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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师 作者:来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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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立。

    眉眼之间,同顾鼎有七分相似。通身的气质,更似顾侯爷。

    或者该说,顾伯爷。

    心头微动,杨瓒上前半步,同顾侯见礼。

    “晚辈杨瓒,见过侯爷。”

    “好,好!”顾侯爷颔首笑道,“人来就好。”

    人来就好?

    杨瓒不得不咬住腮帮,方才压下嘴角。

    从相貌看,眼前这位,百分百是顾指挥的亲爹。但这性格……看来,基因突变的不是顾世子,该是顾伯爷才对。

    “来,铮儿,见过你二……”顾侯爷示意蓝袍少年上前,话到一半,突然噎住。

    二婶?

    明显不合适。

    一日之内,顾世子三度望天。

    想当年,自己成亲时,也没见爹这样。

    顾铮已经进学,向来以顾卿为榜样,坚决不学习亲爹,隔三差五就要犯二。

    见祖父声音顿住,父亲嘴角微抽,暗中叹息一声,上前半步,行礼道:“铮儿见过二叔,见过杨叔。”

    话落,目光转向杨廉,笑道:“想必是杨叔之侄?铮有礼。”

    杨廉还礼,好奇的看着顾铮。

    自到京城,始终居在伯府,要么随四叔习字,要么随伯府护卫练习身手,还是首次见到同龄人。

    杨瓒看看顾铮,再看看顾鼎,最后,目光落在顾卿脸上。

    话说,这孩子的亲爹真是顾世子?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家宴二

    依照旧例,侯府家宴设在后堂。

    宾主落座,顾侯爷放言,一家人团聚,庆祝佳节,不该有诸多忌讳,顾铮杨廉虽然年少,亦可同席。

    随后,更着人去请世子夫人。

    半刻后,却听家人回禀,世子夫人正亲自下厨,整治饭菜,稍后亲奉公爹与叔叔。

    功臣勋贵之家,宴席之上必当豪饮。

    庆平侯府自然不能例外。

    见顾侯爷皱眉,不满的推开酒盅,连声令人换大碗,顾铮连忙起身,正色出言,替自己和杨廉婉拒祖父“好意”。

    “祖父,孙儿同廉弟年幼,不胜桮杓,不可过量。”

    顾氏出身武将,庆平侯父子戍卫北疆多年,为抵严寒,酒量均不一般。度数低些,例如文人喜饮的甜酒,几乎能当水喝。

    家学渊源,尚在襁褓时,顾铮就被筷子点舌,尝过酒水的味道,积年累月,饮下一两盏不成问题。在同龄人中,不称第一第二,也可名列前茅。

    然而,少年的酒量终究有限。

    如此烈酒,别说同祖父一般豪饮,单是半碗,就会滑到桌下。

    况且,席中不只顾家军汉,还有杨氏叔侄。

    不见祖父要人换大碗,杨御史险些呛到,杨廉骤然脸色发白。二叔更放下酒盏,单手摸向腰间。

    如他没料错,那里,本该是佩刀的位置。

    见此情形,顾铮很想叹气。

    祖父且罢,好歹是二叔亲爹,安全有保障。

    父亲,您跟着凑什么热闹?

    好了伤疤忘了痛,不记得二叔的一手鞭子,是如何出神入化?

    为安全着想,顾铮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护着杨廉,不能让他亲历此等“豪迈”。

    据他所知,杨御史仅此一侄。接入京城,带在身边,必定精心培养。

    杨廉受封锦衣卫官职,不视事,不领俸,仅为挂衔。将来长成,十有八九要走科举之路,由文官晋身。

    届时,身为文官,位列朝堂,必要顾及形象。

    济济彬彬,清静雅致,实为必要。

    万不可放浪形骸,发狂士之风,更不能像武将一般,端起大碗,捧起酒坛,开怀豪饮。

    扫一眼杨廉,在脑中描绘对方大碗饮酒,大块吃肉的画面,线条未成即被打散。

    顾铮默默转头。

    杨御史叔侄都是俊秀清雅之人,此等场景,委实无法想象。

    拿定主意,顾铮顶住压力,意志坚定,绝不能让杨廉捧起大碗。

    为侯府计,不行。

    为亲爹身家性命,更是不行!

    杨御史气不顺,二叔不会找祖父麻烦,和父亲切磋武艺的可能性,高达八成以上。

    不是做儿子的看不起亲爹。

    实在是,在顾铮九年的人生岁月中,自牙牙学语到落地行走,从持笔习字到苦学武艺,轮番比较,几乎没有一样,父亲能超过二叔。

    不,有一样。

    犯二。

    想到这里,顾铮顿生感慨。

    无奈的摇摇头,娘说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自家不穷,他却要早早立身,少年老成,撑起门楣,何等无奈。

    不成,不能再想。

    否则,必会生出大逆不道,人子不孝的念头。

    顾侯爷被孙子挡住,心知欠妥。顺势放过两个孩子,许其用小盏。

    刚巧,世子夫人奉上新菜,与顾卿杨瓒见礼。

    称呼上,略有些为难。

    还是顾指挥使解围,道:“嫂嫂唤小叔即可。”

    世子夫人点点头,道:“小叔安好。”

    待杨瓒还礼,转身看到杨廉,取出一只荷包,笑道:“初次见,大娘没什么好东西,这只荷包是大娘亲手绣的,铮哥儿也有。再则,听大娘一句,这酒太烈,不可多饮。”

    话落,退后半步,向顾侯福身行礼。不用婢仆,单手提起三层食盒,轻松离开。

    杨廉握着荷包,疑色重现。

    自家同顾叔家不是亲戚,对吧?

    小叔?

    大娘?

    这称谓,是否哪里不对?

    顾铮见了,立时道:“母亲独我一子,我没有兄弟姊妹,见到廉弟,自然喜欢。廉弟如不弃,唤我一声兄长,可好?”

    感情真挚,话语诚恳。

    杨廉身为独子,在宣府时尚好,入京之后,颇觉寂寞。有杨山杨岗为伴,到底相差十余岁,存在代沟。

    现如今,遇到顾铮,见其和气,予人之感颇类顾伯爷,顿生亲近之意。

    纵使疑惑未消,因其一番话,也被压入心底。

    “兄长。”

    这声兄长,唤得真心实意。

    顾铮颔首,顿觉一股暖流直冲心间,酥酥麻麻,畅怀之感,实难以形容。

    年少的友情,单纯而美好。

    是朋友,更似兄弟。

    顾小世子,杨小百户,因这场相遇,人生道路骤然发生改变。

    年少习字练武,长成晋身朝堂,临阵杀敌。

    友谊与日俱增,心计手段触类而长。联手挖坑,填土埋人的事迹,举不胜举。

    岁月流转,随着谢小状元,顾小榜眼,王小先生,乃至皇太子殿下的加入,正德天子,杨顾谢内阁,锦衣卫南北镇抚司,皆后继有人。

    至于东、西两厂,刘公公和张公公含泪表示,咱家身残志不残,没有亲儿子怎地,咱家有干儿子,一样传承本领。

    甭管明宦还是奸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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