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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城生长日志 作者:黑糖煮酸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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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带着恶意观察他们的人中,会有人意识到,不同族群也可以和平相处。

    只要有来有往,流动的水总会彼此混杂,交流融合。就像一家独大的单调鱼池引入了新的品种,在竞争之中,池水活动起来。

    帝国的机械鸟宣传帝国都城便捷舒适的生活方式,塔斯马林州就借机推广魔导科技学校,能培养技工的专科学校与能培养科学家的高等学校纷纷招生,而更多基础学校开办。随着魔导工厂一间间开放,对认字工人的需求越来越大。当进工厂做工与进行商业活动的收益大于务农,将孩子送去学习不再是那些想谋求官职的富裕家庭的专利,越来越多的普通家庭将孩子送入学堂,识字率在几年内迅速上升。

    地下城的无人机永远在抓帝国的把柄,只要不幸被侦察机或飞鸟发现,那么帝国前脚抓捕了异族,后脚“帝国某处军队根据红雨探测仪结果秘密逮捕折磨公民,可怜三岁小儿命丧黄泉只因被判为异族”之类添油加醋又带着微妙证据的新闻就会被无人机在全国范围内发布,足够当地居民又恐慌一波。

    红雨之前固然有人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红雨之后,每个人都了成为下一个受害人的可能,包括军队乃至军官。人们风声鹤唳,而受惊的羊群也能踩死虎狼。“逮捕疑似异种”过去被视为毫无麻烦的差事,如今渐渐变得棘手起来,以此充当业绩的官员越来越少。

    双方的广播、报纸与新闻业都在口水仗中高速发展,多方面多角度的信息让双方的听众们有选择与思考的机会。帝国那边的禁令难以实行,当缺口已被打开,私底下的讨论屡禁不止。塔砂则从不阻止人们讨论,无论那些声音是善美还是丑恶,睿智还是聪明,让他们自己说去吧。每个人要对自己的话负责,而要是伤害到了别人,那就是司法部门的事情了。

    “夜幕”落下两年后,不知是否该说意料之中,撒罗教成为了塔斯马林州最广泛的信仰。

    撒罗圣子塞缪尔在最初的兽人奴隶中传播了撒罗教,以光明与正义为中心的信仰开始只是一种理念结社,在后来才慢慢有了较为清晰的教派组织。撒罗教会在战争与战后都很活跃,救助伤员,超度亡者,安抚生者,劝解俘虏,填补了迷茫者空虚的精神世界,规模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寿命悠长又命途多舛的撒罗神教,在过去五百年中发生了几度变化。

    天界被隔绝前,它是善良守序的神圣教派,面向所有善良种族,嫉恶如仇,同时虔诚地信仰神明,一切以神明的旨意为基准;兽人战争前后,残存下的神教变成了光明教会,圣殿骑士变成了圣骑士,由叛神者组成的教会只为人类而战,否决神之名也否定所有异族;灭法战争期间,同为施法者的牧师和法师一个下场,带着神器逃离的幸存者们在帝国角落苟延残喘,怀着怨恨与不甘开始企图复古,形成了塞缪尔养母坚持的那种,比曾经的撒罗神教更严苛的奇怪产物……

    而如今的撒罗教,无疑不是塞缪尔的养母讲述的那一个。

    它念诵太阳神的神名,却让人们对心中的光明祷告。圣子声称神之爱遍及整个世间,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什么种族,只要发自内心地信仰,便能得到心灵的平静。有着黑暗族裔的血统也好,用着与光明正大无关的肮脏手段也好,心怀善念便总能得救。

    “如果真的撒罗看到他们在搞的事情,没准会气得一道雷劈下来吧。”维克多幸灾乐祸地说。

    因为此等理由,他对撒罗圣子提交的申请全都相当热心,甚至怂恿塔砂立一个撒罗神像。“我可是亲眼见过撒罗的啊!”他兴致勃勃地说,“我想想,嗯,要黑头发,红眼睛,蒜头鼻,麻子脸,一大把肮脏的胡须和鼻毛混合在一起……”

    塔砂对这等幼稚行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撒罗的圣子,如今的撒罗教宗塞缪尔,并不要求立一个塑像。

    “不应当膜拜偶像,神灵在我们心中。”他这样说,也谢绝了信徒花钱请神像的要求,“只要你们虔诚祈祷,回馈世人,那便胜过参拜神像百遍。”

    曾经生嫩的年轻人已经三十多岁,看上去温柔而稳重,与那身撒罗礼服更加相衬,适合被画进宣传单里到处分发——事实上撒罗教就是这么干的。“神爱世人”,几个大字搭配着阳光下身着礼服的教宗,金发碧眼的温柔圣徒对着画面前的人张开双手,带着悲悯的微笑,这套宣传单时常一印出来就分发到脱销。它名列“十大不会让主妇随手扔掉的广告单”第一名,即便你不信教,留着宣传单也没什么不好嘛。

    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把宣传画贴在准妈妈的门背后,坚信在撒罗神的保佑下,多看教宗几眼能生出长相俊秀,咳,是品德高尚的孩子,也不知是出于哪门子原理。

    塞缪尔在各族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的女性中有着惊人的人气,他已经从过去的搞笑吉祥物变成了……塔砂觉得比起高高在上的教宗,这位依然过于年轻美貌的年轻人可能更接近偶像一点——为了拯救心爱的撒罗教,一名年轻的牧师站了出来,决定成为偶像……听上去很合理嘛。

    当然,塞缪尔并非徒有其表。

    他曾去黑暗的墓园为战士们守灵,也曾去过人来人往的沙龙,在质疑和嘲笑中传教。他去战俘营中劝说那些拒绝合作的人,战俘往他脸上吐唾沫,塞缪尔神情平和地擦掉。

    “你这个谎话连篇的叛徒!”战俘骂道。

    “我曾经心存迷茫,却不曾诉说谎言。”塞缪尔说。

    “是吗?是你的神让你背叛人类?”对方冷笑道。

    “神平等地爱着每一个灵魂,包括人与非人,不存在什么背叛。”圣子回答。

    “你在说那些天界生物吗?”这个曾经的军官显然知道更多,闻言冷笑连连,“我们当初将天界驱逐,你的前辈也参与了这等渎神的举动。能被赶走的神有多全知全能?据说神的反噬很快弄死了一大群圣职者,一个能杀掉这么多圣职者的神,能多爱世人?”

    “那他便不是神。”塞缪尔笑道。

    战俘为这不合常理的回答愣住了,他本以准备好的精彩辩驳卡在了喉咙里,一时间呆在原地,没法继续慷慨陈词。

    “我们的撒罗神全知全能,他爱着埃瑞安的每一个灵魂。”塞缪尔温和而坚定地回答,“如果天上的‘撒罗’既不全知全能,又不广泛地爱着世界,那他就只是个盗用了撒罗之名的强者,并不是神。”

    这个曾经让塞缪尔痛苦、让塞缪尔信仰动摇、让塞缪尔绝望哭泣的问题,如今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看看我,我是个瘸子。”撒罗的圣子站起身,坦然地展示自己的腿脚,“如果撒罗允许一个瘸子担任他的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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