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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分歧
    山间阴冷,泥土柔软潮湿,脚踩在上面舒服的很,鼻尖芬芳,是茶花的香气。身边的茶花似乎都已凝固在盛开的瞬间,永远没有凋谢的时候,黄白清冷的花朵配上孤高的冷月,形成一幅绝景。
    置身树海之下,肚子的饿感倒不那么强烈了。
    沈飞右手摸着茶树的树枝,对白羽说道:“有没有发现,这些树的排列很有规律。”
    “三株为一列,四列交插为一组。”白羽默契地回答。
    “是啊,之前站在路上看不清晰,走进来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只要稍稍用心,即可发现其中奥妙。”
    “确实。不过就算发现了规律,也猜不透其中蕴含的意思。”
    “不,已经懂了。”
    “你知道了?”邵白羽不太相信,毕竟两人才智接近,自己全无发现的情况下,沈飞竟说完全看懂了,明显不科学。却见对方眉头深锁,神情古怪地说道:“树以三株为列,四列为组,这是典型的八角星图案。”
    “然后呢?”白羽用手指在树皮上划拉,将顶点连接还真画出了八角星的图形。心中佩服,却听沈飞又道:“你往天上看,看到了什么?”
    “星星?”白羽仍然不解,“这又说明了什么?”
    “天上的水星,地下的木星,遥遥相对,你不觉得很奇妙吗?”
    “这么一说,好像是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两者应该是一一对应的。也就是说,整个苍穹都是地图,苍穹上的每一颗星星,都被前辈大能以种树的方式落印在了地面上,而圆月的所在地,便是我们此行的终点。”
    “这……这么复杂的推理,你是怎么在片刻间想到的?别告诉我是灵光乍现。”白羽无奈又佩服,望向沈飞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眼角抖动的厉害,像是有强烈的情感在压抑。
    “灵光乍现?呵呵。星图建筑学,罗刹一族的智慧结晶,即便化成灰我沈飞又怎能忘记。”
    “罗刹一族。”和沈飞熟络以后,邵白羽不止一次听到有关这个种族的事情,而每次提起,沈飞的表情都会异常阴冷,就像在自己面前提起炎天倾。
    想必存在着一段无法抹去的记忆吧。白羽这样想着,不再追问了。沈飞却久久不能平静,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洪水决堤一般涌向脑海,惨白的面孔、倒塌的城墙、燃烧的火焰,痛苦的回忆催逼出他瞳孔之下的妖艳之红,红的那样妖艳,像是血和火的混合物。
    曾几何时,一个逐星而居的民族,快乐无忧地生活在远离纷争的地方……曾几何时……药人在废墟外向自己伸出援手……药人,你还好吗。
    “喂喂喂,太阳就要升起了,再不快点,咱俩真的会被困死在这里。”沈飞沉积在回忆中的时候,邵白羽已经走远了,正在享受仇恨滋味的他被叨扰得兴致全无:“太阳,你是不是瞎了,这里哪有太阳啊。”
    “我的心中有太阳。”白羽摸着胸口。
    沈飞追上前,看着他笑。
    “喂喂喂,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你这可太吓人了。”
    “我喜欢。”
    “我不喜欢。”
    “你不想知道我在笑什么?”
    “犯神经呗。”
    “我发现,咱俩还真是天生一对,就像黑与白,阴与阳,总能在对方失落的时候,承担起补缺的重任。”
    “提前说好,我是阳。”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贫了。”
    “那不也是和你在一起,被带偏了。”
    “近朱者赤嘛。”
    “沈飞,你说我们还赶得上时辰吗?”
    “赶不上,就将这剑崕击碎。”
    “靠,凭什么。”
    “就凭咱们的少年意气。”
    听了这话,白羽两眼眯缝,雄心壮志涌向心头,向着对方伸出右手:“好,赶不上就将这剑崕击碎。”
    沈飞同样伸出右手,两手相聚,攥紧:“就是这股气势,天地耐我何,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两人傻子一样的笑,身边除了彼此,再没有任何人……
    虽然参透了地图的玄机,可地广无垠,又兼之疲乏,两人的前行之路,仍然困难重重。在一个拐点,白羽一屁股坐下,死都不起来:“不行了,不行了,真的走不动了,我受伤太重,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笨蛋,歇不得的。这里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你现在坐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又没有童子金身,实在是走不动了。要不你背我?或者放点血给我喝。”
    “你给我滚,真是看错你了,这么没用。”
    看出沈飞真的生气了,白羽不再玩笑,岔开话题说道:“我说沈飞啊,你看离我们最近的那颗星星,是不是特别的亮也特别的大啊,你说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呢。”
    “少废话,快起来,赶紧给我起来。”
    “没有、没有,我说真的沈飞。你看那颗星星,真的不太一样,特别的大也特别的亮呢。”
    白羽死扭着沈飞抬头,在他手指的方向,确实有一颗星星与众不同。
    沈飞蹙眉,沉吟片刻道:“那颗星星虽然离我们更近,却在月亮的相反方向,如果扑空了,就会前功尽弃,我们冒不了这个险。”
    白羽却不这样认为,用力捏住沈飞的头,指着天空:“这不是冒险,是希望沈飞。月亮离得太远了,我绝对支撑不到的。”
    “可是。”
    “要不然我们现在分开走,反正你有童子金身庇护,说不定可以到达终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可是沈飞,你想想看,我的伤太重了,又没有吃的和喝的,到达目的地还要走那么远,肯定支撑不到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