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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生仗剑任疏狂(极品妖孽小受) 作者:墨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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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生仗剑任疏狂(极品妖孽小受) 作者:墨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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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

    江鄂无声的走到他身边,拣起那枚印章,随手翻开。印章的正面刻着七个字——无欲无情风雅颂。他愣了一下,偏过头仰视季独酌的瞬间,发现季独酌红了眼角。

    对汉阴会的剿杀在当夜丑时三刻开始。饭后休息了几个时候,老刀聂平仲和江鄂三人便领了各自的队伍向狗头山进发。

    季独酌坐在楼上目送着众人远去,然后倒在床上浅眠了一阵。

    恍惚中,又见十三年前的风雅颂。

    那个白衣恶魔为救挚爱之人,把老刀的独子刀七锁进炼丹房,大桶大桶的酒灌进去,手中的火把照亮他近乎于扭曲的脸。只有是他想得到的,就算是血流漂杵他也从来不手软。

    那一年,母亲把素白的长绫系在房梁上,踢翻了脚下的凳子。

    那一年,年幼的自己只能颤巍巍的缩在角落,看着母亲的尸体在房梁上晃来晃去,母亲身后是至高塔冲天的火光。

    也是那一年,头一次看到坚强的父亲哭的撕心裂肺。

    季独酌有时恨那恶魔在风雅颂造下的连天杀业,有时又觉得反而要感谢那个恶魔。若不是他,父亲永远也发现不了自己的感情。于是那一年之后,父亲对外散出自己暴病而亡的消息,抛了权利争斗堕入空门。

    季独酌在睡梦里翻了一个身,朦胧中,似乎见到桌上的烛火结了一枚灯花。

    那枚烛火一点点变多,慢慢的,成了一片火海。古铜跪在火海中,对着墙上的修罗杀阵忏悔自己的罪孽,手下一遍又一遍的写着“父债子偿”。

    季独酌看着古铜的背影,突然想:当年父亲辜负的人实在太多了,父债子偿,父债子偿,要还债的不止是古铜,其实还有自己。

    他这样反反复复的想着,人便从梦中醒来,转头去看,冬日第一缕晨光正好穿透窗棱,洒进屋子里。

    屋内虽然仍是一片昏暗,但已有了光明。

    只需要一点点光芒,即使在严冬,也能温暖人心。

    洗漱完毕,用过早饭,季独酌给了客栈老板几百两银子,遣散了众人。诺大的客栈一下子空荡荡的,只余他一人。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捏碎香饼,用烛火点燃几只篆字古檀香,俯身坐在一张小几前。几上斜插一枝殷红的梅花,梅花下有一张瑶琴。

    琴声响起的时候,一轮红日正好从天边跳出。

    引过宫商,再弹角羽,指下琴音铿锵,铮铮如潮。

    好一曲《十面埋伏》。

    曲子弹到高潮,音调越升越高,砰的一声,客栈大门被踹开。

    季独酌抬起头,空旷的大厅里,看到安陆逆着晨光走来。

    安会长一步步走到面前,手里拿着他的睚眦宝刀,笑道:“季楼主,你今天又要演一出空城计么?”

    他说着,从客栈的屋顶跳下数十个人,而客栈的门口也围拢了一百多弓弩手。

    季独酌面不改色,睫毛下垂,仍旧神色安详的弹着他的琴。

    安陆走上前,用手盖住季独酌的手掌,阻止他再弹下去:“季楼主,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吧?你今日下令围剿汉阴会,一定以为我此时定是死无全尸吧?……谁知,啧啧,你风雅颂出了叛徒,早就把你的每一个决定都通知我了。”

    季独酌被他攥住手掌,抬起眼,安静的看着安陆,脸上半分畏惧也没有。

    “可惜这手呀。这么漂亮的手,马上就会变成一摊碎肉。”安陆把他的手放回琴弦上,“好好的,弹什么《十面埋伏》?换成《将军颂》吧,我比较喜欢这个曲子,够豪气。”

    季独酌的目光在包围他的众人身上一转,微微一笑,手下指尖如飞,《将军颂》的调子便如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

    安陆听了一阵曲子,倒背着手,夸奖道:“季楼主,你的琴弹的真好,安陆十分喜欢,所以决定回答你一个问题。季楼主,你想不想知道是谁背叛了你?”

    季独酌拨完最后一个音,手上做了个收势:“风雅颂的事自有风雅颂自己来解决,不劳安会长操心。”

    “好气魄!”安陆转过身,直直的盯着季独酌,“安陆佩服楼主这方气魄。也罢,今日只要楼主想知道,安陆就会回答楼主随便一个问题。”

    “什么都可以?”

    “安陆虽比不上季楼主身份尊贵,但话说也算是掷地有声。季楼主请随便问,什么都可以。”

    “好啊,我一直很好奇——安会长你的野心向来只在汉江三会,为什么这次竟然会舍近求远,把主意打到风雅颂身上来?”

    听到他的问题,安陆冷笑一声。

    他大步走上前来,捏住季独酌的下巴:“敢问季楼主的从何而来?”

    “父母生我,师长教我,爱人敬我,而得季独酌此人。三者缺一不可。”

    安陆瞳孔一缩,摔开季独酌,冷冷的说道:“安陆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叫季独酌,我唯一爱过的女人却生了别人儿子。”

    季独酌昂起头,直视着安陆:“安会长少年英雄,放弃了倾心相许的恋人,把她亲手送给风雅颂的楼主,求得风雅颂楼主助你蹬上汉阴会会长之位,这份不被美色诱惑的意志实在让江湖人佩服。”

    安陆听到他的话,脸色扭曲了:“我以为梅华跟着你爹会一生荣华富贵会幸福,可是你爹竟逼的梅华自尽!可惜啊可惜,我卧薪尝胆那么多年,却只等来季化久的死讯,这仇,自然要从你身上讨回来。”

    “安会长,你还不配叫我娘的名字。”季独酌冷笑,“你若爱她就不该把她让给别人,等她死了再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未免假了点。”

    “你也不配来教训我!”

    季独酌头一偏,冷冷的看着安陆:“和安会长比起来,我年纪虽小,但我却也知道爱一个人就该守着他,保护着他,不让任何人觊觎他,苦也好,乐也好,同他一起分享,而不是躲起来一个人自怨自艾。笑话,知道的人赞您一句苦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安陆会长您自虐成性。”话说到最后,他失了往日的潇洒从容,言辞里已近挑衅。

    一句句话如同惊雷砸在安陆的心上,安陆恶狠狠的看了季独酌片刻,人突然退开半步。“季楼主好利的嘴,就不知在黄泉之下还有心情斗嘴么?”他手一举,命令道,“我们送季楼主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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