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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齐人家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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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皇宫今年下半年又开始动乱,入宫的皇子又死了几个,京中百姓虽不敢言君,但皇上在京城的圣名确不如之前了,现在臣子们也不敢顶撞皇上,但皆都阳奉阴违,对京中诸事横加插手干涉,原本清平的京城不到半年就又乱了起来,他们这些京城的官员皆是五品以下的各部司衙小官,皇上再器重又如何?胳膊哪拧得过大腿,遂他们这两个无家室,更无家累的京官出头参了那几个弄他们事的大员,以官帽揭发上峰公报私仇,末了,这加害各司衙的大员是被除了,而他们两个也就成了牺牲品,另寻了可靠的之人替上,就前来投奔昔日再造恩师来了。

    “您不在朝廷,不知当时事情急重,如若我跟方师弟不出头,当年你令我们死守让百姓安宁的局就要被破个大洞了。”老弟子沉声道。

    为了大局,必要的牺牲总是该有的,如若京城被大官们把持,贪腐严重,京城来年盛世怕是不保。

    要知这些大员们出手都不要脸了,找到大户就是直接敲诈,再陷害忠良,京城一时之间魑魅魍魉,不速速清理只会大乱。

    齐君昀听了良久未语。

    半晌才道,“皇上不管?”

    “管,”老弟子苦笑,“可上朝的时候少,弟子们愚拙,只能想出死谏这一招来。”

    “没保你们?”他是跟他商量好了的,这才几年,皇帝就不记得了?

    “是臣等没让皇上保,”老弟子坦言道,“臣跟方师弟死谏,也没存保全己身之心。”

    既然敢说上官的不说,那得做好付出代价,断了官路的准备。

    齐君昀这时沉默了半晌方道,“如此,你们做得甚好。”

    他当年给京中任命众要害部门的官员时虽没想过他有朝一日无离京,但当时确也告诫过他们自救之道。

    现下想来,还好此举他早早就定了,若不然多年拼博而来的盛世,也许没几年就要荒凉了。

    没有大道,只有血腥的上位者,只会滋生邪魔颓败之气,皇宫又没有了那个齐国公府挡在前面消磨朝中众人戾气,平均利益,人心岂能不乱?

    只是齐君昀也没高看他们齐国公府,他就算多年隐让退避,把争鸣放光之事都让给了别人,但此时就是他们还是在京也不过是多撑几年,再被大家一起联手撕扯着你咬一口,我切一刀分割而亡。

    他们就是有着兵权又如何?真杀光了这天下的人堵了这天下的嘴?

    那多杀多少的人?

    得被多少人憎恨摒弃?

    值吗?

    古往今来,欲行酷令夺天下的,谁不是断子绝孙?

    每个世族的福气根脉都是有限的,齐君昀没想让齐家的根脉断在他的手中。

    那被放在重县任县官的弟子也是因陷害才丢的帽子,被人挤了下来上台,他是齐国公之前很是看重的书生,被人陷害到京中同门相救才得了一命,这时候见到当年的齐国公羞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跪在最后面把头埋得死死的,生怕被揪出来发问为何他也来了。

    这种在自己崇敬的恩师面前没本事的感觉,逼得他都快疯癫了。

    ☆、第357章

    一行中人也不乏走投无路而来的,也不敢欺瞒老师,还未语就已一脸羞愧,齐君昀一看心中差不多就有数,也没多问,叫来了齐大安置他们,让齐大安抚他们一句即来之,则安之。

    王宝丫夫妇归来这日谢慧齐带着两个儿媳清点了东西入库,忙了一天,一到晚上眼皮就不受控制地眨,瞌睡不已。

    但上了床闭了眼,她还是摸了身边那靠着床看书的丈夫的手,打着哈欠含糊地问,“外面可好?”

    齐君昀先没说话,等她侧过身来睡意朦胧地看他,他摇摇头,摸了摸她的脸,“你先睡,明早再说。”

    谢慧齐这一天也没过问他,但夫妻这么多年,他情绪有什么波动,她只是稍微瞄一眼就能察觉得出,知道他这时心里肯定有事,强打起精神坐了起来靠在了他怀里,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还是现在跟我说说罢。”

    今晚跟明早是不一样的。

    明早他说的话是他想清楚了的,现在的话,则是两个人商量出来的,这份量是不一样的。

    “你要是想说的话,”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扬了扬嘴角,“不说过了这村可没那店了。”

    齐君昀笑了笑,把吻落在了她的发顶,沉吟了一会才道,“京中那批守城者,也不知能支撑多久。”

    “再少也有个四五年罢?”明白他话中之意的谢慧齐淡淡道。

    京城他最后安置的那批人家世背景都不是特别大,与京中大族都是无过多牵系,其背后也不乏支持,当中不凡清贵之家出身,短时间不会穷到要贪腐,而权色之心也需一个过程累积才能到伸手的地步,所以就算有人会起异心,忠心与被赏识之恩也能让他们坚持个四五年不倒戈罢?

    “嗯。”

    谢慧齐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他说话,睡意也慢慢地褪了,转过头看他,“担心?”

    齐君昀笑了笑。

    只一眼,谢慧齐就别过了脸,不想再看他那张苍凉的脸。

    齐君昀抱着怀里老妻淡淡道,“回不去了。”

    担心又如何?他是对是错都已不打算回头。

    他自知牙牙学语就开始就把大忻天下烙入脑子,祖父亲自教导他何谓君,何谓臣,何谓治国之道,何谓太平盛世。

    他这一生全耗在了大忻的天下之上,但到最后他还是背弃了它,没有与祖父让他尽忠的大忻同生共死,要说他是罪臣也不为过。

    他终是为一己之私背弃了他的国家。

    这时谢慧齐已是睡意全无,末了她无从安慰,只得滑过他的手臂与他五指紧紧交缠,垂着眼皮轻道,“那就这样罢。”

    那就这样罢,人生无法完美,那就只能接受,难受也没办法,身而为人,有几许欢喜就有几许折磨。

    **

    齐润跟谢由到大年三十凌晨过后才赶回了齐家城,齐君昀跟谢慧齐一直未睡,坐在他们小院的厅堂,就着明亮的灯火与火盆等儿子们归家。

    这天下了大雪,齐润跟谢由一身雪回来,还没入父母的院子就听到了他的咋呼声,“阿父,阿娘?饿了饿了,可饿了。”

    说着他背着人大步就进了门,一入厅堂就把背上的小媳妇交给麦姑,“我媳妇儿冻着了,姑姑你去带她暖暖身子过来。”

    谢慧齐在他喊出声来就已经起身,这时候已到他身边,看着被麦姑扶着的文籐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冻着了?”

    为了过年,最后那段路是日夜兼程赶的,文籐到了最后体力不支,但也咬着牙一道跟了上来,这时候确也是喘不过气来了,但她为了能与齐润祸福同共连马术武艺都习了,这时候唯恐给婆婆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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