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书 作者:公子春秋
第十六章 三千宠爱在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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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自历史分类合并到古代言情后,总算有幸上一次分类强推了。虽然之前在历史分类也上过一次,但杯具的正好遇上合并事件,感谢青青啊,总算没让我连续裸奔一个月。为了报答你,咳咳,我想说,我保证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会稳定更新。亲们,求收藏,推荐,长评,三温暖好吗?支持历史文,需要亲们的共同努力,哈哈!
晴朗了半日的天,过了正午便隐隐堆起阴云,一声闷雷顺殿顶掠过,天空似墨染般漆黑无光,眼看一场大雨将至。北风骤紧,卷着阶前落叶扫荡而过,窗格一动便贯了进来,把殿里的铜枝荧火吹得忽明忽暗。
元欣的倒台让朝臣们意识到皇室的威仪,一旦宇文邕和宇文护联手,其威势足以撼动各大门阀。宇文邕在天下臣民眼前树立威信的目的已然达到,只看如今昭阳殿的迎来送往,一观便知。
尊贵如太后,卑微至小户娘子,无一不亲自来贺并送上厚礼,嘘寒问暖之情一概如是,即便阿史那与未央保持或疏或离的关系,也定每日晨省后送她回昭阳殿。宫中服侍的尚宫、内侍、宫娥、宦者,也辗转通过昭阳殿的宫人来逢迎。后=宫之人最擅长捧高踩低,趋奉得宠之人,何况未央身为右昭仪,又有孕在身,自然风光无限。
太后总说让她免了这些繁琐的礼节,但未央得了蝶舞提点,依旧按足宫里规矩,对上谦卑恭谨,对下宽仁以待,对外温恭自虚。上至显赫高门,下到小门微寒,只要来昭阳殿送礼的,哪怕是托人来走门道的,通通都以礼相待,一时间,宫里宫外对右昭仪高未央的高贵德馨一片赞誉之声。
未央正抱着宇文空教他写字,听着青娥在一旁说元欣饮枭自尽的消息。元欣临死前大骂宇文邕刻薄寡恩,忘情负义,再骂宇文护专横跋扈,奸佞小人,言语之肮脏让前去宣旨的李福生也不忍听闻。李福生毕竟是宫里的老人,宇文邕的旨意里并没写明让元欣自尽,他二话不说指使宫人强行把枭酒灌入其喉,不消半刻,元欣已成死人。
这样的手段本是内侍惯用,但未央听得之后仍然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想起李福生和善的面容,实难想象他也是不留情面之人。
青娥说完,又道:“娘子,奴婢去过太医署,唐嬷嬷是得了风寒,没有什么大碍。”她说完,小心翼翼的察看未央的神色。
未央放下心来,笑着看她:“你看看咱们有什么能帮上的,尽量帮她。”
青娥点点头,忽然笑道:“奴婢已嘱托过太医署了,秦御医听说是昭阳殿要看顾的人,哪里会有不尽心的?”
正说着话,蝶舞领着肖御医来请脉。宫里年过六十的老御医为嫔妃请脉是不需要隔帘子拉红绳的,肖御医是太医署的大夫,伺候过四个皇帝,资历老道,未央对他很是放心。
肖御医请脉后,捋须道:“昭仪娘子近来心情应该不错,脉象平稳缓和,与前些日子有着天渊之别。”
未央自知近来少有他想,又正值春风得意之时,只是迎来送往,含笑应对不免觉得乏闷劳累。肖御医道:“昭仪娘子本就体寒胃虚,越是乏累越当多加走动,以助活气养血。娘子如今正值妙龄成长,来日方长,只需谨记戒急戒躁,戒思戒忧,如此娘子的身子自会大好。”
未央似懂非懂的随之点头,听得了个大概的意思,笑道:“多谢肖御医。”
蝶舞送上金碎子,肖御医笑着收下,起身行礼道:“这都是老臣应该的。”
肖御医刚走,李福生又来,他拱手作揖,眉开眼笑的道:“娘子,圣上吩咐,请娘子往宣室殿用晚膳。”
蝶舞道:“那等奴婢为娘子梳洗。”
李福生忙拉住她道:“不用了,步辇都备好了。”
未央一愣,就现在这副模样,可怎么见得人。她有些踌躇,李福生见此,善解人意的笑道:“娘子,圣上说怕娘子一人待得烦闷,特地命老奴来接娘子过去。圣上这是急着见您,只要有您在,他哪儿还顾得上其他呀?”
未央脸上顿时笑靥甜美如花,娇羞道:“那就有劳李公公了。”
宇文空见她要走,不依道:“空儿也要跟姨娘去。”
未央转身,宇文空是越来越黏着自己,而未央也越发的喜爱这纯净的孩子,她看向李福生,眼底尽是询问之意。李福生当真好生纠结,犹豫道:“娘子,您可是知道圣上心意的,这……”
蝶舞也说道:“娘子,圣上难得有闲,可莫要坏了心情。”说着就要吩咐青娥领宇文空下去。
宇文空年纪虽幼,却知道姨娘不肯带自己去玩,当下嘟着一张小嘴,满是央求的望着未央,青娥上前牵过他的小手,轻声道:“空皇子,奴婢带你去采花儿。”
宇文空不情愿的随她走,小脑袋却只是对着姨娘,急的眼泪蕴在眼眶里直打转。那无辜恳求的样子,像极了那时的未朝,令未央心底一痛,叫道:“慢着!”
蝶舞忙道:“娘子!”
未央摇摇头,伸开手臂道:“来,姨娘带你去。”
宇文空大喜,甩开青娥的手扑了上来,叫道:“姨娘最疼空儿了。”
未央向李福生道:“李公公,咱们走吧,此事我自会与圣上讲。”
李福生犹豫片刻,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自那日宇文邕回宣室殿之后已有多日未曾再见,未央想着他如今达成第一个心愿,也不由自主的替他高兴。宇文邕的宏图伟业,第一步已经开始,接下来就是人从天意了。
屋外雨下的骤疾,雨水洗刷着满地积累的污秽和血腥,让闷热的天气凉爽许多。
宣室殿殿门,宇文邕早早就侯在了门口,见未央步辇过来,连忙下了台阶相迎。他身后的内侍三步并作两步的撑着大伞急急跟随,未央见此,当真好生感动,心想他是真的思念自己到如此急切,不免有些后悔带了宇文空前来。宇文邕也见到宇文空,只是微微一怔,便即笑意盈盈的牵过未央来。
宇文空见到父皇,脆生生的叫了一声,也不管旁的就那么依了上去。宇文邕看来心情大好,伸手将他单手抱起,逗弄道:“空儿都长这么高了。”未央见他父子二人如此,放下心来。
宇文邕转身就要去搂未央,未央躲避开,笑着说道:“妾身身上沾了雨水,别湿了圣上。”
宇文邕听闻,急忙拉她入内,敞开了被衾,为她脱掉披麾,用被子将她给围住,又抱过宇文空放在腿上。他吩咐蝶舞去煮姜汤,又叫李福生去吩咐御膳房做新鲜热滚的汤菜。
“累吗?”宇文邕柔声问,眼眸中充满了疼惜。
未央摇摇头,笑道:“圣上才累呢。”
宇文邕促狭的一歪嘴,伸指刮了她一记,道:“还不累?我听说那些高门娘子们都快把昭阳殿的地给踏坏了。”
未央抿嘴笑着怪道:“那还不是得了你的好处?否则那些贵家命妇们哪里会瞧得上我。”
宇文邕道:“你也不用个个都见,那些小门小户的,何必为他们劳心。”
未央知他看穿自己的心思,轻轻抚着他的手背,柔声道:“妾身倒是觉得这些小门小户的郎君远比豪门高第的更清白,他们为了跻身仕途,寒窗苦读那么多年,真才实学的当真不少。圣上不是正愁没有贴心的臣子么,这不正巧合适?”
宇文邕笑问道:“你怎知我愁这个?”
未央现在与他说话自没有最初时候那样的顾忌,闻言道:“圣上刚给了老臣们一个下马威,这朝里朝外不是他们的人便是大冢宰的,圣上以后还要总揽朝纲,如何能没有自己的人呢?”
宇文邕紧抿着嘴不语,未央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或是做错了什么,小心的问道:“怎么了?”忽见他眼角眉梢都似笑,便知他是故意,当下不依的推他,“你欺负人!”说着就要背过身去。
宇文邕连忙揽回她,求错道:“莫要生气,我保证以后再不逗你了。”
宇文空不明所以,只是拉着未央的袖子道:“姨娘不要生气。”
宇文邕似乎也很喜欢宇文空,毕竟父子情深,他捏了捏儿子的嫩脸,孩子气的笑着问他道:“姨娘生气了该怎么办呢?”
宇文空指头搭在嘴边,仰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叫道:“空儿知道!姨娘最近总是不高兴,蝶舞姑姑就跟姨娘讲故事听!”
宇文邕微有错愕,料不到竟是如此,不禁有些好奇。未央闻言,脸上一红,连忙喝止道:“空儿莫要胡说!”
宇文邕促狭一笑,挡住她对宇文空催促道:“告诉父皇,下次父皇让姨娘再带你过来玩。”
未央不依道:“哪儿有你这样蛊惑孩子的。”
宇文空见他二人这样,乐的“咯咯咯”直笑,脆声答道:“蝶舞姑姑给姨娘讲父皇的事,姨娘就不生气了。”
未央惊叫一声,大羞背转身去。刚端了姜汤进来的蝶舞陡然听到此言,又见到眼前这番境况,忙掩着嘴笑。宇文邕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扬手示意蝶舞,蝶舞端了姜汤放在案上,伸手接过宇文空道:“奴婢带空皇子出去玩好吗?”
宇文空看看未央又看看宇文邕,乖巧听话的点头答应。宇文邕待他们出去,伸臂由后揽住未央,柔声道:“夫人对我如此浓情厚意,为夫该当如何感激呢?”
未央扭扭身,娇羞不已。宇文邕道:“好了,快转过身来,好容易见上一面,莫要不理我。明日我要去泉州,还不定哪日回来呢。”
未央一惊,回身道:“去泉州?”
宇文邕点点头,叹道:“元欣虽死,但此事尚未了结,总之你别管,我不在时,好生听御医的话,养好身子。”
他言语中全是关切,未央垂了垂眸,往他怀里靠去,幽幽问道:“那圣上何日回来?”
宇文邕轻轻一笑,揶揄道:“怎么,你也会缠人了?”
未央被他奚落,伸手在他胸口轻锤两下,而后环上他的颈脖,道:“我只是想你,舍不得你,没有你,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
宇文邕听她说的真切,心中一动,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未央只觉耳畔一热,伸手推开他,嗔道:“肖御医嘱咐了,前三月是不行的。”
宇文邕脸上微微一红,环顾四周,却把蝶舞送来的姜汤端来一口喝了个干净。未央从未见他如此单静纯气过,讶然道:“那是我的。”
宇文邕放下碗来,故作温怒道:“你的就是我的,还分那么清楚!”
未央顿觉心下舒畅安宁,笑靥如花的点头道:“是呀,你的也是我的。”
宇文邕微微一愣,随即抱着她,欣然道:“说的不错,朕会给你你想要一切。”
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淡默的欣慰和伤怀,未央听不分明,点点头,想要的,不过是他赤诚相待的真心,和天长地久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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