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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岚记 作者:薜荔藤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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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青岚记

    作者:薜荔藤萝

    文案:

    长天已逐归鸿尽,楚水崤山是处同。剩雪他年如有意,殷勤为我问春风。

    罗宛应天长系列第三部。本系列完结

    内容标签:强强 江湖恩怨 恩怨情仇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罗宛,应天长 ┃ 配角:言风月,周乘麟,薄传彩,温简简 ┃ 其它:

    ☆、章一  夜袭

    屋子里很静。

    不是那种绝对的安静,是蝉噪林逾静式的。这里绝非渺无人烟的深山或仙境,与之相反,是处在最繁华的闹市,最繁华的角落之中。垂着流苏的床帐引人遐思,脚下的地毯厚重而柔软,墙上也挂着华丽的织物;最大程度的将声音吸收,扰乱,如同一滴墨落在水面上,要将之晕染,不留痕迹,使得明明咫尺之遥的歌舞丝竹之音,微弱缥缈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在这种近乎梦幻的恬静之中,有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个穿红衣的青年公子。无论男女,很少有人能将红衣穿得好看。

    但这个青年却只让人觉得红衣说不定就是为他发明的。甚至于原本桃花春水一样的眉目,被这火一样纯正的朱红色一衬,并不因此更加妩媚,反而有了一种凌厉的英俊之感。

    他对面的女子把线头咬断,放下手中半完工的香囊,那上面绣的是牡丹的纹样。瞟了他一眼道:“有话就说,不要扭捏。”

    言风月道:“我在想,这只香囊用什么东西可以换。”

    薄传彩道:“这样的香囊有很多。”

    言风月道:“我就要这个。”

    薄传彩道:“那你就该知道,这世上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得换得的。”

    言风月道:“我知道,我完全知道。自从我开始做生意并遇到你以来,实在已经太知道了。”

    薄传彩笑了一笑。她已经不是很年轻,本人也完全无意掩饰这点。

    对于一个青楼女子而言,如果说相貌是她最强的武器,那年龄就是掣肘这武器的致命因素。好花不过百日。盛开时有多鲜嫩,凋零时就有多凄凉。有些人乃至夜不能寐,要坐着听这千金的光阴一点一滴流逝。但年龄对于薄传彩,近乎没有意义。

    他们已经认识了十年。她的目光可能不如十年前那样明洁,却多了一种从容的笑意。她的肌肤可能不如十年前通透,但越发深邃的眼角却多了几丝缠绵的纹路。

    与这些时隐时现的增增减减不同,言风月的想法可说从十年前就没有任何变化,连程度上的冷淡或浓烈都没有。就俩字,娶她。

    风月琳琅阁的阁主什么时候能把传彩坊的老板娘娶进门,是长安城里经久不衰乐此不疲的一个话题。

    这件事在常人眼中看来本来不该有很大难度,言风月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

    抛开那即使江湖上也少有人知的特殊身份,他的风月琳琅阁其实是家在业内评价极高的古董店。无论相貌还是财富都无可挑剔,更重要的是他还很有内涵。

    当然,他也不是十全十美之人,比如很多人对他的脾气就颇有微辞。但如果这些人听过他跟薄传彩说话,就不由得要感到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

    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好似都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一个男人的。然而薄传彩在世人眼中实在很难称作一个正常的女人。

    传彩坊的姑娘,无一不是举世罕见的美人,传说就连端茶递水的丫鬟,都有让人一眼荡魂的素质。真正意义上坐拥三千佳丽的她,很陶醉,很满意,似乎已经别无所求。

    众人纷纷表示既然老板娘生就如此怪癖,那也只好对言阁主寄予温暖的同情,并劝他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这些人往往没有念及的一点是,即使薄传彩跟其他的女人一样喜欢男人,并打定主意要嫁一个男人,她也未必会嫁给言风月。

    然而言风月自己是比谁都明白的。

    言风月转着手上的玉扳指,又抬头看看薄传彩,清清嗓子道:“虽然我差不多也知道今年的答案是个怎么样子,但为防万一,就还是问一下——三娘,你愿意嫁给我吗?”

    薄传彩摇头笑道:“不。”

    言风月道:“果然。”他已经相当习惯,完全看不出失望之色,甚至好像完成了一个例行公事的尴尬任务一样放松,二郎腿瞬间就跷了起来。

    薄传彩道:“按理说,你今天晚上可不该在这里。”

    言风月道:“不在这里可该在哪里?虽然是盛会,我也只在九年前去过一次,后来就都是别人代劳了。”

    薄传彩道:“今年去的也还是你那伶俐的小掌柜?”

    言风月道:“他遭逢丁忧,我放他几月假回家奔丧。”

    薄传彩道:“哦?那今年去的是谁?”

    言风月道:“这个你就万万猜不到的。我请了外援。”

    薄传彩道:“你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外人,倒是很少见的事。”

    言风月道:“此人不同。虽然那谁简直一无是处,但看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正好跟此人相反。”

    他这话说的乱七八糟,薄传彩安详的听着,手中针线不停,道:“是怎样的不同?”

    “这个人没有想要的东西。”

    薄传彩笑道:“真没有吗?”

    “也许有的。”言风月被看穿,虚心退一步。“但那非人力可及。”

    薄传彩道:“这就难办了。这样的人往往只剩一个理由能拴住。”

    言风月道:“他许我三件事,这是第二件。”

    博山炉中沉香缭绕。帐上交颈鸳鸯花纹,似乎在隐隐游动。二更声响沉沉传来,言风月的眼睛已经半阖,那单手支颐的慵懒姿态,岂是一个风情万种可以形容。

    “三娘。”他低低的唤了一声。“难道我生的不如她们美?你可以每天爱把我打扮成什么样子就把我打扮成什么样子。”

    薄传彩道:“何止是美,你倾国倾城。”

    言风月道:“倾不到你,都是白搭。”

    薄传彩头也不抬,显然对眼前绝色已经具有相当免疫,问道:“乘麟呢?”

    言风月道:“大抵在被你的姑娘们揉圆搓扁中。”

    薄传彩道:“你从他幼时起就老带着他来我这串门,他父亲要是知道,能气活过来。”

    言风月嗤之以鼻。“我又不是他爹。既然跟了我,只有学做生意,那做生意就是见人,见各种人,没有早晚一说。这小兔崽子一天到晚老气横秋,我就喜欢看他被揉圆搓扁的样子。”

    薄传彩道:“好多道理!把他叫来罢。”

    言风月打开门向丫鬟吩咐了几句,不多时周乘麟进了门,被插了满头花不说,脸上还多几个鲜红的唇印,整个人窘的发烫,走了两步就不肯再进,低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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