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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不宜久留 作者:黯雪时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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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不宜久留 作者:黯雪时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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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姐妹。想一想未来绝无可能,这样的念头多动几次,都足以斩断这份感情。易非在电话里哭,有时哭着睡着了,等醒过来,一开口,樊云还在线。

    已经这样了,易非没办法逼问她。

    她们根本没有做选择。好像命运选中了她们,让她们在不同的轨道里走着。她们只是想继续牵着手,脚步却不曾停留,自己的躯体撕扯着自己,拖延着,渐行渐远。

    陈丹好言好语道,“有什么想法跟你爸爸好好说,他也是关心你。要是想回来,也好提前给你安排。要是有别的,我们给你参谋参谋。”

    饭桌上气压骤降。

    易非心里清楚得很,樊云不想回来。

    哪怕不是s市,回到省城。倘若有一丝一毫这样的打算,她一定早就说给易非。

    樊云思前想后,轻声道,“我……还没有决定。实习和论文的事情都很忙,老师的要求比较高……”

    易近山一语不发。

    樊云喉咙滚动,硬着头皮道:“等回去学校,我再看看招聘,有机会的话就回来。”

    “胡说八道!”易近山把饭碗往桌子上猛地一摔。

    陈丹急得在桌下拉樊云,轻声道,“你要是打算继续读书,也是好事……”

    “什么好事!我压根就不同意!你看她出去学得,本事没有,谎话倒是张嘴就来。一天到晚瞎忙,也不知道忙着鬼混什么。”易近山愤怒已极。

    易非听清楚了,并没有懂。眼前樊云脸色一白,缓缓放下杯子。

    易然那时候还在上初中,吓了一跳,缩在椅背上,瞧着父母和樊云。

    “你跟我再说一遍,毕业以后到底要干什么?”易近山像是用最后的理智压抑怒火。

    樊云张了张口,没有出声。

    陈丹看不过去,小声道,“你们学校公示的名单已经贴到网上了。”

    易非想起樊云无意中提过一次,保送研究生的机试。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除此之外,对自己也没有透露过半句。

    樊云低着头,下意识地转动表带。易非看一眼她那个样子,她一定早有打算,只是发愁不好交代,索性拖着不必交代。

    “你以为一声不吭,天高皇帝远老子就管不着你了?现在想塞进一个人不容易,想撤掉你这个名额还不是绰绰有余?”

    樊云沉默了好一阵,哀求道,“爸。”

    “你过来!”易近山暴吼道。

    易非呆滞地坐在位子上,对面的樊云转向父亲,从始至终没有看自己一眼。易然惴惴不安地拉住易非的手臂,易非是被他拉着站起来。母亲拦在父亲和樊云之间,冲他们使眼色,“你们先上楼。”易然快跑出去,站在楼梯上,回头等着易非。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人才?”

    樊云轻轻摆手,绕过陈丹,直直站在易近山眼前。易近山坐着,倒要仰视樊云。

    陈丹忙拉椅子来,“坐下跟你爸好好说。”

    樊云攥起拳,一时也不肯动。

    易近山更愤怒,“不想坐就让她站着!她眼里哪还有我?”

    樊云咬着唇,这时候才抬头望易非一眼。眼睛里不过是恳求易非离开。这几年,每次她与父亲谈话前后,总不免露出这样的表情。她试图独立的过程里,困顿挣扎,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半点关心。憋了很多委屈,到最后总要发泄出来。但是她心里也应当很清楚,被情绪冲溃理智像疯狗一样乱吠狂咬,是副怎样的丑态。

    易非退后一步,椅子在地板上滑动发出哧啦的声响。樊云已经垂下头。

    父母都是安排好的,做个套给樊云,樊云恐怕多少有点心理准备。只有易非,全然不知情。

    她是很想冲过去叫樊云讲清楚,这样瞒着她,把她当做什么。

    但眼前似一触即发。所谓家人,没有爱,反倒有一种伦理赋予的理所应当,可以在发作的时候毫无底线。

    这时候没有谁顾得上她。至少樊云应该稍微顾及到一点吧,她也丝毫没有。头脑里乱成一团,易非不想再受这种与己无关的打击,慌忙转身向楼上去。

    忽然听到椅子拖动,只是一瞬间,略沉的啪的一声,像一本厚重的书甩上去。随着陈丹的惊呼,樊云退了一步,背过脸。

    “现在谁说你都不听了是不是?我已经忍了你四年。想着现在总该要回来了吧。你可好,翅膀硬了。你自己数数四年里回来过几次,一个月来几个电话。像不像话?别人问起来我还要替你说好话,说你读书忙。”

    樊云又是痛,吸着气,又是忍不住一样,嗓子里冒出古怪的笑声。

    “我说得不对了?!”

    “没有,呵,你说得对。我是忙,非常忙。我要忙着读书,又要忙着赚钱。打给你?有什么用?我上课的时候,你一个电话过来,还不能摁掉,还不能不说话,我他妈从几百人的教室挤出去接你一个破电话。赶去打工饭我都来不及吃,还要跟你赔笑……”

    毫无意外地又是一耳光。樊云晃着又退一步,易近山要追上去,樊云蒙了一刻,抬起手护着,退到墙边。

    剧烈地喘息,喘息时喷出一两点,接着是大滴大滴血滑下来,滴落在地。

    嗓子里泛着血味,樊云摁住鼻翼,粘稠的血糊在手里。

    “我这四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在我身上有哪怕一丁点付出?成绩单还他妈要寄给你,连我学什么都不知道,有脸当着人面大张旗鼓质问我为什么考得稀烂?我大一胃出血,人家把我弄到医院,垫了钱。检查我都做不起,差一点没死,求你网开一面。你只顾着冷嘲热讽。”

    “你是在怨我?当初是谁信誓旦旦不花老子一分钱。”

    陈丹死拖住易近山,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眼里腾起杀气。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逆子在外面有什么好了不起,谁还非要保你?”

    樊云又惊又怒,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血漫进嘴里,一股子腥甜。喘息着,每个字带着沉重的鼻音,“我信。你太高看我了。我什么都不是。在外面谁也不把我当什么,但起码,我尽力了,别人会把我当人看。你呢?你生了我,父为子纲,我就该什么都听你的。不是你想要的,无论我怎么做,你就只管失望。”

    易近山气得嘴唇直抖。

    “你……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我要你做什么?我半只脚踏在棺材里,求我女儿留下来。”

    樊云嘲讽地向着易近山,袖口和前襟上沾着一片片红,脸上是抹开的血渍,眼睛也充血,已近癫狂,“犯不着这么讲,你为了谁不知道,欠你的我早晚还。等你死了,留下的什么遗产,我绝对、绝对不会染指一分,我他妈不稀罕。”

    “好啊……好……你有出息了。咒你老子死。”

    易近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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