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与瑶琴 作者:你若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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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暗洞也不大,堪堪容下两个人,李月白将门栓好,将外头的衣服脱下把门严严实实抱住,确认不会透出一丝光去,才将洞里的火折子点燃。
“天一亮,他们必然会发现这里的。我们先换衣裳,你体内还残留有毒素,不能着凉。二更天他们戒备松懈的时候,再下山去。”李月白说道,又在洞里找到一些师傅的旧衣裳,催舒展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
洞里狭窄,李月白转过身去收拾药材,舒展弯腰在身后换衣。李月白忽然想起什么,拿起手里的一块油纸布,转身跟她说,“这个你放在……”
舒展惊呼,慌不迭用衣服挡住自己前面。洞里只有一点点火苗,李月白并未看清她的身子,饶是如此,两人毕竟挨得紧,李月白脸上一红,背了过身去,“这个,你放在外衫底下,防雨水湿气。”
舒展只不好意思了一下下,都是姑娘家,她也没把刚才放在心里,伸手接了过去,又问道:“那你呢?”
“还有呢。”李月白自己也飞快地换了一身衣服,心跳如鼓,也不知道在心慌些什么。
换罢衣裳,两人席地而坐数息,舒展将琴背在身后,李月白则用衣服包了一些药材,沿着绳索,慢慢爬下峭壁,而后在李月白的带领下抄小路,花了几日才逃出了南山。
在镇上找了个小客栈住下,各自收拾一番。两人仔细察看若言,确认再无杀气逸出,方才舒了一口气。舒展说现在离重阳还有两个月,要继续南下往潮州老宅去,然后去福建找小师叔和师父,又问李月白作何打算。
李月白皱眉了半晌,草庐自然是回不去了,师傅独活老人有官府的人看守护卫,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忽然之间,天大地大,竟然有些无所适从了。舒展见她不作声,分外热情地拍拍胸脯道,“你跟我去潮州吧!你救了我,我家人还有师父、小师叔一定会重重谢你的!”
“不了,我突然想起师傅交待我去寻一味药材入药。我们,就此别过吧!”李月白拒绝了。
“好姐姐,我们还会再见么?”舒展慌忙扯住她的袖子。
李月白轻轻抽了回来,说道:“也许吧。”
舒展把自己脖子上挂的一个长命小金锁摘了下来,塞到她手里,“你拿着这个,日后要是到了南边儿,找到任何一家米店,都可以找到我。”李月白要推辞,奈何不了她恳切的眼神,只好收了起来,小心地贴身放了。
两人遂在小栈道别不表。
李月白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拒绝同她一起上路的提议,她直觉与舒展在一起是危险的。危险不一定是明枪暗箭,更多的危险是未知。她从不曾与人亲近过,未见过母亲的容颜,父亲对自己若即若离,独活老人醉心医药,也从没有过什么玩伴,每与舒展亲近一分,便产生一分依恋,这种依恋让她觉得不安。
哎,明明自己要采的银丝草,也是长在那南边的海岛上的。
永宁村
李月白不紧不慢地往南边去,若说与往常行医采药相比有了什么变化,大概就是去茶楼听说书的次数多了些。在听到“水边楼”“冷玉郎”“塞鲁班”之类的词,不免竖起了耳朵,唯恐漏了一两句。
她算是知道了。
水边楼是江湖最厉害的杀手楼。
“冷玉郎”秋飞蓬,是杀手楼最厉害的杀手。
“塞鲁班”夏枯草,是杀手里机关暗器最拿手的木匠。
这些都是江湖人人皆知的,还有一些则是李月白借行医之便利,打听来的,比如:
秋飞蓬手上的人命不下百条,其中不乏朝廷重臣门派掌门等等大人物,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朝廷和江湖对于抓他是难得地统一,可惜从未有人碰到过他半根毛发,这个头号通缉犯,是舒展的小师叔!
夏枯草几乎设计了江湖所有重要精妙的机关暗器,替人设计收钱也就罢了,偏偏还喜欢自己破自己的机关,江湖门派恨不得抓了他绑起来,其中唐门为甚。这个值钱的挖坑货,是舒展的师父!
他们二人是药王的徒弟,所以传说中的药王是舒展的太师父!
药王还有一个徒弟,是百花谷的谷主,据说是个杀人不眨眼,救人看心情的女魔头,那这个女魔头,就是舒展的二师叔!
至于潮州米商,潮州只有舒家的“庆丰”字号,分店遍布楚庭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李月白这才知道自己以前过得多么与世隔绝,原来舒展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她原以为自己捡了个贪吃又可心的姑娘,却不想,那姑娘简直就是大半个江湖。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还是不去招惹的好。
(作者君是不会同意的……)
要往南边去,必须翻过这座牛头山,而要过牛头山,一定要经过半山腰的这个永宁村。
投宿到这个永宁村时,李月白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至于哪里不舒服,她也说不上来。等到店家送来茶水和饭菜时,她终于知道了这不舒服来之何处。
有人投毒!这毒的味道极为轻微,一般人根本闻不出来,她常年与草药打交道,能分辨数千数万的味道,是以很敏感。她刚开始以为是有人要对自己谋财害命,暗自沉住气观察,发现这毒不仅仅是针对自己,周围用饭的几位食客,甚至店掌柜伙计,都有中毒的迹象。
李月白装作嫌弃周围吵闹,让伙计将饭菜搬回房中,取出银针试了一番,果然,饭菜酒水,都有轻微的毒素,她只能闻出个一二来,却辨不出是什么毒。
永宁村就这一家来福客栈。李月白叫来伙计,给了他一些小钱,跟他打听。
“你们这村里人不多啊,我进村这么久,怎么没见多少人?”
“客官,不瞒你说,我们永宁村是南下必经之路,本是个大村,最近这半个月不知怎么回事,很多人都病了,不能出来吹风。”
“这是什么病?”
伙计四下看了看,很神秘地样子,小声说道:“这种病啊,一吹风就死了,很惨的!”
李月白不信,故意说道:“这我就不信了,天下有这么奇怪的病?”
伙计发誓,“真的,这半个月村里死了十几口人了,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病。我们都担惊受怕的,就怕自己也得了。”
李月白往往伙计,眼中有细微红色血丝,在心里说其实你已经得了。只是她也没说出来,望着店里店外稀稀拉拉的几个村民,俱是一副中毒之相,在心里权衡,这要不要出手救呢。是什么样的人如此心狠手辣,用这么厉害的毒,做出屠村的恶行?救了如何,不救又会如何?这永宁村,又会是什么样的背景?永宁啊永宁,只怕这里一点也不安宁吧。
当她看到前头一家糖油铺子前,站着的那位左手右手抱满吃食的大小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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