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睢之臣 作者:唐酒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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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上津生意好做?大苑仗着阿尔斯楞还在,凭毛还把北阳放眼里。北阳如今连只狼崽子都没有!如果没太子,上津早喝风去了!”
蒙辰闷头不吭声,吴煜笑了几声:“是啊,几十万号人要吃饭,全靠你仇家那点破烂生意?太子赏你口饭跟打发他门口的狗似的,重利的东西有多少能交代你手里?别在这给自己脸上贴金子了,仇老二,您老还真不值这个价!”
仇德耀一脚将小案踹翻。吴煜乐呵呵眼睛都不带眨的继续,“我要是你,我都没脸到这来现眼!摆着忘恩负义的名头却也没捞到什么稀罕物,又偏偏承了太子这破情,来日要你还人情的时候毛都不会留一根!这驴踢脑子的事儿我做不来,你这头怎么长的。”见仇德耀要爆发,吴煜将案面猛然一拍,厉声道:“掰开的也见北阳军,你这他妈的是要做太子一条会咬人的狗,丢的还是北阳的脸面。你要真还惦记着王爷给的情分,就不会干这种狗嫌事!”说罢变脸抱手道:“痛痛痛!”
“我说这怎么突然闹起来了。”仇德耀用眼狠狠剜吴煜,又扫过蒙辰吉白樾,最后扎扎实实的落在了辛弈身上,道:“原来是记着我的八万人。”
吉白樾眉骨上的疤痕微动,唇边嘲讽,“你的八万人?”他猝了一声:“仇德耀,你的八万人?”
“不是老子的难道还是你的?!”仇德耀陡然起身,“现在没什么狗屁北阳军了,都是朝廷的狗,谁没比谁干净高尚到哪里去。你也别在这摆一副高洁的样子,你手底下的七万人不也是分出来的吗?如今还就记着我手上的了!”
“那是北阳军!”吉白樾切齿,起身对峙,“还是北阳军!”
“自欺欺人!”仇德耀倏地指向辛弈,“你们把这软柿子弄回来,无非就是想凑齐北阳军再逞几年威风,可我今天就说了,顶屁的用!王爷当年跺个脚大岚都要抖一抖,还不是一样被玩进去了么!”
蒙辰也哐当一声站起来,看样子是要和吉白樾一起揍人的阴沉。
吴煜在旁嘴贱道:“你们肉搏有什么看头,拼人打呗。横竖都是北阳军,也叫朝廷放个心,看看如今都成了边陲上的烂泥,叫他们死了戒心。我们也不用天天耗在这勾心斗角,还能凑一桌玩玩。”说着将腿也架到了案上,委实不讲规矩,对着辛弈自来熟道:“世子爷长了不少,我上次见你......见你......”他摸着下巴遥想了半天,才比划道:“还这么大呢。”
见鬼的那么大,这人就和他三哥一个年纪,连毛病和脾气也有几分像。
“你看。”吴煜撑首,“回来也没多安生。”
“自家兄弟。”辛弈微微一笑。“算不得事。”
他这一开口,旁的倒没什么,就是仇德耀吃了个大惊。
辛弈自己起身给自个倒了杯热水,站着喝了几口,转眼见剩下三人都看着自己,从容客气道:“诸位继续,我不打紧。”
吉白樾扶正衣领,坐下去。仇德耀是一时间摸不清怎么回事,只咬舌道:“这怎么说话了!”
“病好了。”辛弈面都不改的胡扯,“还能说几句。”
“那、那、可是——”
“您也别太当回事。”辛弈将水喝尽了,侧看仇德耀,先前账外眼里的恨抹的干干净净一分不剩,他温和道:“您说得对,我也管不得事。不论是北阳军还是上津,都挨不着我手里。我在京都日子过得还算顺心舒坦,在这儿也说不上什么话。不过我就问一问仇爷,您这跟太子相识多久了?”
他态度好,甚至算是谦卑,而且一口一个您,一声一个仇爷,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仇德耀还真打不下这个脸。但也给不了多好的脾气,生硬道:“早了去。”
辛弈淡淡哦了一声,将杯子搁桌上。把柏九拿捏的姿态和功夫学了个五分,“那挺久了,不怪太子推令也一心想着仇爷。”
仇德耀心道是挺久了,可太子是讲究情分的人么?
“那您一定知道太子这人。”辛弈笑了笑,好脾气道:“性情好,常年跟着皇太后礼佛,也慈悲,最见不得别人在跟前受一分半点的委屈,在京中待我也是好,事事问候。”他说这,见仇德耀渐渐皱起眉,显然是听不下去这蠢话了,便收了笑,话锋一转,“当然了,内在依旧不是个东西。”
仇德耀眼皮一跳,看着辛弈变了脸色。
“我此番回来一是为给我兄长们上柱香磕个头,二是给仇爷提个醒。您是我父王的得力人,就算划出去了我也当您是个长辈。京都近来不太平,秦王身尽在前,太子推令在后,这其中有什么东西我不大清楚,但仇爷和太子是老相识,想必也猜得出些来?太子吗,自有一番自断臂膀的毅力,叫人佩服。可这吓不到对手,唯恐倒叫自己人心寒。”辛弈酒窝一现,“您看秦王是什么资辈,炸了皇上的大殿也没抹了下葬的颜面。可惜先前还在京都搅动风云,有子继后,如今是断了个干净彻底,连封号都没留下。这不是天威,这是太子的厉害。仇家如今子孙满堂,气运正来着呢,就怕日后起了点腌臜,就也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仇德耀一腔疯狗似的怒声竟在辛弈这温温和和的话里被碾的一嗓子也嚎不出来,只道:“你怎么知道他就能——”
“到时候就是太子不能,我也有这个打算。”
仇德耀一双眼登时瞪圆。
辛弈眼中柔和褪尽,留下的只有焦土阴沉,他道。
“仇爷若成了别人的刀,为情为义我都留不得。我骨头里阴毒,不会用正大光明的手腕,就偏爱卑鄙无耻的手段。仇爷盛,我便夹尾退避,但若仇爷泄出半分衰象,不等太子,我自想法设法掐断仇家的根。我是没杀尽留下的祸根,最明白这斩尽杀绝的道理。仇爷要结了和北阳的情义,那您请。”
仇德耀怒色渐平,反倒露出该有的狡狠来。他道:“最轻易的就是嘴巴,你要凭靠他们三个来掐断我仇德耀的根,可不要忘记上津是谁管辖的地境。毛头小子空口说白话,尾巴翘上天也拦不得大人的事。”
“您刚说完。”辛弈沉声而笑,“燕王被掐得不也只剩一个软柿子?”
当初三十万北阳军在手都没保得住燕王府,那八万人的上津又怎敢信誓旦旦不会落得更惨?京都都是吃人的兽,吞下去连皮骨都不剩。这谁能保证谁的安危?君不见平王如此能耐反戈在前,转眼连山阴也保不住,还被烧了个精光。这世道连皇帝的儿子都一个个赶去黄泉,凭谁敢说下一个刀不在自己头上?
柏九绕了这么一圈让辛弈能回来,除了上个坟,他不能空手回去。柏九给他撑腰,但他不能一辈子都靠着柏九的腰活下去,他想挺直腰板面对皇帝太子,想挺直腰板和柏九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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