪斯护着冥神给阿波罗来那么一下，阿波罗本吃不下。
于是他就想到了求助雅典娜。
雅典娜是不同的。若说吃不准哈迪斯会不会护着冥神一脉，他却能百分百的肯定，如果两方相争，哈迪斯会偏向雅典娜。
果不其然，雅典娜公然破坏了纷争女神的计划，让厄里斯恨的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本就看雅典娜诸多不顺眼的这位女神，召唤出了神圣衣，居然公然和雅典娜动起手来。
“放肆，厄里斯！”阿波罗勃然大怒，手已按在里拉琴上，弥漫的神光让往日带来美妙旋律的乐器生生带出了几分杀气。
“哼。”厄里斯冷的瞥了眼阿波罗，她一向骄傲，又觉得有哈迪斯罩着，早就不讲奥林匹斯山的神明放在眼中。她的主意很好，先斩后奏，将两个主神打成重伤稳赚不赔，然后她再逃回地狱。就是宙斯，也不可能追杀到冥界来。
厄里斯是战斗系神明，在她眼中，奥林匹斯的女神就是花瓶。除了赫拉有点武力值，可在成为到处捉奸松于修炼的天后后也已经无法和她一战。一向傲慢的她自然想不到，其实雅典娜却是正统的战斗神明，她不仅有来自几生几世的战斗经验与手段，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这一世更是得过哈迪斯与宙斯这两位一个物理系boss一个神咒系boss的教授，实力称之为逆天也不为过。
早在150年前，除了哈迪斯外，连神王宙斯都不得不承认，雅典娜若是全力一战，他也已经没有了必胜的把握。
然雅典娜一向和善示人，曾经和修普诺斯在天界也不过小打小闹的人，金苹果之争冷眼旁观，特洛伊之战不过出谋划策却不曾真正出手。就给人造成了某种错觉。
见厄里斯张狂如斯，雅典娜玩味的勾起嘴角，蓝色的眸中却极尽冰冷，“厄里斯，你的心大，看在哈迪斯的份上，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如今你公然挑衅两大主神，而朕更是一大域主。你也未免太托大了。”
厄里斯冷笑，“好一个域主。雅典娜，所有神明都心知肚明。本来便只有三大域主。你会成为大地域主，不过是哈迪斯陛下厌烦大地琐事，施舍于你。你倒是蹬鼻子上眼，以为自己是真的能和哈迪斯陛下平起平坐了？”
瞥了眼被气得发抖的太阳神，雅典娜这时候也没空管这位十二主神之一的心思，“能不能和哈迪斯平起平坐朕不确定，不过宙斯大神却在朕诞生起就亲口允了朕与他平起平坐。”
厄里斯脸色一下子就青了。不谈实力，于理，宙斯才该是三大域主之一。神王的名号自然稳压冥王一头。厄里斯听出雅典娜的讽刺，心头火气，冥界的力量一下子散漫开来。阿波罗眼见不好，立刻抬手就用琴音铸成一道结界。免得无辜之人遭殃。
雅典娜微微向阿波罗颔首致谢，她知道，这位太阳神对于人类的热爱，反而更超过二代神普罗米修斯。
近百年来，雅典娜也确实被这位纷争女神扰的不胜其烦，有心给这个女神一个教训。就祭出了一把看上去威风凛凛的神纹宝剑。
“圣剑埃克斯卡利巴？！宙斯居然将这个也给了你？！”厄里斯不可置信的说。
她深信纷争、不和与猜忌无时不刻存在，神王更是死要权利。当年两代神王的陨落便是最好的证据。当神王的只会猜忌他们的子女，哪有像宙斯这样，连神器与从神都巴巴给了雅典娜，简直害怕其他神明不知道他想立雅典娜为下届神王一样。
真是……荒谬至极！
阿波罗在一边看两神之战，也心头微震。一直以来，都是通过人类出手解决问题的神明居然公然对上……而在战界也算有名的纷争女神厄里斯，甚至没能在雅典娜的剑下走过十招。
埃克斯卡利巴抵住厄里斯的脖子，雅典娜看似漫不经心的笑了，她侧过头，神色温和，语调温柔，“朕本无意与冥界之神为敌，但这位女神的小动作，也太频繁了点。哈迪斯，你对此事意欲如何？”
虚空之中划过力量的波纹，冥府的主宰慢慢的显现出了身形。厄里斯看着神色无悲喜的哈迪斯，眼中冒出了希望的光芒。但下一刻，厄里斯忽然面如死灰。
原因无他，因为这位冥府主宰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位俊美的无法言语的男神。金发蓝眸，神王之袍。竟然是神王——宙斯亲临。
“唉，本想来附近玩玩，没想到碰到这种扫兴的事情。”这位神王看似玩世不恭，但嘴中吐出的话，却让厄里斯心如死灰，“既然雅典娜看这位神明不顺眼，就让她陨落了吧。如何，哈迪斯？”
哈迪斯甚至没有看眼中流露出求救目光的厄里斯一眼，仅仅是看了会儿雅典娜，微微点头，“朕没有意见。”
两位重量级别的域主，不过一人一句话，就昭显了雅典娜所享有的疼宠。
不过雅典娜到底收回了剑，脸上流露喜意，“父神，你怎么会来这里？”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来找女人的……阿波罗一边腹诽，一边恭敬的弯腰，“父神，哈迪斯陛下。”
“唉，本来想过来看看有没有美……咳，美景。”感觉到身边气温剧降，宙斯立刻转口，他不想被大哥就破坏他辛苦培养起来的雅典娜的德行而去冥府喝茶，“谁知道一路上来竟然没有一件顺心事。”
“出了什么事？”雅典娜好奇的问，“父神，您不是让波塞冬去神殿吗？又怎么会过来。”
“啊……我就说忘了什么事。”宙斯一脸恍然大悟，雅典娜黑线。
随后，这位难辨真假的神王神色微微一正，看向一边的太阳神，“阿波罗哟，你可知最近阿尔忒弥斯的动静。”
阿波罗愣了愣，“不知，父神。”他心中，阿尔忒弥斯永远不变的喜欢待在月亮神殿，偶尔的娱乐不过是狩猎或者是守护纯洁的人类罢了。
“最近她似乎总和一个叫做奥利温的男子待在一起。”宙斯玩味的勾起嘴角。
阿波罗呆住了，也没顾得上失礼，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宙斯看向雅典娜，见后者只是愣了下，就反应了过来，眼中终于有了点笑意，“谁知道呢。阿波罗，既然是你姐姐的事情，你就去关心下吧。雅典娜，跟我回神殿。”
“是，父神。”
宙斯和雅典娜离开，哈迪斯与厄里斯也不知何时消失，徒留失神的阿波罗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想明白了一些事的阿波罗脸色青灰，立刻向月亮神殿赶去。
阿尔忒弥斯，你可是向冥河斯提克斯发过誓要做处女神，如果你竟然要违背誓言的话……无论那个让你动心的男子是谁，我都会……杀了他！
但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了阿波罗的预料。阿波罗不动声色的试探了阿尔忒弥斯，眼见阿尔忒弥斯情深种，大有要打破誓言的样子，想到反噬的恐怖，阿波罗美丽如火焰的眸中凝聚着暴风雨。
最终，他下了狠心。他知道奥利温于海面上“飞行”，准备上岸去捕猎的时候，他的全身都会浸在水里，只有头部露出水面。
他设计约了阿尔忒弥斯来到这片海域上方，忽然说，“姐姐，人们都说你有百步穿杨的功夫，今天咱们来比试比试怎么样？”
阿尔忒弥斯道：“好吧，你说什么？”
“你看，那个小黑点，是一块礁石，就它吧。”阿波罗知道阿尔忒弥斯的眼力不如自己，本看不出那个黑点是什么。
“没问题！”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不偏不斜，正中那个小黑点。
“姐姐你真是名不虚传，我再也不敢跟你比了。”说完，阿波罗悄悄地走了。他心里难过，知道这一次，阿尔忒弥斯必定会恨上自己。可是他没有找雅典娜帮助，也许想知道在阿尔忒弥斯心中，最后会不会将这笔账算到他头上。阿尔忒弥斯是他一胞同胎的姐姐，从小为了躲避赫拉追杀，姐弟两个互相扶持，阿波罗对她感情至深。如今更是拼着哪怕被恨，也不想让她打破冥河誓言。
阿尔忒弥斯觉得不太对劲，她降落到海上，想看看被中的目标。可她看到的却是头部中箭的奥利温。
他静静地躺在水面上，来不及和他的心上人说一句话，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这下子阿尔忒弥斯立刻就明白了。只是最心爱的人竟然死在自己的箭下，阿尔忒弥斯一下就昏倒了。而奥利温的猎犬，西立乌斯听到主人惨死的消息，悲痛得整夜哀号。别人喂的食它连看也不看，没几天便随奥利温而去了。
阿尔忒弥斯最终没有上门找阿波罗，至于究竟是因为到底是自己的弟弟，还是因为自知不敌，就不知道了。可是她拒绝再与阿波罗见面。无论阿波罗后来怎样找他的姐姐想和她道歉，阿尔忒弥斯总是在他的到达的前一刻离开，坚定的和他划清界限。
这幕惨剧自然瞒不过宙斯，得到消息后，宙斯的神色有些古怪。“阿波罗还真是……其实他哪怕来找你商量商量，也不至于要出此下策，是不是，雅典娜？”
“他就是这样的子。”雅典娜轻抿了口玉酿，笑容清浅，“他若是来找我解决他姐姐的事情，朕才会惊讶。这样不知不觉处理掉奥利温，也算是保全了阿尔忒弥斯的名声。说到底，向誓约之河发誓的神明违背誓约，再如何都会被众神唾弃。”
“雅典娜，我儿。你与阿波罗素来交好，若是你求情，父神便买你一个面子。”
雅典娜微微蹙了下眉，说实话，她与阿尔忒弥斯的交情因为阿波罗的关系，也不坏，只是这次阿尔忒弥斯的做法，不知不觉就让她想起了克拉丽蒙。为了人类的爱人，背叛了自己的双生天使，影之华连西尔，最后还杀掉了他。这让她有些膈应。
“随父神处理吧。”雅典娜叹息了声，反正横竖十二主神的地位摆在那里，就算是宙斯也不能随便动辄撤换掉日月双神的任何一位，“倒是奥利温可是波塞冬的儿子。”
“他儿子多了去了。少了一两个他估计每个千万年也不会发觉。”
“……”你们够了。
最后，宙斯的做法是收殓了奥利温的尸首，把他升到天上化作猎户座。生前不能常相守，死后，他总算和自己的心上人——月神阿尔忒弥斯永远在一起了。这个举动看似是宙斯动了恻隐之心，其实雅典娜和阿波罗很快就反应过来，宙斯看不惯阿尔忒弥斯的做法，在惩罚她——在一起了，势必打破冥河誓言。如今的阿尔忒弥斯，原本和阿波罗同出一系的强大力量已经没有了。更因为打破了誓言，只能闭门不见其他神明。
宙斯的意思明摆着：我就成全了你，你就会高兴了？
至于阿尔忒弥斯会不会后悔，就没有神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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