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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阕晴辞赋谁知 作者:失眠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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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阕晴辞赋谁知 作者:失眠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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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法,以七星护月阵为最,却也只寥寥写了两页,罗列了布阵所需的法宝材料,阵诀精要以及灵力走势,若是精通阵法布设的行家,只一眼便了然于胸;偏偏钟离晴学习阵道走的是野路子,从未系统性地巩固过这些阵道基础,真要她毫无阻碍地理解,却要费些功夫。

    然而铭因徵赠予这本阵图的初衷是拿来讨她欢心,表现自己将她纳入羽翼的意向,却也并不如口中所言,真的对她寄予厚望,认为她强过自己其他的子嗣——铭因旸与铭因晓等人再不济,也是他手把手教大的孩子,将来是要继承铭因家阵道传承的嫡系,又如何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能取代的?

    这阵图落在初学者眼中自是意义非凡,但也不见得有多大帮助,盖因里头记载的阵法无外乎防、幻、困三种类型,除了被动防御,却没什么大杀伤力的攻击性阵法,更不要说那些玄奥晦涩,精妙无比的特殊阵法——而落在钟离晴眼中,却恰好弥补了她阵法基础的不足。

    她学习阵法符箓之道,向来一点就透,举一反三,仿佛生来就颇得阵道偏爱,不仅善于在原型上修改调整阵法,还常常凭着自个儿摸索试验出种种新奇的阵法。

    比起那些阵道天才,钟离晴最大的优势,却不是毒辣的眼力,精巧的心思,而是她无需过分依赖天材地宝为媒介,徒手画符,以指尖灵力勾画描绘,便能轻而易举地布阵;这一手,却是铭因徵这样在阵法中浸淫数千年的阵道巨擘才能勉强办到的。

    有一点,铭因徵是歪打正着,没有说错的——钟离晴在阵道上,委实天赋奇绝。

    翻过了铭因家的阵诀,又与白天所见的种种阵法对比相较,钟离晴心中有数,脑海中也逐渐勾勒出一个计划雏形来。

    自从她成仙以后,新得了“空刃”的招数,而此前的“隐身”、“置换”、“瞬移”也大幅度提高,本来只能维持盏茶功夫的“隐身”,如今便是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只要不是太大的动作,便不会教任何人发现破绽——即便是修为高出她数倍的金仙。

    至于恢复剑君修为的君墨辞……钟离晴却无法断言。

    私心里,她只希望不要有在君墨辞面前使用这一招的必要。

    铭因家与谈家同为新晋的天道家族之一,俱是占地广博,庭院深深,而相较起来,铭因家要更注重享受些,给来客安排的住处也是大方得很,一人一座独栋的别院;从钟离晴住的院子到君墨辞的那一座,中间竟是隔着三座院子,反倒是那惹人生厌的姜三郎,就在她隔壁——在分院子时,钟离晴还对安排腹诽不已,现下却觉得再好不过。

    悄悄回到自己的院落里,隔着院墙,钟离晴思考了一番,抬手轻轻触在墙面,将自己的灵力抽拉成比头发丝还要细,沿着墙砖结构的缝隙,一点点渗入另一边——姜三郎在屋子里修炼打坐,桌上还摆着用剩的佳肴和空了的酒樽,而他的气息平和绵长,已是入了定。

    确定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钟离晴腾出一只手,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瓶药粉,抖在掌心,又悄悄贴上墙面,将细碎的粉末融入缝隙,一点又一点地输送到另一侧姜三的院子里,布满整面墙。

    好一会儿,等大半瓶药粉都倒空了,钟离晴才收回手,掸了掸衣袖,若无其事地回到院中,闭目感受了一下今夜的风向,嘴角轻勾,在院子正中的梧桐树上挂了一团线香,顺手搓了一点火星,将线香点着了。

    眼看着那一缕袅袅青烟自她院中升起,被习习的夜风送到了下游的姜三院中,这才满意地回了房中,歪在床榻上歇息了。

    虽是阖目浅眠,心中却默默盘算起时间与后续——方才她涂抹渗透在墙面上的粉末,乃是枯棠羽蝶的磷粉混合了离殇草研磨而成,只有淡淡的一股离殇草的清香,与姜三身上的气味相合,并不会过于引人注意;而她点在院子里的线香,则是由眠香叶与苦薄荷搓成的,具有安神凝气的功效,极为难得。

    这两种东西,分开放置相安无事,可若是一同使用,便是连金仙都逃不过的强力迷药,更何况她在里头还加了一味离殇草,提纯了眠香叶中的助眠成分,不仅会使人沉睡,更会麻痹中招者的六识,教人分不清今夕何夕,陷入无尽的梦魇与摆脱不了的狂躁抑郁之中,可说是梦中折磨人的利器。

    这冷僻的方子,是她在岑一的《志怪经》中所得,而具体的材料,却得自姚家坊市的主事,姚如芷之手。

    想来,除非是如她那般善弄毒术的大师,否则绝难分辨这相互作用的两种东西。

    避免教人察觉,钟离晴并未施放太大的剂量,即便那一团线香燃尽,也不过是教姜三郎多昏睡半日,陷入梦魇……若是这厮心性不够,就此生了心魔,沉眠至死,倒是一箭双雕,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儿,钟离晴阖上了眼睛,不由露出一个期待而甜美的笑来。

    她没有察觉的是,那悄然落在她院中的清雅白衣,随意一挥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隔壁几栋院落布设的阵法结界统统还了原,确认不曾惊动任何一个人之后,又悄然离去了……唯有在离去前朝着房里瞥了一眼——眼中含着几分无奈,余下的满是温柔如水的纵容。

    院中一片寂静,线香兀自燃起丝丝缕缕的青烟,孤零零地见证着,却无人可诉,等到那袭白衣消失在院中,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翌日,休整过后的使团诸人去到了铭因家的前院正厅,见过铭因家的宗族长老以及嫡系子弟。

    铭因徵一袭碧水青天的锦绣华袍,白面无须,头戴玉冠,眸光温雅深邃,站在铭因家一干后辈之中,显得气度非凡,竟是盖过了所有英武的年轻人,独领风骚。

    钟离晴藏在君墨辞身后,看着意气风发的铭因徵,眯了眯眼睛。

    忽然感觉手心一软,惊讶地低头,却见君墨辞带着一丝凉意的指尖轻轻勾过她掌沿,而后不露声色地收了回去——钟离晴眸子弯了弯,那冷意顷刻间便消解得一干二净,眼里心里只有前头芝兰玉树的背影,以及隐在鬓发间微微浮起一层薄绯的耳垂。

    那一层自离开谈家起便若有似无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隔阂,因为这一个小动作消弭于无形——若不是场合不对,钟离晴几乎忍不住将对方搂进怀里。

    眼神热烈地舔过那一点玉色,面上却恢复一贯谦逊温和的浅笑,钟离晴侧过头,迎上铭因徵别有深意的目光,报以羞赧的微笑,很快低下了头。

    等到蔺云兮与铭因家的族长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又传达了一番三殿的旨意,随后的时间便留给铭因家的后辈展示能耐,借此挑选天赋出众者,授予争榜的资格。

    上一届天榜的最终上榜者,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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