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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鹿不明 作者:九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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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鹿不明 作者:九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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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手提起行李箱,一手抚着我的背,得意洋洋地说:“所以我找了份工作!”

    “这有什么好的!”我的脸一下子就像沙皮狗一样挂了下来,“以后下班回家,没两个钟你就变鹿了!”

    他这才意识到这点,不安地搓着手说;“那我....想办法变回来好么?”又指了指沙发“你先进去好么?”

    茶几上已经放好了滚烫的茶水,和一堆吃食(他的零用钱不是花光了么?)。我坐在沙发上,捧起茶杯,径自委屈着,从今往后,再也没人给我做早饭、陪我打游戏了。一大早我们会在家门口匆匆别过,各奔东西,幸运点儿的话,我们可以在电车上一起吃街边的油腻的早餐,然后到了某一站,其中一个先跳下电车,两人各奔东西。晚上下班回家,我们在一张桌上没滋没味地吃外卖,交谈工作上的事。到了七点钟,他就变回一头鹿,开始漫长的消化过程,我只好像从前那样进行单人活动。长此以往,我们的生活跟那些结婚多年、感情淡薄的中年夫妻还有什么区别呢?

    狮王连滚带爬,一路翻到我膝盖上,上半身立起来,举起爪子在我身上踩奶。我摸着它的白毛,强打起精神,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满怀好奇。“你在哪儿上班?”

    他脸上立马就像糊了盘炸金花一样灿烂地笑了起来,小跑着到我身边坐下,由于双腿过分的长,膝盖顶在了被我挪远了好几次的茶几上。“百货大楼底下的香水柜台。”他异乎熟练地说道,“昨天我在那儿闲逛,柜台上的男人问我:你今天不用上班么?怎么一个人来逛商场呢?我说我没有工作。他说:正好我们这儿缺人,你有兴趣么?我说好,他给了我一张申请表,手把手教我填。他人真好,还告诉一个小窍门:在性取向一栏填同性,入聘几率就会高很多。我就照他说的填了。面试时,柜长也没问我什么问题,只看了我一眼,就让我下周一入职。是不是很棒?”

    棒你个头。我不祥地撇撇嘴,认真地说:“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得千万谨记,离那些男柜员远点儿,别和他们走太近。”

    他问:“为什么呢?他们都挺好的。”

    “你就不要问了,按我说的做!”

    鹿男很喜欢这份工作,吃晚饭时,总是没完没了地同我“分享”他杰出的工作成果:姑娘们有多喜欢他啦,柜员们有多和睦啦,他卓越的销售业绩让柜长如何刮目相看啦,还不忘补上一句;“香水这东西,我闻一遍就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了,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记半天。”

    有一天,我趁午休的当口,悄悄溜去百货大楼盯梢。正如我之前所说过的,鹿男的身形异乎寻常的高大,在商场里五色缤纷的人流与让人窒息的化妆品香气中异常的扎眼。我刚到化妆品区入口,远远的就看见他,穿着曲线紧绷的西装衬衫,同一个男柜员一块儿翘起兰花指,捻着两条喷了香水的香槟色绸带,向几个姑娘傻笑。笑完又滔滔不绝地说了些话。两人像唱了几十年二人转的演员一样配合无间。于是,我像凭空被人甩了个耳光,悻悻地走开了。

    从那时起,鹿男的声音不知不觉变轻柔了,动作也轻巧了许多。这让我觉得有什么不对。仿佛有人趁我不在时闯入家中,没有带走或是留下任何东西,光光是动了两件东西的位置,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当我置身于此时,总觉得有人进过来,但由于没有任何损失,所以无法确认这种想法。

    直到有一天晚餐时,我告诉他,下班时买了一沓打折的t恤衫和袜子。他出于本能般的轻声细气地说;“瞧你多幸运啊!今天有打折呢!”

    我听了浑身颤抖了一下,顿感脊背发凉头皮发麻。他伸手在我眼前挥了两下:“发什么愣呢,快吃饭呀。”我把脸埋在饭碗里,一叉叉往嘴里拼命塞白饭,心中忽生一计。

    六点半,他在厨房收拾,我事先调好电视台,关掉电视,又冲了两杯巧克力,让他过来:“别收拾了,先放着,我找你谈点事。”

    他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你快给我坐下。他不知所以地扶着屁股坐下来,捋狮王头上的毛。我说:“你变了!你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了么?”

    他慌忙把狮王放在一边,手足无措地用屁股摩起了沙发垫。“怎么了?我惹你不高兴了?”

    我啪地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放一部宫廷剧,娘炮十足的太监正在讨好一个妃子。“你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他以考古的态度认真看了半天,突然惊叫了起来:“不可能!我哪有这样!”

    这时,那个公公正拉高了嗓门儿说;“依奴婢看呐,整个后宫就娘娘穿这衣裳最漂亮!”我啪地关掉电视,痛心疾首地说;“对,你现在就是这副德行。自从你去香水柜台工作,就变成了公公。我本来不想多说的,只要你高兴就好,可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似乎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如正在进食的冰雕雪鹿一般张开嘴巴,看着我。我瞄了眼墙上的挂钟,放缓口气说:“你别太担心,也不要难过,我会帮你改回来的。”

    他问:“我该怎么办?”

    我说:“首先,作为一个男人,说话一定要响亮要粗旷,别害羞!还有,先把这翘兰花指的臭毛病给我改了....”

    接下去的几天里,为了尽快达到预想效果,我亲身示范,声情并茂地未他演示什么是“男人”,为了使效果达到极致,还教了一堆北方话。

    清风明月,长夜漫漫,在我日复一日润物无声的淳淳教导下,鹿男他终于,放弃了治疗。

    当我再次来到百货大楼,他西装笔挺地站在柜台后面,像猪肉铺的屠夫一样磨刀霍霍地挥舞着绸带,拦住一个姑娘粗神粗气地说:“妹子,哥告诉你,这款香水是咱家新出的,气味杠杠的!”就欠把一条腿撂到柜面上了。

    他没有发现我遥遥投去的阴恻恻的目光,但柜长看见了我。两人眼神一对,他就像刘翔一样从柜台后面跳了出来,急败坏地质问我:“你对他做了什么!”我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捏起兰花指,扭着屁股一摇一摆地离开了。

    还有件事,鹿男头一遭对自己的外貌有了直观的映像。你看,它是一头鹿,从鹿的角度看,人都是残疾的,他们只有两条腿,没有圆滚滚的尾巴,耳朵长在腮帮子两边,男人头上也光秃秃的,没长角。所以当他变成人后,长久凝望镜子中自己的尊容时,那副表情像是在说:天哪这吓人的家伙是谁,我他妈根本不认识,为什么我非得变成一个妖怪?对于我的相貌,他出于友好,只能说:我习惯了,真的,即便一大早张开眼看见你,我也不会尖叫。现在,他会问我:“那些姑娘说我长得有点像克莱门德查伯纳德。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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