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罪者 作者:桐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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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鬼私下为穆勒家族干了不少脏活。多丽丝是穆勒伯爵从家里带来的,此前从没听过这些事,甚至不知道伯爵还有个叫赫肯的弟弟。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着。
胖厨子洋洋得意比划了几下,转身走进厨房开始为他们三人准备早餐。主人不在,吸血鬼也不用吃东西,那些平时里吃不到的好东西全都是他们的了。
多丽丝勤快地打扫起屋子,老杰克背着手上了楼,又到西瑞尔房间外偷窥。男孩依然不在房间。
大概还在菲利克斯的房间里。
忘记是什么时候听来的,主人打着哈欠走进早餐室,看到恭恭敬敬等在那里的小男孩,扭头朝他诡秘一笑,说菲利克斯大概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嗜好。他是个哑巴,又是仆人,主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纵使好奇像猫爪挠着心脏,他也忍着不敢问。或许是少了人的应和,主人瞬间就变了脸色,他惶恐极了,抬手比划着为自己辩解了几句,却依然没能挽回什么。
菲利克斯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嗜好是主人知道而他们不知道的?
要说见不得人,菲利克斯的身份本身就是秘密,可庄园里人人都知道。
或是菲利克斯每隔一阵都会在主人房间里过夜,仆人们虽然都是哑巴,好歹也不是聋子,三个老人,一对夫妻一个死了老婆的鳏夫,也都不是不谙世事的蠢孩子,用听的都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做什么。
那可够见不得人了。
但主人说的明显不是那档子事。
老杰克转而走向菲利克斯的房间。
主人诡秘的笑容在脑中盘旋不去,他寻思着究竟还能有什么更加见不得人的事。
他轻轻将房门推开一条缝,布满血丝的一只眼贴着门往里面张望。本该安寝的吸血鬼盘腿坐在床上,金色的长发散落在肩上,一团乱。他低头看着床上还在昏睡的男孩,苍白修长的手指像抚摸一只刚出生的羊羔那般抚摸着男孩青肿带伤的脸颊。
噢,抚摸羊羔。
菲利克斯大概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嗜好。
老杰克的心忽然一紧。他忐忑地合上门,站在门外不住搓手。他不知这件事究竟值不值得告诉主人,说不定主人早就知道,因而才会同他说那些话。
正在他左右摇摆之际,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他下意识反手扇了身后那人一巴掌,转身时才看清原来是厨子。胖胖的老人瞪起豆子大小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两颊垂下的肥肉因为震惊而抖动不停,一张脸不知是愤怒还是难过而涨得通红。
手掌因太过用力,此时正弥漫着虫咬般的疼痛。老杰克心虚地把手藏到背后,堆起尴尬的假笑凑过去,眼神讨好地看着老朋友。胖厨子举起双手飞快比划着,感情脆弱地红了一双眼。老杰克赔着笑,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老哑巴们在吸血鬼的房门口对峙了一会儿,孰料紧闭的门这时却忽然开了。
仆人们被开门的声音吓得险些跳起来,老杰克心虚地站到胖厨子身后,生怕被菲利克斯发现自己偷看的事。厨子困惑地看了穿上了黑斗篷的男人一眼,又用更加困惑的眼神看向被他抱在怀中的西瑞尔,比划了两下,伸手想抱过看起来还没睡醒的小少爷去早餐室。
从黑斗篷下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
菲利克斯拉紧斗篷盖住西瑞尔,对厨子说道:“他发烧了,我去叫医生。”
厨子闻言扭头看看身后的老杰克。两人面面相觑。
平日里,主人生病的话会叫他们去请道格拉斯医生过来,很少自己去他那里。如果小少爷病了,吩咐一声,他们也会骑马去把医生请来的,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虽然看出二人的困惑,菲利克斯也不打算解释。抱着西瑞尔去了他自己的房间。推开门,不出所料地被照进房间里的耀眼阳光刺得下意识紧闭双目。拉起斗篷遮住眼睛,他把男孩放上床,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盯着老杰克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说了一句:“我很快就回来,准备好热水和茶叶。”说完他便下楼出了门。
胖厨子向来听话,菲利克斯刚离开他就拖着滚圆的身子跑进厨房烧水,多丽丝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就站在门口,一脸羞赧。意识到她可能饿了,厨子匆匆给她切了点面包,又倒了一碗羊杂碎汤,自己这才囫囵吞了两口面包,老杰克又跟了进来,告诉他说医生来了。
水还没烧开。
要是骑马去请,大概午后才能到。
主人生病都不见菲利克斯这么心急。
老杰克揪了一块面包塞进嘴里,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想。
胖厨子烧好水,叫多丽丝去招待医生。她端茶上了楼,推开小少爷房间的门。小少爷还躺在床上,脸上布满青紫与细小的伤口,每一口呼吸里都含着混沌不清的呻吟。医生被“放”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只手搁着扶手,上半身斜斜挂在另一边的扶手上。看样子是被人打晕带过来的。
女仆将茶水放到桌上,小心绕过地上的药箱,将医生推醒。
“给我退下!”
蓄着络腮胡的男人一睁眼便跳起大喝,吓得女仆没站稳一下跌坐在地。他喘息着按着自己的胸口,警惕地环顾四周,又低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多丽丝,吞下津液,问道:“你是谁?”
多丽丝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张张嘴,又摆手表示自己是哑巴说不了话。
狠狠皱起眉头,道格拉斯踢开脚边的药箱大步走到窗边向外张望,在认出这里是赫肯的庄园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是新来的仆人?”医生终于放松了紧绷的情绪,长长舒了一口气,从上衣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眼镜,“那个黑斗篷的男人也是?怎么那么没礼貌?”
多丽丝回答不出他的问题。
“好吧,知道你是哑巴说不了话。怎么回事,赫肯病了吗?”他戴好眼镜,又用手帕擦了擦一番折腾而出汗的额头,折返回来提起药箱就想离开房间。
女仆急忙拽住他的袖子,往床上指了指。医生这才终于注意到床上的男孩。满布淤痕的脸让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大步跨到床边,他先是将手贴上男孩的额头试探体温,接着掀开他身上的毯子解开了衣服的扣子。
不光是脸上,男孩身上也满是淤青与交错的伤痕,男人的表情变得肃穆而凝重,他脱下外套挽起衣袖,让女仆去弄一桶热水来。多丽丝闻言立刻转身小跑出房间,道格拉斯为西瑞尔检查了身上的伤,发现他一条腿骨断了,着急地又掏出手帕擦了擦脸,接着给他喂了点退烧的药。
道格拉斯可从没在赫肯的庄园里见过什么小孩。赫肯没妻子,这孩子不可能是他儿子——不过医生转念一想,说不定是哪个妓女为赫肯生的。赫肯好色放浪,时常留宿妓院,若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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