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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8
    十里红妆 作者:琉璃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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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条船——

    只是,芸小娘子在北平府闹的这一出......这事虽然传得不广,不过,当初芸小娘子可是借了他商队之力才得以顺利回来,这事他大概还是知道一点的。他诧于芸娘的作为,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底气支撑着这个小娘子如此胡闹。郡主的友情?这未免浅薄了些;勇毅侯府的背景?一个侯府跟一个藩王相比,实在不算什么。所以,李东祥疑惑,可是芸小娘子做事从来有条理,所以,他怀疑却不敢质疑,姑且把自己放在同一条船上观察......

    而芸小娘子对他的反应似乎很满意,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知道太多,对一个人不处身其中的人来说并不是好事。李掌柜是个聪明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承诺:只要你继续保持这种聪明,有你好处的。

    这种话对于李东祥这种经过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来说未免显得可笑,尤其说这句话的对象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可是李东祥当时有一种血液都静默了的奇异感觉:她说真的。这种奇异感觉救过他很多次,所以他选择了打心里相信,而不是附和式的相信。

    “但凭小姐照拂。”他那样说。

    今天,收到随密信而来的口信时,他那种血液都静默了的奇异感觉又来了:卫王妃病重。镇南王世子离京返乡侍疾——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

    真的,就表面那么简单?

    李东祥不相信。可事关重大,他也不敢胡乱猜测。

    他赶紧亲自把信给芸娘送去了。

    信是周成安写来。随信而来的是一张十万两的银票。

    信只有一句话:事已至此,好自为之。

    这“好自为之”,是说她自作主张,以至于事情如此地步,后果只能看着办,还是“事情已经至此,你也只能好好干下去”?(*好自为之,出自《淮南子·本经训》:“君人者不任能,而好自为之,则智日困而自负其责也。》有“喜欢自己亲自去做事”之意)

    如果是前者,那这银票目的何在、何用?如果说后者......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当初的推测没有错。

    如果说她只是迫不得已左右逢源、夹缝求生,那周成安就是□□裸的“投机者”、“两面派”。皇帝利用他牵制镇南王,他同样利用皇帝为自己铺桥搭路:镇南王和皇帝之间,必然有一战。如果皇帝赢了,那没什么,他不过损失一门姻亲,那本来就是皇帝示意下缔结的,失去了,自然会有更好的补偿;如果镇南王赢了,他作为皇帝的亲信派,必然会遭到清洗,但如果有“女儿姻亲”和“为世子回归立下汗马功劳的她”这两个护身符,他大可安枕无忧、青云再上。

    那她接下来要做的是?

    “李掌柜,辛苦了。你且先回去,有些事我还需要仔细想想,过两日,指不定还得麻烦掌柜你。”

    “不敢。但凭小姐吩咐而已。”李掌柜客气的拱着手,正欲告辞离去,又听芸娘唤住:“李掌柜......近日天暑,我母亲可不适此地气候,李夫人和令媛皆是她所欢喜之人,若掌柜、夫人、小姐不嫌弃,可否得空便过来陪陪我母亲说话?她必然欢喜。”

    这话就说得有意思了。县令夫人掌管着两间生意颇为不错的糕点铺,还有学堂的杂务,忙都忙不过来,哪得一般官太太那样整天东家长西家短?这分明是有他意,只是这“意”却不知道是县令夫人的“意”,还是这秋小娘子的“意”了——

    想来芸小娘子虽然聪慧,这种事情却不可能自作主张,那看来是县令夫人的意思了。

    他想起家里夫人说过的话,说秋家那小公子人长得极俊,虽然不如她姐姐聪明,却也是个伶俐乖巧的,跟梅姐儿也能说一块儿去,言下之意,颇有结亲之意。

    他们这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好人家,秋家倒不失为一门好亲事,只是,眼下这般情形,却不知道秋家这条船稳不稳......还得多看看。

    “那自然。”他应和道。

    他再次告辞,正要出门,却见秋家的管事娘子莫娘子急匆匆的跑进来,看见他,也只是匆匆一福,便禀告屏风后的芸娘:“小姐,老爷回来了。请你去书房。好像很急的样子。你快去。”

    “我知道了。”芸娘应了一声。找了个火折子把周成安的信烧了,这才随莫娘子出去。

    李东祥自然早离去了。

    秋云山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他行事向来冷静有度,今番却显得有些焦惶不可开交。

    芸娘进去先给他问安。秋云山遣退了门外下人到院门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这才返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石头——

    “芸儿,你看。”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激动不安的情绪,芸娘虽然奇怪,但知道父亲不会无的放矢,结果仔细的研究起来,“这不是普通的石头?”那石头不是天然石块,倒像从什么东西凿下来的——

    “这是用太_祖浇了桐油、石灰、糯米汁的石块。自然不一般。”秋云山捏着石块,看着芸娘仍然有些不解的表情叹气,“你对建造涉猎不深,自然不知道。这是太_祖时期流传的法子,在砌制城墙之时,浇入桐油、石灰,糯米汁,则城墙坚固如铁,刀枪不入。北陵、雁山、幽州、化州等地城墙,多以此法营建。”秋云山缓了缓语气,又轻声问:“芸儿,你可记得离京之时,你与为父说过的此地丢失官银之事?”

    芸娘何等聪明的人儿,只这么一句,却已经明白了秋云山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也不由得变色:“父亲你知道官银所在?”

    秋云山把石头放在桌面,又开始踱步,“我不敢肯定。只是有所猜测。为父先前遣人开山挖石修路铺桥筑城门,为了运输方便,是就近采的山,就在城外东南近郊处而已。前几天衙里来报,在开挖的山里,挖出了几十具尸体,这块石头,就在一具尸体的包裹。当时为父也没在意,只以为山崩遭难的人,打算遣人张贴告示看看是谁家人好领回安葬,不然就只能地掩埋。”

    “后来,我检查那些遗物后,又觉得不妥,那些人所带之物,实在不像逃难缩携带之物,这块石头,更不应该出现在山上,尤其这些人包裹中。恰好你母亲与我说起‘清安庙’之事,我心下意动,便着人查了一下,官银被劫时,清安庙正在完工期,只差老寡妇塑像的台阶和塑像最后的堆砌,然后......便完工了,只是当时出了官银被劫之事,因而颇不触目。”

    后来,发生严重的山崩,那些人在藏匿之时被活埋,而老寡妇的塑像屹立不倒,经年,后人感起恩德,斥资重建,乃有今日之新“清安庙”。

    “所以,父亲怀疑那些官银混合了桐油、石灰、砖块,泥土,变成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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