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 作者: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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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她,你俩很像。啊呀,一想到我如花似玉的亲女儿以后不晓得给哪个臭小子骗去,我就有点不痛快。为什么感觉如果是个臭丫头心里会舒服点?”
“……”
云锦看了关宁一眼,“宁宁怎么想到问和我像不像?是谁说了什么还是你觉得不像你妈?”
“不啊,我也觉得应该是很像才对。妈妈多有魅力啊,像妈妈才好。”
“宁宁……”
关宁看向母亲,表情无辜,云锦暗叹。
晚上,关岩问云锦,有没有觉得女儿怪怪的。云锦一连三声叹。
“你倒是说呀,光叹气有什么用。啊,该不是因为你的邻居小姑娘?”
“什么我的邻居小姑娘,从文现在是个熟女,作家。还有你的‘你的’是什么意思?”
“你们真见面了?”关岩好奇,“她知道宁宁就是当初她生的女婴?所以宁宁怪里怪气的都是因为她?”
答案俱是肯定,但缘由却完全不同。这荒唐的事情,云锦不知从何说起,一包闷气撒在老公身上,“你怎么那么多问题,鸡糟。” (注1)
“说到从文你就这样,啊呀,难怪今天女儿问我……”
“问你什么了?”
“问你有没有相熟的小姐妹。她还说想知道自己会遗传谁。”
云锦简直要气笑了,“你们父女俩悉悉索索的就是在讲这个?我真是服了你们。宁宁问你这个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女儿大了,心思我当爹的猜不透。请问当她妈的知道么?”
“哦,自己老公的心思我都不知道,别说他女儿了。”
“那么巧。”
“嗯?”
“最近我老婆的心思我也猜不到。”
云锦狠狠掐了关岩的手臂,“没点正经。”
关岩抱住她轻轻地喊:“谋杀亲夫啦。”
“睡觉!”
父母俩恩恩爱爱之际,关宁辗转反侧,她思来想去,总有些关隘想不明白。
待睡着又惊醒,梦里的自己对那人说,“如果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她惊出一身冷汗来。
从文有个总是流产的邻居姐姐,她替邻居姐姐生孩子,哦不,正确的说,她为邻居代孕。怀孕七月,早产生下一个女婴,生产那天是12月13号,十九年前,从文说和她一样大。
自己的母亲习惯性流产,自己七月早产,性别女,生日是12月13号,刚过了二十岁生日。母亲有个关系很好的邻居小妹妹。上海人的年纪有时候算虚岁有时候算实岁,除了这一点外,其他的一切凑巧得可怕。
也即是说,她有一定的可能性是被从文生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从文的态度变得这样奇怪。明明喜欢她,又想尽一切办法推开她。自己的女朋友是被自己生出来的,呵呵,想想都觉得可笑。
那么她和从文又算什么?
有血缘关系是母亲——从文和她没有;法律上的领养关系亦是母亲——从文和她更不可能有。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和从文都只是两个独立的人而已。关宁不明白,关系如此一目了然,还有什么需要纠结的?
为了这个要分手,她搞不懂。她可以理解乍然听闻这个消息后的震惊,但是这事情和伦理没有关系,只和感情有关。从文真的只是因为这个理由才要和她分手么?还是说,终究是源自不够喜欢。如果足够喜欢,会如此轻易的放手?——至少关宁不会。
关宁想,她还是需要弄清楚,方从文和母亲到底有没有那连父亲都曾怀疑过的情愫。方从文和她在一起,到底和母亲有没有关联。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鸡糟,意指啰嗦、聒噪、喋喋不休
☆、第四十一章 摊牌
『风自西边吹来,椴树沉声叹息,月亮透过树枝,窥看我的小室。
我给心上人——她已离我而去——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月光照上了我的情书。
月亮的清辉,洒满在字里行间,我痛哭流涕,无心
想到月光,夜祷和就眠。
——黑塞《信》』
信手翻开黑塞的诗选《漫游者寄居所》,入目便是这一首《信》,“我给心上人——她已离我而去……写了一封长长的信”。
写什么呢?写长长的依恋、不舍?写对月时的叹息?写对她体温的惦念?
还是写她已知悉她和母亲的过往?
拾起笔又放回去,关宁点开方从文的微信——无论如何,她总不至于将她拖到黑名单里。
关宁:有些你知道我妈知道又以为我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我也有权利知道一下?有时间的话,下午三点老地方见。若有事要忙,另选个时间也无不可。
方从文时常会带她去一家安静的店子,有酒有咖啡。两人坐在角落里,各自点一杯饮料,轻轻叙话。这种时候,关宁最喜欢听从文说话,说她去过的地方,喜欢的书和音乐,见过的文物,还有她的那些藏品。约在此处说话最为方便。
信息的字里行间里带着些许嘲讽,关宁不想这样,几易其词,删来改去还是这样的表述最为妥帖。她确有不平之意,为着自以为是『为她好』的隐瞒。当真为一个人好,就该让她知道真相。从小到大,她已厌倦父母亲人以『为她好』之名所做的各种事情。她没有脆弱到无法直面真相,哪怕真相是她所猜测的最坏一种可能。
方从文的回复很快就到。
『啊啊啊世上怎么会有我那么喜欢的人』:下午三点见。
关宁不免带有些恶意地揣测,方从文会不会和母亲提到这次见面,母亲会不会出现在见面的地方。
三点缺五分的时候,关宁出现在约定的店里,方从文已经到了,坐在她们经常坐的位置,面前摆着一杯拿铁。她穿着白色的衬衣,浅绿色的羊绒衫,外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容沉静。出门的时候,关宁和父母打了招呼,她总是主动交代自己去哪里,这一次她没有说,云锦和关岩没有问。但是关宁觉得,母亲应当知道她的去向,望向她时带着一丝哀愁。
关宁坐在她的面前,和平常一样,点了一杯和方从文一样用脱脂奶做的拿铁和一块芝士蛋糕。
方从文看着她没有说话,她也没有。
店员送了咖啡和蛋糕上来,关宁顺手将第一口送到方从文的嘴边,方从文张口吃了,两人的动作都十分自然,待意识到时,均是一怔。在一起的时间算不得长,习惯却养成了不少。关宁眼眶里湿润些许,她转了转眼睛,假意看看天花板上的吊灯,待湿意褪去,才看向方从文。
这小动作哪里逃得过方从文的眼睛,她心底一声叹息,也是哀戚。
“那时候我乖不乖?”
“很乖,别人又呕又吐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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