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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庸风雅录(年下) 作者:阿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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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庸风雅录(年下) 作者:阿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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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夫在身,抬手接住,有惊无险。

    方思慎看得清楚,板起脸,提高音量:“火山!姑姑叫咱们进去喝茶。”直接把人带走了。

    晚上,方思慎问小刘:“我们明天回去怎么样?”

    小刘以为他因为下午自己的事生气,道:“那个真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方少你好不容易跟亲人团聚……”

    方思慎摇头:“该看的人都看了,该做的事也做了,明天就走吧。”

    小刘忽然高兴起来:“那我这就订票。”

    方思慎便去跟何惟斯等人告辞。只说过年本没有假,学校课程又紧,非走不可。

    何慎薇送他回房,悄悄问:“是不是住得不舒服?”

    方思慎很实在地点头:“嗯,是不太适应。等人少点儿的时候,我再来看您和爷爷。”

    何慎薇便望着他笑,不再强留。

    何家在花旗国夏人圈子里地位不低,大年初二,接待客人和出门拜年的任务相当重。但方思慎走时,三个长辈亲自送上车,还特地留了何致远送他去机场。一箱子东西推辞不掉,方思慎只好受了。

    下午抵达德尔菲亚,本该去停车场取车,小刘却盯住航班公告栏,半天没动。

    方思慎问:“怎么不走?”

    火山同学咧嘴一笑:“洪少今儿下午到,还有半个小时。原先说你没回来就在普瑞斯等一天,现在换我们等他。”

    第一一四章

    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就是河里的水无声无息潜滋暗长,某个瞬间猛然冲破闸门,霎时千里汪洋;也是山尖的土一星一点堆积累叠,某个片刻轰然压倒巨石,倏忽万马平川。

    方思慎觉得自己短短半个小时内的心情变化,就像这样。不知道他要来,便无所谓来不来。知道他要来,明明心里什么也没想,偏偏越等越慌张。每一分钟都比前一分钟更加坐立不安。他怕自己等不到见面,先就被这不安折磨垮了。原本因为这两天在何家的遭遇,心中填塞得拥挤又沉重,因为他要来,不提防一下子全部放空,整个人都飘乎乎的,没着没落。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还不知道,自己如此渴望见到他。

    看看手机,问小刘:“你不说是半个小时?”

    厚道的火山同学忍了忍笑,才道:“半个小时是飞机着陆,还要拿行李出关,怎么也得再来半个小时。”

    方思慎便坐下,看机场大厅里往来过客匆匆,默默绞着手指,神情茫然。心魂所系,都在另一端缥缈无定处。

    小刘在他旁边坐下,观察一阵后,认定自个儿老板有时候真的是多虑了。

    “洪少出来了!”

    “啊,在哪儿?”

    方思慎抬头,起身,目光跌进熟悉的深潭中。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已经被温暖的怀抱包裹。安心又舒适的感觉如同暖流喷涌,汩汩不断,迅速将空荡荡的躯壳填满。顿时再不做他想,万千羁绊皆散去,天地间只剩下这一个怀抱,足以依靠。

    “对不起这位小姐,请把照片删掉!”

    方思慎惊讶转头,看见小刘挡在一位黑发女子前面。

    洪鑫垚沉着脸:“刘哥,拿过来。”

    小刘二话不说,那女孩的手机眨眼到了他手上,递给自家老板。

    方思慎听见他声音嘶哑,顾不上正在发生的事,问:“你嗓子怎么了?”

    “有点感冒。”洪鑫垚嘴里答着,手上嚓嚓两下,删了偷拍的照片。

    女孩被两条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瞪着,一个字也没敢说,接过手机飞快地跑了。

    方思慎想伸手摸摸他额头,才刚被人偷拍了照片,便忍住。替他拉过行李箱,问:“怎么感冒了?”

    “没啥,热伤风,上火。”

    方思慎皱眉。大冬天哪来的热伤风,开口就胡诌。无论如何,先上车再说。小刘把箱子全搁行李推车上,洪鑫垚挨着方思慎,拽起他一只手塞到自己大衣口袋里,冬天穿得厚,不仔细看不出啥来。

    方思慎感觉他手心发烫,看看脸色,眼睛贼亮,血丝密布,眼眶青黑,分明是疲累加亢奋的模样。想问什么也不问了,听着那破锣嗓子,跟铁刷子在心上刮似的难受,不如不听。

    一上车,洪鑫垚便抱住他的腰,把脑袋埋在肩膀上。

    方思慎仔细摸了摸别的地方,还好体温不算太高。不想他多说话,用的便全是是非疑问句。

    “嗓子肿了?”

    “嗯。”

    “头痛不痛?”

    “嗯。”

    “没去医院?”

    “嗯”

    “没吃药?”

    “嗯。”

    “着凉了?”

    “嗯——”这一声带着拖长的升调,表示否定。

    没法继续用是非疑问句了,方思慎只好问:“那是怎么弄的?”

    “家里暖气太热,没盖被子。烦他们,上火。”

    还真是热伤风。

    方思慎轻拍他的背:“别说话了,睡一会儿。”

    沉甸甸的大脑袋压在肩膀上,没多久就滚到怀里。怕他腰弓得厉害难受,于是拿胳膊抱着头。到下车的时候,连胳膊带肩膀,又酸又痛。心里却莫名地踏实镇定,仿佛笃定了只要人到自己身边,立竿见影就能好。

    洪鑫垚被叫醒了,懵懵懂懂地,趴在方思慎身上不肯起来。

    “到了,进屋去睡。”

    “浑身疼,没力气……”

    方思慎在小刘的帮助下,把洪鑫垚弄进卧室,塞到被子里。梁若谷和展护卫惊讶地跟了上来。

    小刘给那两人解释缘故,方思慎坐在床边想怎么办。

    看医生是不现实的,一点感冒不可能去急诊,普通门诊别说排队预约时间长,就是排上了,这种程度多半什么药都拿不到,最后还是让你回家干挺。而自己吃的那些,祛风散寒温补为主,都不适合他吃。

    问梁若谷:“你那里有没有成药?”

    “有。”梁若谷下楼拿来一个盒子,“都在这里,你看要什么。”

    方思慎找到一袋银翘片,看看说明,很高兴:“这个很对症,应该管用,谢谢。”

    梁才子撇嘴:“这就上回我妈让他捎来的,倒便宜了他自个儿。”

    把药片喂下去,灌了一杯水,方思慎去厨房煮粥。梁才子倚在厨房门口:“方老师,晚饭吃什么?”

    方思慎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还有等着喂食的其他人。往电饭煲里又添了一把米,几勺水。打开冰箱看看:“炒两个菜,吃白面包,喝粥,怎么样?”

    花旗国当主食的白面包,跟大夏国馒头差不多,就是稍微暄乎些。

    梁若谷闻言,眼睛弯得像月牙儿:“好。”

    晚饭桌上,两个菜是猪肉土豆片,炝炒花椰菜。梁才子要注意风度,方思慎和小刘刚从大户人家吃吃喝喝回来,都还好。唯独展护卫,就着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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