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先定个小目标 作者:樵苔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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雫每三天就会来拜访寒河江府,她为癸虚留制定的学习计划并不如何紧凑,通常都是上午学习礼法,下午习字,再从花道、音律、佛经三者中择出一样教学;这回学了花道,下回就是音律,依次循环,不会过于辛劳,也不会平白蹉跎时光。这样的教学方式相对来说是偏懒散了,癸虚留听闻其他贵族小姐每日光是读书便要花去两三个时辰,往往有整日学习一样贵族技能的习惯。
五辻雫擅长笙笛,但问及癸虚留倾心何种乐器时,癸虚留思索一二后答:向学乐筝。五辻雫也没有问癸虚留缘由,只在三日后带来了两把乐筝。可以说,在整个教学的过程中,五辻雫给予了癸虚留充分的自由选择权,她表现出的尊重是癸虚留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
在前世,薛苗不喜欢弦乐器,诸如琵笆古筝之流往往都是通身肃杀之气,未免令人感到杀气腾腾。她有不少女性朋友都心悦古筝,学了个七级八级,说出去大家都夸颇有古时才女风范。只有她觉得姑娘们柔柔弱弱地用古筝弹着渔舟唱晚很是别扭,真正流传下来的筝曲通常都是破阵曲,用于阵前杀敌、鼓舞士气,用这样的铮铮鸣声来高山流水?她实在不敢苟同。
然而这回癸虚留选择了乐筝。
桐木乐筝,紫檀琴柱,十三绢弦,用削得薄薄的竹爪片一拨……
霎时招就金铁之声,刹那闪过凛凛藏锋!
横笛虽好,却不能解我心忧;凤笙虽妙,却不能脱我出困。
……算了,还是乐筝罢,好歹还能长我士气。
就这样,癸虚留在五辻雫的指导下,慢慢地也能从让人不如自挂东南枝的初级阶段,进化到院内院外三里惊飞鸟雀无数的中级阶段了。这其中,五辻雫这位老师可谓是功不可没。
但相处着久了,癸虚留愈发觉得她这个老师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敢问有哪位贵族妇人会张口就来一段妖魔怪谈,又有哪家会公家女房没事就调戏挖苦主家小姐?借着梳妆教学的名义,癸虚留的脸都被捏红了!每次休息时讲妖怪故事都已经成了这位女先生的专场了好嘛,都不带重样的!而且最最讨厌的是,她从来只管开头不管收尾,行文过半就会笑眯眯地看着癸虚留问,小姐以为后来如何?
呵,癸虚留以为,挖坑不填,差评!
对于这种启发式教学,癸虚留的内心是拒绝的。然而卵用无。
在这种痛并快乐着的学习氛围里,癸虚留迎来了她到这里后的第七个年头。
作者有话要说:
慢热如我,希望不要被嫌弃……哭唧唧。另外这些都是存稿,定时每日发一章,如果喜欢的话请多多留言督促我码字以免断档,蠢作者懒癌晚期只靠你们才能治我了!比哈特
第3章 寒河江氏(三)
七岁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呢?
癸虚留半椅在胁息1上,一手侧支着额头,另外一只手中执了本经卷,母房与庭院间隔处的御帘2内侧挂着用金银丝线绣绣出繁复莳绘的壁代3,御帘外缘则精致地包裹着一层以白浆染有藤纹的绢布,随意透过御帘便能望见外面的绿荫与夏花。
她也不知道七岁的孩子该是怎样的。
癸虚留收回看向室外的目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反正,不该是她这样的。
外面一片晴好,就是有点苦夏,癸虚留穿着相对冬衣而言已经单薄许多的细长4,有些百无聊赖。对于寒河江府的其他人来说,大概这样的日子令他们每天都如鱼得水、心安理得吧……却只有她看见了,且是一日比一日更清晰地看见,府宅上空的阴霾已经浓得快滴出墨汁来了。
风声鹤唳,鬼哭狼嚎,那些怨念的污黑的死气,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吞没这个腐朽的家族了。
而之所以他们还能安然生活在这种骄奢淫逸的腐败环境里……
癸虚留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外面,她仅存于外的黑色右眼深处有一丛蓝焰欣喜地闪动着,仿佛为日益渐甚的能力而雀跃。其中清楚地映出了一层透明且泛着浅金色光芒的薄膜,正不断地抵挡着外界的黑死之气,每一次怨灵们碰上结界,便会磨损去大半死气,但不知为何怨灵的数量只增不减,故而结界无法消灭全部怨灵,怨灵也无法穿透结界,彼此呈现出了僵持不下的局面。这个结界是阴阳师所设,他们在朝廷也算作一个机构了,名叫阴阳寮,旨在保护皇室或贵族不受妖魔侵扰,有时也会主动前往民间退治妖魔。如果没有他们,这个糜烂到根里去的寒河江府早死绝了。
但是,死气越来越浓了,它每一年都在变强。
以前看得还没有特别清晰,只能模糊地感觉到一团不太好的气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右眼视阴的能力越来越好,现在不仅可以看见庞大的死气,连哪里更浓厚哪里更薄弱都可以看清,甚至,还有死气中或青白或血肉模糊的脸与断肢。
有时候癸虚留甚至会突发奇想,如果她攀上院墙,是不是伸手就能摸到一张露出血肉与白骨的脸?
氧化后红棕色的肉渐渐的烂掉,噗的一声掉了一块砸到她的手上,腥臭粘腻的血水顺着指缝缓缓流下,经过雪白的手臂,隐没进宽大的振袖;死气冒着黑烟,若隐若现中成百上千的烂脸对着她放肆地狞笑……
咚隆一声,癸虚留碰倒了身旁的一只银制唾壶5,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它骨碌碌地滚到了门边,咣当咣当咣当地滚下了三级台阶,出门去也。
癸虚留:……
夭寿啦,这个寒河江府真的是克她哦!
不过这样一来,因方才所思画面升起的阴寒气息倒是淡去不少。癸虚留呼出口浊气,站起身来,打算亲自去把那只唾壶逮回来。通常这个时候她都在读书休憩,入了盛夏后人都有些懒洋洋的,所以那些侍婢们得了她的退令也乐的轻松,这会儿应该都歇在下人住的偏房里闲话吧。
横竖侍奉的小姐也不受宠,在府上又地位尴尬,要想她们多尽心尽力也是颇有难度。对于这种情况癸虚留倒是乐见其成,毕竟天天对着几张棺材脸她也倒胃口呀,况且,她又不是「听不到」这群人心里在想什么……
屋外的日头很大,将她褪去几分稚气的脸蛋晒出了一层莹白亮色,更显得她肤如凝脂。贵族喜用铅粉铺妆,但那样涂抹出来的白不过是人为矫饰而成的虚妄罢了,见多只觉乏味。
癸虚留信步走至院中,弯腰捡起那只唾壶,正欲旋返却忽然一顿。
「嗯?」
她的右眼虹膜覆着一层柔和的光泽,好似一汪秋水,水面之下潜藏暗光涌动。
那边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大概,又「看见」什么有趣的了。
不过很微弱,并没有威胁。
因身处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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