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有白月光 作者:大嘘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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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已经长开,比小时候还要好看许多。
出生的时候像一只小猴子,但每一年都要更漂亮一些。等到七八岁,已经初具美人胚子的模样。父亲会把她高高举起来,说阿繁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那时候她就会开心地笑起来,院子里都是她快活清脆的声音。
性子并不像她那个故作柔弱的母亲,反倒是风风火火的,对他也格外不认生。他对她并不好,但她哭过了却不记仇,没几天又会扑过来叫他哥哥。
除了他,那几年里府里每一个人都对她极尽宠爱或是极为尊敬。
后来是怎么开始怕他的呢?好像是那一回她险些溺死在池子里,他当时就在岸上冷眼看着。
何容远慢慢哼了一声,眸中一片漠然之色。现在,即使府里只有他,他也帮着父亲呵护着她呢,不是吗?
她想做什么,想得到什么,他都会满足她。
他这个亲爱的妹妹,近几年说话做事都是得意又刁蛮,也很久都没有生过病了。如今猛地病了,弱得像是他一只手就能扼死在这屋子里。
何容远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铺开在枕上的黑发。发丝凉凉的,绕在手指上,又缓缓落在手心。
他无聊得很,索性玩起手中的头发来。
何繁闭着眼睛,应该是陷入了什么梦境中,嘴唇微微阖动了两下,手也胡乱抓着。
他突然被抓住了手,她细细的手指握住他食指,他想抽出手,她绞在上面的力气反而更大了。
“哥……”声音像蚊子一样,又细又小,还掺杂着一些哽咽,听来委屈得不得了。
何容远对她的梦话并不感兴趣,但他听力素来很好,屋子里又很安静。她声音愈发低下来,像是含在嘴里,有些模糊。
“哥,你疼不疼?”
他顿了一下,还是很不留情地把手从何繁手中慢慢抽出来。她睡得不安稳,这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恍惚地掀开眼皮,盯着头顶的床帐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偏过头来看见他,抿住嘴唇,细声说:“哥。”
说完挣扎着坐起来,双手捞着被子都堆在自己身上。小小的下巴藏进去,只露着大大的眼睛看他。“哥,你怎么在这里?”
何容远抬起手。
她看到他的动作,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很怕他的样子。
但他的手连停顿都没有,依旧自顾自地盖在她脑袋上。他看出她想躲,但还是强忍着,似乎是害怕惹他不快。
她长长的睫毛闪动了一下,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装模作样地低下头,然后就一直盯着他腰带上的玉扣不说话。
何容远心里想:她这是又变成了晚上的性格。这时候的她一直对他避之不及。
可能是这样安静的相处近几年太少了,而且这样安静胆小的她也早都消失了。她的这种变化倒让他少有地回想起过去来。
那时父亲和她的母亲还活着,他整日在外厮混。最过分的一次,险些打死了人,也因此激怒了父亲。当日他就在院子里罚跪。
她那一天穿了新衣裳,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走到他面前。
那裙子上绣了一只彩色的长羽鸟,她喜欢得不得了。忍了好些天才穿上,因为那一天是她生辰。
然后蹲在他面前,扬起小小的脑袋,问他:“哥哥你疼不疼?”
他不想理她,换了个方向跪着。她就保持着蹲姿,兔子一样蹦了两下又转到他眼下。
他当时才和人打了一场架,打得很凶,虽然是他占了上风,但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鼻子下和嘴角边都血迹,他草草抹了一把,不在意地继续跪着。
手上也有伤,伤口的血还未凝固。
父亲不许下人来给他包扎伤口,他根本也不怕疼。
何繁稚嫩的脸上却挂着心疼,伸着有些短胖的手指往他脸上戳。他不耐烦地撇了下眼躲开,突然恶劣地把手上的血污都蹭在了她的新裙子上。
如愿把她惹得大哭。
最讨厌她的那几年,他踩碎过她的竹蜻蜓,打翻过她的羊奶羹,也威胁过要把她扔出府。
何容远想: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哥哥,也并不想当一个好哥哥。
第77章 恶毒大小姐8
又一日,云嘉公主亲自乘轿来了何府。
前日里还恨不得把何繁弄死在洗云山上,这次来却笑得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何繁站在何容远身侧,见他对云嘉公主一直是爱答不理,姿态看着恭敬,但却没什么真心。
问机的死既然与何容远有关,云嘉公主必不会再嫁到何家来了,而且还要和何家势不两立。但看着何容远也不像是在乎这些的,云嘉公主的所作所为对于他来说,手段都如孩子间的小打小闹,所以他并不放在眼里。
何繁站得近,怀疑自己都能听见云嘉公主的磨牙声,偶尔流露出想要吞食何容远皮肉的凶狠眼神,但何容远都只当没看见。
云嘉今日来也没安好心。
朝中的陆大人与何容远是政敌,明争暗斗许多年,如今她就要帮着陆大人来斗倒何容远。虽然是被利用,她也心甘情愿。
只要能为问机报仇,什么事她都做得出来。
“阿竹。”云嘉喊了一声。然后从她身后走出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刚刚一直低着头。
这时候抬起来,才发现长相十分阴柔,透着病态的美感,眉梢眼角都是惹人怜爱的风情。但是肤色格外苍白,更显得唇色如血。
表情也很柔媚,不似男子那样阳刚。
云嘉忽地一笑,转头看着何繁说:“那日我也受到了惊吓,但实在不该不来探望何小姐一番,这便是给何小姐的赔礼了。”
殷月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当成礼物送出来有什么耻辱的,听了云嘉公主这话,面上始终挂着笑,看起来异常的乖巧。
而何繁闻言一直盯着他,表情凝在脸上,瞧了他一会儿颊上就微微泛出些红来。
殷月竹忍不住看了一眼比他矮了一头的何繁,她微微抬着脸,轻眯着眼看他,似乎是已经被他美色所迷。他心中不屑又觉得恶心,面上却笑得更加勾人。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是为什么沦落到如今的地步的。他幼年寄人篱下,只远房叔父勉强愿意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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