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金像奖颁奖仪式准时开始。
    只看提名的话，《窃听风云2》剧组还挺风光的，一共拿了六七个提名，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等等大奖，最佳编剧算是次一级的奖项，通常人们关注的都是前几个奖项。
    颁奖典礼进行到一半，开始颁发最佳编剧时，柳翩不由自主地集中了注意力，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聆听主持人的话。虽然金像奖在如今的影响力不大了，但它依然是亚洲几大电影奖项之一，地位犹在，能获奖的话，多多少少能证明一下自身的实力。
    “下面颁发最佳编剧...”
    主持人拆开写有获奖人姓名的信封，念道：“最佳编剧得住，《血流成河》，***.....”
    话音一落，全场掌声雷动！
    柳翩肩膀一垮，跟着送上了掌声。
    《血流成河》这部电影他听说过，虽然票房没《窃听风云2》高，但口碑比《窃听风云2》好。人家走的是含有隐喻的剧情片路子，玩的是情怀，打动观众的是情感，而不是枪支火药和反转计谋。
    自个儿没得到奖，柳翩对后面的奖项都没啥兴趣了，反正再怎么折腾他也拿不到奖杯。
    刘艺嘿嘿一笑，“别着急，我还没登场呢，等着吧，哥给你拿个影帝回来！”
    “呵呵。”柳翩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回头一看旁边不远处的侯佳明和杜宇二人，心里压根儿就不对刘艺报啥希望了。
    《窃听风云2》可是三个男主角，所以说，连刘艺这种新人演员都能被提名，侯佳明和杜宇两个老牌大咖当然也被提名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杜宇或者侯佳明拿下影帝，刘艺想竞争过这两个人，目前还是有点难。
    他的资历太浅了，况且《窃听风云2》本来也谈不上太经典，加不了分。
    颁奖典礼进行到后半段时，柳翩剧组就拿了一个最佳音响的奖，其它一个都没有。颁发最佳女主角时，剧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窃听风云》就是基佬戏，没有女主角！
    随即，终于到了最佳男主角！
    杜宇看得比较淡，他是拿过影帝的，如果可以，他可以让给侯佳明和刘艺。侯佳明以前拿过最佳男配角，算是港片黄金配角了，就是没拿过影帝。这一次，他激动得和刘艺这个鲜肉演员一样，心里不断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最佳男主角得主.....
    《窃听风云2》，侯佳明！
    恭喜，恭喜侯佳明先生！”
    侯佳明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笑容地朝着舞台上走去！
    刘艺则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生无可恋地瘫坐在椅子上，“这都不让我拿奖，金像奖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是它们飘了还是我爸拿不动刀了？”
    “你资历没佳明哥老，演技也超越不了人家，怎么争？金像奖还从来没一次封了两个影帝吧。”柳翩摆摆手，“你还是老老实实琢磨演技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金像奖除了第二届以外，以后每一届都只封一个影帝，台岛的金马奖也是一样。倒是内地的金鸡奖在前几年弄了一个双影帝出来，分属于两部不同的电影。其次，国内还有一些奖项，像什么魔都国际电影节、京都大学生电影节之类的。魔都国际电影节的最高奖项是金爵奖，创办目的是朝着戛纳、柏林、威利斯三大国际电影节看齐，每一届也都有世界各国的电影人来参与。不过嘛，华夏人创办的电影节，当然要照顾自己人了。反正每一届华夏人必得奖，绝对绝对没有意外地得奖！夸张一点的时候，华夏一个国家就抱走了一半儿的奖杯！
    其他国家过来都是喝汤的。
    后来或许是意识到这样伤害了国际友人的面子，金爵奖“让步”了不少，老外多拿几个奖，自己人少拿一两个，但不拿是绝对没得商量的。
    必须中奖！
    到如今，金爵奖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反正在内地比金像奖有面子。也有越来越多的老外来参与，主要是亚洲国家，欧美也有，但是比较少，毕竟人家自个儿有更好玩各大的奖项。
    这搞得就像是欧美那些没能在奥斯卡、戛纳等等电影节上获奖的人，跑到华夏金爵奖来碰碰运气。
    试一试嘛，没准儿就中了。
    华夏不是有句老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以后你要不去其它电影节试试？”柳翩问，“万一人家就瞎了眼呢？”
    “别跟我扯以后。”刘艺眼巴巴地看着侯佳明手里的奖杯，嘀咕道，“看得见摸不着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柳翩耸耸肩，“那你就干望着吧，馋死你。”
    随后，颁发最佳导演的奖项。遗憾的是，徐然也与之失之交臂了。最后的最佳影片，也被《血流成河》拿走。
    这么一算下来，除了一个技术奖项和侯佳明的影帝，其它人都是空手而归。
    完事儿后，侯佳明和其它获奖者一起合影去了，之后还有金像奖留名环节和记者的采访环节。这些，都是为获奖者准备的。
    柳翩和刘艺这对难兄难弟则悄咪咪地从后门儿溜了。
    有点小丢人啊。
    之前在记者面前大放厥词，现在啥都没捞着，实在无颜见江东父老。
    这一晚，二人在刘艺的小别墅里面喝了点小酒，吹了一点小牛逼。
    刘艺：“明年，我要拿影帝！”
    柳翩：“切，你是说《窃听风云3》？拍都还没拍，今年能不能上映都是个问题。”
    刘艺豪气冲天：“那就后年！后年不行就大后年！三年不行就再三年！”
    柳翩：“吹吧，你就继续吹吧。”
    他倒是不担心能不能拿最佳编剧，大不了整个牛逼的剧本，特么总能得奖。影帝的话，就不好说了，这东西靠演技的，他又不能帮刘艺演戏，这只能靠刘艺自己提升演技。
    “我不吹牛！”刘艺醉醺醺地说道，“不是我说，我要是舍得砸钱，一个金像奖影帝完全不是问题。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瞧不起，不想让那些人把我当成一个除了钱啥都没有的废物。我嘛，也不算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吧？柳骗子，你说是不是？”
    “你说是啥就是啥吧。”柳翩也有点微醺，嘟囔道，“我嘛，也不是一个只会骗人的骗子吧？我好歹也是有点实力的，能拍出好电影来。”
    “不，你就是骗子！”刘艺说这话时，眼神格外地清醒。
    柳翩当场就想一酒瓶子砸刘艺头上，“滚犊子，我这叫骗亦有道！”
    刘艺大笑：“哈哈，你看看你，连酒后都不吐真言。”
    柳翩看着空空如也的瓶底，踹了刘艺一脚，自己也被绊倒在地，眼皮子一翻，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但还不忘记竖起一根中指。
    “狗日的泰迪，诅咒..你..永远都..拿不到..影帝！”
    .......
    隔天，柳翩还是该干嘛干嘛，继续处理后期。徐然和刘艺勾搭在一起，连同杜宇和刚拿了影帝的侯佳明，一起去拍窃听3了。
    内地这边，关于金像奖的报道，只有少数媒体只言片语地提了几句。而且还都侧重在“柳翩导师空手而归”这事儿上。喜闻乐见的是，粉丝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大喊柳翩导师牛逼，现在都能提名了，那下一届不就直接拿奖了啊？
    柳翩一脸尬笑，心里不断安慰：大家低调一点，低调一点。
    没得奖还吹个毛啊，搞得跟拿了影帝似的，金像奖就这么没有面子吗？
    几天之后，热度褪去，这事儿才告一段落。国内其它电影奖项还在如火如荼地举办，不过这都不关《窃听风云》啥事儿了，徐然压根儿就没去其它电影节报名。
    一直到四月底，《飞天大盗》粗剪完毕。
    这只能算是一个导演剪辑版，不能算作最终播出的版本。柳翩也摸不准这个版本有木有触碰到广电的敏感地带，惹得人家高潮就麻烦了。但他也很头疼，常规来说，那种露事业线太深的和金三角的画面，这部剧都没有，都在规格以内。只是题材稍微有点敏感，而且想改都改不了。
    主题咋改？除非推倒重拍。
    不过看在广电第一次审核让过的情况下，柳翩觉得这事儿还是有操作的空间的。
    他听说过不少拿到拍摄许可但拍完后却被禁止播出的电视剧，那种情况是最扎心的，片方都亏成傻逼了。
    柳翩决定先试一试。
    他回到京都，把这个版本提交到广电审核，然后坐等广电大佬的消息。
    ........
    ****。
    和上次一样，这次大家又吵得不可开交。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局势胶着不已。
    “抹黑警察，宣传犯罪手法，传输歪曲的金钱价值观！这种剧绝对不能播！”
    “对，什么时候小偷和骗子也能登上大雅之堂了？”
    “不能播！”
    “改都没法改！”
    “驳回吧！”
    支持的人皱起了眉头。
    当初单单看剧本，没能感受到这部剧的“魅力”，现在看到成片了，才发现这部剧真的有点骚啊。
    有些东西的确违背了审核规定。
    衣着打扮倒是没问题，主要就是价值观等等的问题。
    骗子是主角，是“正义”一方，不是反派！若是警察抓到骗子就算了，关键是骗子把警察耍得团团转啊，抓都抓不到！
    骗子可以带上皇冠，受人追崇吗？
    很多人不敢想象那种画面，但越想越难以直视。倒不是担心有很多人会因为一部剧就变成了骗子，只是他们作为国家影视文化的“掌控者”，得为社会和人民考虑，不能反向输出一波略有点不正经的价值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可不是拿来开玩笑的。
    于是乎，去年还支持这部剧的人，也皱起眉头，表达了反对意见。
    也有人保持中立，放弃了发言权。
    没有人赞成了，没人愿意成为众矢之的。
    “那就驳回吧！”坐在首位的老者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
    艺界。
    当柳翩得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丫的，给拍摄许可的时候那么干脆，现在反将一军玩得也太六了吧！
    “我靠，我不服！”柳翩一拍桌子，吓得办公室内其它几人一愣一愣的。
    “没有周旋的余地吗？”叶文轩揉着额头问道。
    “好像是...没有。”柳翩无奈，“连修改的机会都不给，直接不让上星了。”
    “那我们还能放在网上播吗？”宁彤彤问。
    “这个应该可以吧。”柳翩不确定地说道，“网剧这一块审查没那么严格，不拿到播出许可也能播，可以绕开电视剧司。咱们把在电视剧司的备案撤了，改成网剧播出。”《飞天大盗》原来的备案是作为电视剧播出的，现在不让上星，只能改成网剧了。
    “只能这么办了吗？”萧敏担心道，“他们不会在网剧这边也动手脚吧？”
    柳翩抓抓头：“总得给条活路吧！”
    “先试试吧。”严哲说，“实在不行，咱们不是还有香江和台岛的渠道吗？你不是说还有海外渠道吗？”
    “海外我不担心。”柳翩摇摇头。美国有环球帮忙发行，而且那边的审核轻松多了，播出是绝对没问题的。香江也是一样，一国两制嘛，三级片都能放，何况《飞天大盗》？
    “广电这一招是真的狠啊，说不让上星就不让上星。”柳翩牙齿咬得紧紧的，“狠！非得逼我再拍《流星花园2》吗？或者《痔青春》？还是《小时贷》？”
    众人一脸懵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算了，别生气了。”叶文轩好声安慰道，“不值得动气，广电就那样，全国观众都知道。”
    “唉。”柳翩不情不愿地哼哼道，“优秀的电视剧怎么可能是非黑即白的嘛，这矛盾也太直接了。广电不给一个大的舞台，华夏的导演和编剧怎么发挥实力嘛。算了，我也懒得吵了，网剧就网剧吧，逼格少点就少点吧，能让华夏观众看到就行。”
    众人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怕柳翩和广电肛到底，那样也太得不偿失了。
    ........
    随后，《飞天大盗》继续细化完善的同时，柳翩也安排人去和国内各大视频网站商谈这部剧的收购。
    卖得便宜了，他是不干的。
    前前后后花了一亿多呢，怎么着也得把成本赚回来吧。
    但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飞天大盗》被广电驳回的消息忽然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圈内人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因为《飞天大盗》涉黄涉黑被广电无情驳回，也有人说是因为柳翩和广电大佬大吵一架，人家大佬面子放不下来，才给驳回的。还有人说这部剧是一部粗制滥造用来洗钱的烂片，质量差得让人无法直视，连广电都看不下去了，这才给一巴掌打了回来。
    这就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后果，一部分视频网站都不敢碰这部剧，生怕被广电记仇，也有网站趁火“打劫”，给了一个十分“厚道”的价格，连五千万都不到。
    “五千万？！！”柳翩一听这个报价，当场脸一黑，“我话就放这里，少于1.5个亿，别来找我买！我就是卖给外国人也不会便宜你们这群白眼狼！”