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肋骨 作者:苏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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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真是巧,反正我一个人,不如一起吧。”
除了匡伟愣了一下,其余一个孩子不知情况,剩下那两个……一点不意外。
“哦,好。”
匡伟站起来挪开椅子,请梁夏末坐下,顺便招手把服务员叫来。“再加几个菜。”
这顿饭让两个人吃的如坐针毡,一个是迟冬至,一个是卫红旗。迟冬至想想真是莫名其妙,竟然从头到脚都心虚的要命,细扒想下来,这心虚的源头不是梁夏末,而是匡伟,迟冬至对梁夏末开始心虚,像是被他抓了包。
她下意识坐的离匡伟远了些,迟冬至可以跟梁夏末分手、离婚,可以把他放在心里角落不提起,但她永远不会在他面前跟另外的男人亲密来伤害他,这一点她做不到,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梁夏末的朋友。
梁夏末一口一个花生豆往嘴里扔的欢快,形象什么的本来就没有,这会儿更是迅速跌成负了。迟冬至真是有些坐不住了,想走,想好好考虑一下怎么跟匡伟说明她跟梁夏末的关系。迟冬至知道,这段还算不错,开始没几天的恋爱大概也差不多到头了,他们是军人,军人的崇高性是不允许有挖战友墙角的事情发生的。
迟冬至在心里暗暗对这段恋爱告别,或许她自己也弄不清,是因为梁夏末是匡伟的朋友,怕匡伟难做?还是,因为匡伟是梁夏末的朋友,怕梁夏末难堪?看似同等的理由却包含两种相反的含义,前一种是为匡伟着想,而后一种,是心疼梁夏末。迟冬至不愿意深想,可她不知,不愿意深想的原因,其实就是间接承认了她不想承认的那个理由。
席上两个男人喝了酒,匡伟最后帮迟冬至叫了一碗肉丝面,小声说,“舅妈说你胃不好,吃面吧。”
梁夏末这时拿筷子敲桌子,“哎哟这么大一碗也吃不了啊,分我一半吧。”说完,自己动手。
匡伟刚想说些什么,只见卫红旗捂着肚子就哼唧起来,“哎哟哥,我肚子疼。”
“忍着。”匡伟没好气的说。
“忍不住,快送我回家吧。”
迟冬至拍拍匡伟的手,“你送她回去吧,我呆会儿自己走。”
匡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梁夏末一眼,没再说什么,扶着妹妹,领着儿子默默离开了。那两眼,既迷惑不解又意味深长。
只剩下两人,迟冬至饶有兴味的看着吃的嘴角都是汤汁的梁夏末。“我刚想起来,卫红旗?呵,我怎么就忘了呢。”
梁夏末一直在吃,面条是什么味道他不知道,只知道满口都是酸的,连带着脑门儿和鼻腔都酸起来。她太狠了,太绝了,她凭什么,凭什么连一个挽回的余地都不留。梁夏末吃完自己的那半碗面,抢过她的那半碗,无声,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噎的好险呕出来,噎的眼泪一直往出冒,却还是不知道怎么停下来。
迟冬至抢他的筷子,拍他的背帮他顺气。梁夏末整个人俯在桌子上大声咳,突然大声哭起来,“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迟冬至拨开他的手,笑盈盈的看着他,平静好一会儿,拿着酒杯碰了碰他那只,两人同时仰头喝尽,之后又倒满。
“我陪你喝几杯吧。”
“醉了怎么办?”
“醉了有醉了的办法。”
“小命儿没了怎么办?”
“小命儿不要了呗!”
梁夏末就开始跟着她喝,心情不好时谁都醉的快,没一会儿,两人迷糊起来了。梁夏末难得的少话。
“哎,你怎么深沉起来了?”
“其实,我的性格本来就很深沉。”
迟冬至抽抽嘴角。
梁夏末干挺了一会儿,泄下气来,“能不变么?你不要我,以后没人再惯着我了。”
迟冬至喝多了酒,气性上来,话就多,扳着手指在离他额头三厘米处比划,“我还不惯着你吗?这狼心狗肺的,你今天来搅局我都不稀罕跟你一样的。”她又喝了一口,翘起一只脚,歪着头,“怪我不再惯着你?摸摸良心吧梁夏末,你惯着过我吗?对我好过吗?小时候对我爱理不理,长大后对我不情不愿,我心里想要什么你知道吗?就算我说出来你会给吗?你说你爱我,不好意思,我还真就没感觉出来。”她又自顾自点点头,“一点儿都没感觉出来。”
梁夏末气的直咬牙,“小时候不愿意跟你一起玩儿是因为我们的兴趣爱好不相同,可兴趣爱好不相同也不耽误我爱你呀!长大后对你不情不愿?我什么时候不情不愿了,你不是我老婆么!咱俩用得着弄那套虚的吗?”
迟冬至像没听到似的继续说,“你操心过家里吗?你做过一回饭吗?你关心过我的生活吗?你连问都没问过,还大着脸好意思说爱我?总之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好,我承认,你心粗,想不起来关心我我认了,家里事都扔给我我也不在乎,前提是我需要你给我信心,你得让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得在乎我的付出,并且让我感觉到你的在乎。你懂不懂我就想要这些,你不懂,你懂个屁。”
梁夏末恨的咬牙切齿,上次见面的平静一扫而光,想要就这么掐死她算了,省的被她的不识好歹气死。
“你他妈没良心,我对你不好?谁挨打挨骂不还手不还口?天天热脸贴你冷屁股,好吃的先仅着你,睡觉帮你暖被窝,肚子疼一宿一宿帮你揉眼睛都不敢闭,就怕手劲儿轻了重了。我不说就等于不关心吗?你他妈好好想想,从小到大,我什么东西不是先仅着你,偷几个破山楂都得巴巴跑回家先给你……”
迟冬至理直气壮不起来,“是扔,是扔给我,像对付要饭的一样。”
“我操|你八辈祖宗迟冬至,你不识好歹,那我也不用对你客气了。”
可能很多人已经开始注意到,餐厅窗边的这一侧,一对男女正在清算他们纠缠了二十几年的恩怨。男人似乎轻易就被刺激到了,双手突然钳住女人的头两侧,使力把她给提了起来。
迟冬至用力挣扎,踢他一脚,转向就跑。梁夏末一把没抓住他,摇摆不定的身体向下栽去,脑门儿朝地。
迟冬至吓坏了,赶紧跑回来扶起他,梁夏末顺势捏住她的手臂和脖子,“你怎么敢说我对你不好,我对你比对我妈都好。我心粗,我嘴贱,我别扭,我不拘小节,我爱撒谎撂屁儿,我他妈缺点一大堆,你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我知道,可从小到大每一天我对你都是实实诚诚真心真意的。我就这样的人,学不来那些虚的花哨的,我所有的都给你了,不信你扒出来看看,你不能说我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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